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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37:32 作者: 玉寺人
喻落吟才隱隱有些明白白尋音為什麼會對『賭約』兩個字這麼敏感了。
這姑娘不是一個圓滿家庭里長大的孩子,對於『創傷』這兩個字才更難癒合。
只是,他該怎麼才能了解白尋音,才能知道她究竟經歷過什麼呢?
這個時候喻落吟才發現自己對小姑娘真是知之甚少,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只顧著享受她的體貼關懷,從來沒試著去深入了解一下她的內心。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白尋音仿佛永遠都是快樂的,哪裡表現過憂愁的一面了,他也就信了。
喻落吟以為年少輕狂在一起的人都是『玩玩』而已,他自小也習慣了不過於深入去了解一個人,並且也不想讓別人了解他——習慣和每個人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禮貌距離』。
可直到需要去了解一個人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這習慣是多麼生冷。
喻落吟毫無頭緒的想著,指尖不自覺的摩挲,心裡煩躁的很想來根煙抽。
但戒了有幾天了,校服口袋裡都空空如也,寂寞的很。
喻落吟清雋的長眉下意識的皺起,乾脆打算直接回房睡覺——睡著了,就暫時什麼都不用想了。
只不過再站起來的一瞬間,腦子裡電光火石間略過一個人的名字,喻落吟腳步一頓,眼睛倏而一亮。
第二天,趁著白尋音不注意的時候,喻落吟把寧書莫堵到了牆角。
「喂喂餵。」阿莫突然感覺眼前落下一道黑影,抬頭看就是喻落吟那張『司馬臉』,突兀的讓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半步雙手抱肩,極具防備性的問:「你堵我幹嘛?有事麼?」
「有事。」自從和白尋音鬧掰了之後,連阿莫的黑臉和說話日常夾槍帶棒的諷刺喻落吟都習慣了,他客氣的問:「我想問問你關於白尋音的幾件事。」
一聽到『白尋音』這三個字,阿莫臉色一沉,心頭的火氣『蹭蹭』向上涌,壓都壓不住。
「滾開。」阿莫冷冷的嗤笑:「你別問我,你根本不配提起音音的名字。」
「你當我是不要臉吧。」喻落吟苦笑一聲,徹底不要這張往常他最看中,最受人趨之若鶩的臉皮了:「我知道不配,可我還想問。」
阿莫一愣。
「你能不能告訴我她是……」喻落吟頓了一下,艱難的問:「她身上發生過什麼,是因為什麼沒辦法說話的?」
阿莫臉上一寒,狠狠的撥開他抵在牆上的手。
「喻落吟,不配就是不配,你問音音的事情幹什麼?是想裝情聖還是想繼續耍人玩?」阿莫冷笑,聲音飛快的說——
「我真是不明白我們家音音哪裡惹到你了?你要這麼對她,你和一個女生有仇麼?真是卑鄙!」
「一般人也做不出來因為一個賭約處心積慮追人,故意讓人淪陷又一腳踹開的事情吧?你可真夠心機深沉的。」
「音音從小到大都沒談過戀愛,上了高中又因為自己說不出來話這件事一直被盛初苒他們欺負,她根本對周圍的同學不信任,生活的一直很壓抑,這些事情你了解過麼?」
「你根本不知道她內心做了多少建設,下了多大決心才能接受你的,結果你這個爛人說是因為什麼賭約!你給了她一個美妙的海市蜃樓又狠狠的打碎逼她清醒,喻落吟,你這種沒心肝的人想過去了解她麼?」
「你根本沒有想過,否則也就不會因為一個狗屁賭約來接近她了!」
「你不配靠近音音,以後離她遠點!」
……
這些話,自那天在學校後樓聽到喻落吟說出那該死的『賭約』兩個字後,阿莫就憋在心裡了。
苦於沒有機會,她一直沒說出來。
現在好容易碰到喻落吟主動送上門找罵,阿莫當然不客氣的罵了個痛快。
只是說到最後,心疼的是自己。她白皙的臉上眼圈不自覺的變紅,又不想丟人,用力的抹了一把後狠狠的瞪了喻落吟一眼,才轉身跑走。
一路跑回了班級,阿莫氣的牙齒和手都不自覺的『咯吱』發抖,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能平靜,活像得了帕金森的青年患者。
白尋音側頭看了她一眼,在紙上不明所以的問:[怎麼了?]
阿莫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惡狠狠的道:「剛剛喻落吟那個王八蛋過來找我了。」
白尋音一怔。
「跟我打聽你的事情,顯然賊心不死。」阿莫冷哼,得意洋洋:「寶貝別怕,我幫你罵回去了。」
可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心中的惡氣!
阿莫的情緒比白尋音更激烈,更為她覺得不值當——白尋音好容易打開的心扉和初戀就獻給了這麼一個混蛋,她想想都氣的要死。
如果不是考慮到快上課了,她還能罵喻落吟一個小時!
白尋音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模樣,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無論什麼時候,身邊有這麼一個全心為自己的朋友都是一件讓人感動的好事情,她在紙上寫:[阿莫,謝謝你。]
只是現在喻落吟做什麼,她都不在乎了。
距離高考就剩四個月的時間,她沒有心情關注喻落吟想幹什麼。
高三學生唯一需要關注的,就是高考。
幾乎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試。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莫據說『狠狠罵了一頓喻落吟』的緣故,接下來一周白尋音過的還挺消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