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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26:08 作者: 寶大王
    從上到下把唐嬋全身都看了一遍,楊採薇點了點頭說道:「丫頭,胖了。」

    唐嬋倒是不在意胖瘦的問題,而是耷拉著腦袋問道:「教練,我今天就要開始控制飲食了嗎?」

    不由地笑出聲,楊採薇帶她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這個待會兒檢查完問隊醫才知道。對了,剛才誰送你來的?」

    隨口問的一個問題,卻問得唐嬋不知道怎麼回答。

    每隔一定的時間,國家隊隊員的信息就要更新,體檢、體側、比賽報名都要填準確的信息,她的婚姻狀況其實瞞不住。

    「待會兒進去先填表檢查。」楊採薇是急性子,等不上她回答就先說道。

    唐嬋這才開口,「教練,我的個人信息可能得更新一下。」

    「嗯?」楊採薇看向她問道:「怎麼了。」

    唐嬋低頭,小聲說道:「我結婚了。」

    她說完後才敢抬頭看楊採薇,她的表情怔愣,像是沒反應過來。

    隔了好一會兒楊採薇才說話,幾乎是用吼出來的,「你說什麼?結婚?」

    她和唐嬋待在一起的時間估計比唐嬋和她父母待在一起的時間都多,她對唐嬋再了解不過。

    這丫頭性格內向,獨來獨往的,也刻苦,成天就知道訓練,對跟她示好的幾個男隊員也愛答不理的,去哪兒處對象。

    楊採薇聽她說結婚了簡直是天方夜譚,根本無法相信。

    「情況比較複雜」,唐嬋自己也解釋不清楚,「但真的結婚了,婚姻狀況那欄得改成已婚。」

    還沒從震驚中出來,楊採薇甚至停下腳步問她,「不是,你跟誰結婚了?」

    沉默半晌,唐嬋說道:「就剛才送我來的那個。」

    緩了一會兒楊採薇才接受這個事實,打發唐嬋先去裡面做檢查,自己去給她更改資料。

    唐嬋檢查的結果顯示各項指標都沒問題,楊採薇和幾個助教又對她進行簡單的體能測試。

    復健的過程中唐嬋一直按照鍾子明的建議鍛鍊,所以測試的時候沒有想像中那麼吃力。

    長達四個月沒進行的訓練,唐嬋的體能狀態和競技狀態肯定下滑,每個遭遇大傷的運動員都要經歷這個恢復階段。

    只要科學系統地訓練,舊傷不發作,問題應該不大,她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

    楊採薇遞給唐嬋一塊毛巾,說道:「丫頭,跟我談談?」

    結束所有測試,又試訓了一下,確定唐嬋達到歸隊的標準,楊採薇帶唐嬋來到天台。

    錦陽市在華國的北邊,晝夜溫差大,下午氣溫就開始驟降,吹過來的風就像冰刀子似的,刮的臉都有點疼。

    這裡是他們訓練基地的最高處,朝下望去,各種設施建築一覽無餘。

    唐嬋看到後面那座模擬的塑料跳台的時候,愣了一下神。

    「丫頭。」楊採薇坐在長凳上,拍拍旁邊的位置,讓唐嬋也坐下,而後說道:「現在可以和我說說世錦賽失誤的原因了嗎?」

    和其他人一樣,楊採薇也認為那個失誤不是正常的失誤。作為唐嬋的主教練,她對她的競技狀態和技術能力最了解。

    唐嬋不由地攥住衣角,手指蜷起,叫了一聲,「姐。」

    楊採薇比她大九歲,說私事的時候,唐嬋就會這麼叫她。

    「嗯,你說。」楊採薇放輕自己的聲音。

    抿了抿唇,唐嬋說道:「我確實走神了。」

    唐嬋回憶當時的情形,當天比賽是在夜裡舉行的,大跳台周圍全是人。

    她接到二叔的電話後就覺得恍惚,盯著一處白雪看,視線也開始模糊。

    資格賽她是第一名,所以決賽第一輪她是最後上場,不僅視線模糊,連賽場上的配樂曲她也有點聽不清。

    那場比賽,全憑肌肉記憶讓她做出動作,起跳的時候她忘記測速,起跳角度也不對,隱約記得在好像在翻騰過程中抓板成功,飛起來之後整個人的意識都飄遠,完全沒做落地動作,直接摔下跳台。

    好在經過長時間的自我防護訓練,身體本能做出防禦動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這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失誤,唐嬋職業生涯里第一次沒站上領獎台。

    坡面障礙賽里世界上幾個頂級女運動員實力不相上下,誰都有可能拿冠軍,唐嬋的成績也不穩定,一二三名都拿過。但今年華國冬奧會新增的大跳台項目是唐嬋的強項。

    參加大跳台的運動員們大多都是跨項參加,唐嬋從一開始訓練的時候就格外順利,在這個項目上占絕對優勢,無論是技術難度、騰空高度還是動作創新都能甩開後面的人,她是自由式滑雪大跳台項目里唯一一個技術難度能和男運動員媲美的現役女運動員。

    她在這個項目上有絕對的統治地位,壟斷各大賽事的金牌,人們稱她為大跳台的王。

    可是她敗了,輸得一塌糊塗也輸得莫名其妙,第一輪就受傷出局。

    回想到網上那些憤怒的謾罵聲,唐嬋垂眸,低聲說道:「姐,我沒有故意走神。」

    因為官方沒有公布,唐嬋失誤的原因成了迷,網絡上各種猜測都有。

    楊採薇神色溫和,沒有任何要責怪她的意思,「我知道。」

    鼓足勇氣,唐嬋深吸一口氣,「那天我爸爸去世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好像什麼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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