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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頁

2023-09-18 22:37:32 作者: 玉寺人
    白尋音想著之前喻時恬說的她哥哥要訂婚了,就忍不住笑了笑。

    笑意略微有些空洞,但她是真的恭喜喻落吟,並且為此感到開心。

    她開心他沒有被當年女孩的欺騙留下陰影,仍舊可以開始新的生活,相信愛情。

    原來這些年來,只有她一個人過不去那些坎兒。

    喻時恬的電話打破了她蜷在角落裡的寂靜,少女脆嫩的聲音急急地問:「姐姐,你怎麼走了呀?」

    「抱歉,恬恬,我有些事。」白尋音輕輕的說:「下次單獨請你吃飯好麼?」

    「哦......就是好可惜。」喻時恬嘆了口氣,頗為遺憾的嘟囔:「我還想介紹個人給你認識呢。」

    至於是什麼人,自然不言而喻。

    人這種生物真的很奇怪,好像過了二十三歲就多巴胺分泌,荷爾蒙衝動,必須要有個人『陪著』一樣,這些年來她身邊的朋友沒少為她操心,明里暗裡的,總想給她介紹對象……

    可今天白尋音忽然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人都應該向前走,她又有什麼理由沉浸在過去?

    「……好。」所以破天荒的,白尋音第一次應下了喻時恬的請求:「你安排時間吧。」

    她也許該試試看了。

    「呀!真的呀!」喻時恬驚喜萬分,忙不迭的說:「那就這個周末吧,地點我到時候發你!」

    「好……恬恬,你等一下。」白尋音纖細的手指不自覺的握緊手機,聲音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艱澀:「你說的那個要訂婚的哥哥...今天來參加你的生日會了麼!」

    不知道為什麼,出於什麼目的,她愚蠢的想要確認一次。

    而電話對面的喻時恬,聲音清脆的給予她答案:「我哥呀,來了呀!你沒見到麼?」

    ……

    漫長的寂靜後,白尋音笑了笑。

    她早就應該知道的,這才是她和喻落吟之間最好的結局。

    許是因為三月份的天穿裙子還是早,又在夜裡走了一段路,半睡半醒間白尋音只覺得喉嚨乾渴的厲害。

    她輕輕咳嗽了兩聲,驚動了旁邊的阿莫,等到後者的手探上自己滾熱的額頭驚呼時,白尋音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發燒了。

    於是迷迷糊糊的,她被阿莫餵了兩片藥,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倒是一夜無夢,就是腦子連帶著太陽穴都脹的厲害。

    早晨被迫起來去上班的社畜阿莫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白尋音吃藥,隨後生怕遲到被扣獎金,急急忙忙的走了。

    白尋音難得睡到九點多睜眼,只覺得頭疼欲裂。

    看來退燒藥和消炎藥不怎麼好使了。

    她抿了口水潤潤乾裂的唇角,撐起綿軟的身子下床換衣服——感冒發燒是件浪費時間的事情,不用挺著,吊水速戰速決的解決就行。

    白尋音又恢復了慣常的打扮,頗為厚實的白毛衣,牛仔褲,簡單的洗漱一下把長發紮成了松松垮垮的丸子頭就出了門。她連個防曬都懶的塗,仗著天生麗質瞎折騰,是在為標準不過的素麵朝天了。

    打車到了最近的綜合一院,白尋音帶著的口罩遮住大半張小巧的臉。

    醫院裡什麼時候都人滿為患,工作日也不例外,她排隊掛號,又去診室外坐著等,折騰了快一個小時才輪到自己。

    冰涼的液體順著尖銳的針頭輸入自己的血管,白尋音坐在醫院大廳成排的公共長椅上,纖瘦的脊背靠著椅背,目光空洞出神的盯著自己手背上鮮明的血管。

    護士給打的藥是地塞米松,本身就有犯困的功效,再加上昨天晚上幾乎半宿沒睡,即便耳邊人來人往的嘈雜聲不絕於耳,白尋音也有些受不住的闔上了眼睛。

    吵鬧的周遭,堅硬的座椅,手背上還扎著的針頭……

    這些元素本來有一個白尋音都絕對無法入睡的,可困到了極致,便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可見人平日裡矯情的說喜靜,怕光,有一點聲音都睡不著……歸根究底還是不夠困,她實在是太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肩膀和腰身處有種被人攬著的晃動感,白尋音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天花板上清冷的燈白花花的晃眼。

    白尋音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床上醒過來的,一張類似於醫院裡臨時休息室的床,也有可能是辦公室。

    十幾平方米的屋內只有一床一椅一桌一櫃,牆上掛著一身白大褂,簡潔乾淨的一塵不染。

    白尋音低頭看著自己只有一個針孔的手背,滿腹疑惑,她怎麼會從公共長椅上到醫院辦公室里的床上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時,辦公室的門被『嘎吱』一聲慢慢悠悠的推開,似乎像是怕吵醒她似的,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輕聲走進來——卻和坐在床上蔓延錯愕的姑娘對了個正著。

    一時之間畫面像是被人定了格,沒人說話。

    可能是因為生病的原因,白尋音難得感覺腦子發木,她看著穿著身材修長一身『白衣』的喻落吟推門進來,眉目在皮膚白皙的臉上像濃黑的墨,一瞬間就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仿佛他們還青春年少,還在高中的盛夏里。

    第48章 症

    「醒了?」

    可當年的少年現在已經是『男人』了, 喻落吟終究還是會開口說話,打破這場寂靜無聲,看著呆坐在床上的女人平靜的問:「感覺好點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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