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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37:32 作者: 玉寺人
    她趁著這個空當推開安全通道沉重的鐵門,咣當的響動中連忙跑走。

    她搞不懂喻落吟是什麼意思,心裡真的有種崩潰的感覺。

    明明是一個賭約,他為什麼還執著於跟她一個『虛有其表』的關係?

    腦子裡不受控制的『嗡嗡』作響,好像千百萬隻蜜蜂在盤桓旋轉,白尋音抓著走廊欄杆的手指不自覺的用力發白。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才強制性的讓她暫時清醒,腳步微亂的回到教室。

    喻落吟已經回來了,正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見到白尋音回來抬起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不放。

    後者感知到了這□□裸的目光,硬著頭皮回了座位——隨後一節課都不可避免的有些心不在焉,好在從來不會有老師提問她。

    從來不會有人……提問。

    白尋音苦笑,從躁鬱的情緒里抽身想到這一點,不由得有些自嘲。

    現在從一場甜蜜的陷阱里脫身,她才發覺以前的自己有多麼自作多情。

    她是個殘疾人,是個啞巴,整個學校里除了阿莫,從學生到老師都不待見她,喻落吟是被寵慣了的孩子,被捧在掌心,怎麼會真的喜歡她呢?

    實際上還是怪自己看不透,自視甚高。

    她還以為自己是以前的那個白尋音呢。

    以前白鴻盛還在的時候,那個白尋音家境優渥,優雅嫻靜,從小被當做掌上明珠被捧著長大,被誰喜歡都不足為懼。

    從小學到初中,白尋音收穫的最多的詞彙就是『羨慕』。

    太多人羨慕她的家庭,長相,學習,白尋音沒有大小姐脾氣,每次都是從善如流的應對——只是她沒想到幸福也有保質期和上限的,過了頭,就像一陣風一樣都不在了。

    初三那年的意外,讓以前的白尋音不復存在。

    現在的她,是一個殘疾人。

    無論多麼好看的殘疾人都比不上健康的普通人,現在的她,自卑,懦弱,不討人喜歡。

    心存幻想的話,只會活該被人耍著玩。

    所以白尋音之前說的是心裡話,她不會再相信喻落吟,哪怕後者意味不明的不答應分手,她也不會再自作多情的認為那是喜歡,不捨得。

    或許喻落吟是在想著怎麼耍她,或者是大少爺沒被人當面拒絕過,面子上掛不住……總之不會是因為她這個人本身。

    白尋音心裡不斷的重複默念著,心緒漸漸平靜。

    只有做到真正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心裡的所思所想才不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句話起伏不定。

    她可以做到。

    體育課的事情發生在下午第三節 課,初六第一天上課沒有晚自習,學校做了個人,下午的課上完就讓學生放學了。

    好容易捱到放學,白尋音感覺自己的脊背都快被盯的發木了,下課鈴聲一響,她第一次非常速度的拿起自己的書包,拉著阿莫就要走人。

    「咦?你今天怎麼這麼急?」最後一堂課是自習課,阿莫昨天晚上睡的晚,今天一整天都在困頓中,迷迷糊糊中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被白尋音拉了起來。

    她不明所以,邊打哈欠邊問白尋音:「是因為要跟穆安平約飯麼?不用著急啦。」

    ……

    他們座位的這一角除了他們兩個都是喻落吟的朋友跟班,聞言都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這寂靜中白尋音覺得頭皮發麻,使勁兒瞪她。

    阿莫還渾然不知自己扔下了一個重磅炸彈,嘟嘟囔囔的邊收拾東西繼續『爆料』:「好吧,我快點收拾,他好像就在校門外等著咱們呢?」

    白尋音強行忽視著身後從喻落吟那處傳來兩道利劍似的寒芒,皺眉幫著阿莫收拾東西,兩個人風捲殘雲一樣的很快收拾好,忙不迭的離開。

    阿莫幾乎是被白尋音拽了出去。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喻落吟就站了起來,他桌面也沒收拾,沉著臉拿起書包就要追上去。

    「喻哥。」有不明所以的同學在他旁邊問:「那個穆安平是誰啊?怎麼白尋音要跟他約飯?」

    其實跟喻落吟關係走的近一點的朋友,沒有不知道白尋音和他的關係的。

    當然也都能看的出來這兩個人好像『鬧彆扭』了。

    喻落吟冷笑一聲:「我他媽哪知道。」

    他難得爆了粗口,顯然是動了怒,在同學的錯愕中不再理會,直接跟了上去。

    遠遠的,喻落吟就看到白尋音和阿莫在校門外和那個穆安平有說有笑,後者一雙眼睛完全黏在白尋音身上,幾乎亮的刺眼。

    喻落吟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的合攏。

    「咦?喻哥。」黎淵他們正好從隔壁班出來,看到喻落吟就笑眯眯的搭上他肩膀,結果見到喻落吟的表情嚇了一跳——一種『山雨欲來』的危險感。

    「呃。」他遲疑的問:「這是怎麼了?」

    怎麼喻落吟的表情看起來像是要跟人打上一架似的?

    喻落吟沒回答,只是眸色沉沉的盯著那處不放,他看到那個穆安平主動幫著兩個女孩拿書包,眼睛一直殷勤的停留在白尋音身上,真想讓人……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黎淵沒得到回應,納悶的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也看到了校門外那三個人站在一起的那一幕。

    「嗯?」黎淵不明所以的撓了撓頭:「那不是小啞巴麼?你今天沒送她回家啊,那男的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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