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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26:08 作者: 寶大王
    「聽說她家裡還特有錢,真是老天眷顧啊!人家怎麼要什麼有什麼。」

    「這你可別羨慕,我跟你說個小道消息,我舅給我講的,就在她受傷後不久,她家公司也出事了,連家裡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挺嚴重的。」

    「啊?那也太慘了!」

    受剛才那場比賽轉播的影響,唐嬋這個名字成為大家討論的中心話題,由人人艷羨到被人同情。

    食堂沒人注意的角落裡,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坐在那裡靜靜看完比賽。

    唐嬋戴著口罩,只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一雙黑亮的杏眼。

    周圍的唏噓聲不斷充斥在耳邊,她的黑眸黯下來,起身朝外走,走路的時候能感覺到右膝明顯的不適,她垂眸看了一眼那裡,眸光又黯淡幾分,把自己的口罩又往上拉了一些,遮得嚴嚴實實。

    走出食堂,陽光鋪灑下來,新鮮的空氣竄進鼻間,剛才那樣窒息的感覺才得以緩解,唐嬋微微鬆了一口氣。

    上午學生們基本上已經走完報導註冊的流程,這會兒午休時間路上沒什麼人,唐嬋緩慢地朝校門口的方向走,她現在也沒辦法走快。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唐嬋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唇線拉直,任由鈴聲響著,隔了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嬋嬋啊」,電話對面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報導完沒有?什麼時候來這裡?宴會快開始了,沈總他……」

    唐晉鵬的聲音頓住,似有猶豫,思忖接下來要怎麼說。

    這個聲音聽上去溫和親近,可在唐嬋耳朵里卻變得非常刺耳。

    世錦賽的時候,也是一通電話,她聽見她二叔說:「嬋嬋,你爸他沒了。」

    每個夜晚,每場噩夢,這句話這個聲音從來都不會缺席。

    見唐嬋這邊沒有回應,唐晉鵬又緩聲說道:「嬋嬋,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咱們家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一堆需要錢的地方。別的你可以不管,但你媽還在醫院,開銷不少……」

    打定主意催人快點過來,他又說道:「這孩子,怎麼不吭聲呢?是不是聽到外面亂七八糟的傳聞了?還是因為琳琳拍賣你的雙板不高興?二叔再給你買一個……」

    「知道了。」唐嬋打斷他的話,清靈好聽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正在往回走。」

    說完後她就直接掛斷電話,揚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坐在后座上發呆。

    她轉頭望向窗外,漂亮的杏眼裡失去往日的神采,只剩下迷茫這一種情緒。

    從世錦賽到現在,這種狀態整整持續了三個月,唐嬋覺得自己仿佛從一個世界跌落到另一個世界,一系列事情,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反應不過來。

    她攤開自己的手掌,虛握一下,好像什麼都抓不住,從小到大積累的東西也全流失了,周圍空蕩蕩的。

    出神之際,司機已經把車停到目的地。

    唐嬋下車後徑直朝裡面走去,她一直沒摘口罩,一路上都沒人認出來她。

    今天這場宴會是唐域舉辦的,正式開始前,大家都和自己的同伴閒聊,話題自然繞不開今天的主角唐域總裁沈昱珩。

    唐域是目前全球頂尖的運動品牌,在北歐創立,但創始人卻是個華國人。它是全球最年輕的運動品牌,短短几年內成為全球各大賽事的贊助商,崛起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去年開始唐域進軍國內市場,掀起了一片浪潮。

    而唐域總裁沈昱珩卻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今天每個被邀請的嘉賓都想一睹其真貌。

    一位女士手上端著香檳,揚眉說道:「沈昱珩找誰聯姻不好,偏偏選中一個快破產的唐家。」

    「聽說那沈昱珩挑明了要唐嬋,滑雪天才嘛,又生了一副那樣的臉,誰不喜歡?」另一個身穿紅色禮服的女士說道。

    「再天才也沒用,唐琳不是說了嗎,她堂妹人都瘸了,以後就算還能滑,能恢復到原來的水平?」

    紅裙女士又說道:「別拈酸吃醋了,據說沈昱珩都五六十歲了,一個老頭子你也稀罕?」

    唐嬋從旁邊路過,一字不落地聽完了這番對話。最近這段時間,像剛才那樣的話她不知道聽了多少遍,聽得已經麻木了。

    不遠處,唐晉鵬看到她,朝她招手,「嬋嬋,怎麼穿成這樣就過來了?沈總還在上面等著。」

    一旁,唐琳說道:「爸,有預備的禮服,我帶嬋嬋上去換。」

    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唐嬋任由唐琳牽著她上樓。

    看出她不在狀態,唐琳邊上樓梯邊給她做思想工作,「嬋嬋,是不是聽見外面的人說什麼了?你別聽他們說的,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處,會疼人。你安心去見沈總,那可是唐域,你好好表現,咱們家就有救了。」

    唐嬋機械地換上一件禮服從房間裡出來。

    純白色的抹胸禮服,剪裁簡單,穿在唐嬋身上卻像量身定製的一樣。看過唐嬋這麼多次,唐琳也不由地愣了一瞬,她一拍手,說道:「就這件了。」

    她帶著唐嬋向外走,「沈總還沒露過面,今天估計也不會下來了,他讓人帶話,說是在三樓的包廂,你上去找他。」

    三樓樓梯口有保鏢守著,除了唐嬋誰都不讓上去,唐琳只好先自己回去。

    腳下踩著柔軟的地毯,唐嬋到走廊盡頭的包廂,神色木然,仿佛所有情緒都不存在了,只剩一個空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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