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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37:32 作者: 玉寺人
「別費事了。」喻落吟在她還沒來得及動作的時候就好像明白她心中所想一樣,淡淡的道:「反正你重新找位置我也會跟過去的。」
他說著,從校服衣服寬大的口袋裡拿出一瓶玻璃瓶的牛奶,他把吸管插進裡面往白尋音餐盤前一推。
意圖不言而喻。
白尋音不禁有點懷念起阿莫來了——可惜那重色輕友的今天去纏著盛聞,沒跟她一起來食堂。
她有些無奈的看著喻落吟,眼睛像是在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真不想幹什麼。」喻落吟輕聲嘀咕,狹長的黑眸無辜又脆弱,眨了眨:「我就想陪你吃一頓午飯。」
白尋音蹙眉,乾脆的站起來轉身離開食堂。
最差的結果無非就是不吃這頓午飯而已,沒什麼的。
可如果跟不想見到的人一起吃,會消化不良。
喻落吟視線從女孩清瘦的背影轉移到她還沒來得及動的飯菜上面,怔怔的嘆了口氣。
他一瞬間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是他活了十八年都未曾感知過的挫敗感——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追白尋音了。
除了能讓她煩躁的死皮賴臉,喻落吟沒有任何辦法。
可他依然想這麼幹,陸瑩昨天的話在他腦子裡轉了一晚上,喻落吟是真的想給白尋音傳說中『無微不至』的關懷。
白尋音果斷拋棄了食堂的午飯,回到教室後給阿莫發了條信息讓她幫著帶點吃的回來。
等阿莫回來她就著清水啃肉鬆麵包,為了節省時間,吃相多少有些不斯文的『狼吞虎咽』。
阿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雙手抵著自己的下巴,一雙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眨了眨:「寶貝,你這是沒吃飯啊?你中午不是去食堂了麼?」
白尋音揮了揮手,擺明不想讓她再提這事兒了。
她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一個麵包,直感覺胃裡有點噎的慌。
這東西肯定比不過飯菜,但好在還算頂飽。
可是『零食』始終不能當做正經午飯,中午不吃好的話一下午高強度繃緊精神的學習會讓人覺得體力不支,到下午課程結束直至晚自習那段中間的休息時間,白尋音都感覺眼睛發花。
她只希望喻落吟明天不要繼續抽風倒她的胃口了。
但喻落吟好像中了邪,竟然又一次的纏上她了——且勁頭比剛認識白尋音那陣子還熱烈。
看起來就像是要把之前說的話付諸實踐,真的要『在追她一次』。
白尋音唯恐避之不及,也不讓阿莫去找盛聞了,每天拉著她去食堂吃飯。
但即便這樣也擋不住喻落吟,他臉皮幾乎厚如城牆,每天中午在阿莫陰陽怪氣的嘲諷中也能老僧入定的吃飯,怡然自得。
而且不光是在食堂死皮賴臉的跟著一起吃飯,還有晚自習之前每天給她送吃的,放學後騎著自行車跟在她身後陪她回家……
白尋音被他纏的幾乎要瘋。
因為她在紙上無論如何下狠話喻落吟依舊無動於衷,他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跟著,有時候簡直像一道無聲無息守護的影子。
就算白尋音說的狠了,喻落吟也只是笑,之前的花言巧語撒嬌耍賴哄女孩的一套套好像都丟失了一樣,簡直……
簡直好像變成了一個跟她一樣的啞巴。
『啞巴』喻落吟無孔不入的纏著她,跟在她的身後守著,全程無交流的沉默讓白尋音有種跟他溝通都拳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幾乎煩躁的想撓人。
「不是,這喻落吟最近要幹嘛啊?」
一周後,就連阿莫都受不了喻落吟這『默默守護』作風的壓迫感了,強烈的轉變讓她直感覺頭皮發麻,忍不住小聲問白尋音:「他這是在追你麼?現在一天都崩不出來一個屁啊,就跟在你屁股後面轉,看著怪滲人的。」
怪滲人的……誰說不是呢?
白尋音碳素筆的筆尖在紙上一頓,無意識的留下了一條長長的黑道,她輕輕的苦笑了一聲。
現在喻落吟完全不正常了,一直跳躍在糾纏她的邊界線上,讓白尋音的神經都不自覺的繃的緊緊的,可真累啊。
她寧可喻落吟像之前一樣混帳,無賴,也好過現在這種令人不安的熨帖。
人都害怕『習慣』兩個字。
白尋音生怕喻落吟在堅持不懈的這樣下去,她會習慣他沒皮沒臉的跟隨,在食堂,教學樓,放學回家後騎車的漆黑小路上……
她真的怕自己會又一次的『沉淪』。
但白尋音永遠記得喻落吟給她講過的那個大黃狗的故事,且時時提醒著自己要複習——只有狗才記吃不記打,她不能在當一隻無知的狗了。
*
午後自習課的時候,喻落吟被於深叫到了辦公室。
少年靠在牆上看著班主任喝了口茶水,咽下去才敲了敲桌上的一沓資料:「前段時間班級里統計的志願調查,你填的是瀾大吧。」
「是啊。」一聽說是問大學志願的事情喻落吟才鬆了口氣,他聳了聳肩,理所當然的說:「瀾大排名全國前十,又在本地,有什麼問題麼?」
「問題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於深好像刻意賣關子似的,慢悠悠的拖長音半晌才笑了:「就是瀾大今年在咱們學校有一個保送名額而已。」
喻落吟一愣。
「怎麼樣?」於深看著他的模樣,意味深長的問:「有沒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