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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27:15 作者: 活捉
「別試探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夏鏡撇了撇嘴,反正喝醉了,言語並不客氣:「孩子也沒什麼用,任憑你活得多麼風光精彩,也只是後人眼中一張照片,哦,甚至連你是照片中的哪一個都認不出來。」
說完他站起來,借著酒意搖搖晃晃將腿一跨,坐在杜長聞身上,與他面對著面,臉貼著臉,落下一個吻後才笑著說:「他們過得如何,他們自己清楚,我們也是一樣,不需要旁人作證。」
杜長聞從方才開始只當夏鏡是醉了,一直帶著些微的笑意看著他,到後來神情卻漸漸平淡下來,看著夏鏡的眼神卻越來越專注。
如果夏鏡看得仔細些,應當能發現杜長聞面上的鎮定是輕而易舉就能揭穿的,但他的確是有些醉了,說完這些話,幾乎是有些突兀地繼續送上親吻,繼而又被按住後背,加深了這個吻。
於是這一天,夕陽還沒落下去,他們就回屋了。
跌跌撞撞走進客廳時,夏鏡尚有一絲清醒,抱怨了一句「臥室為什麼在二樓?」又十分聰明地提議:「去旁邊那間吧。」
一樓的臥室很小,又不隔音,下雨或者大風的夜裡會讓人無法入眠,但杜長聞顯然懶得給出解釋,只如他所言,推著夏鏡往那間有落地窗的臥室去了。
天還沒黑,扇形的落地窗高而亮,屋外一尺之隔就是參天的密林,枝幹樹葉和地面全是深深淺淺層層疊疊的綠,隨著光影流淌在玻璃上,又好像直接穿透了玻璃,籠罩著他們。
這幅美景提醒了夏鏡,在親吻中見縫插針地擠出一句:「沒有窗簾?」
杜長聞看著他笑,那片綠色的海洋仿佛也印在他眼裡:「嗯,沒有。」
說完也不顧夏鏡露出「你早知道?」的神情,堵上他的嘴繼續往裡走,順便將手伸進衣服里,撫摸他已經微有汗意的腰腹。夏鏡被挑逗得昏了頭,不知怎麼連衣服也被勾了下來,接著輕輕一撞,後背就抵在了玻璃上。
肌膚與玻璃相貼的涼意激得他找回幾分理智,在杜長聞耳邊喘著氣提醒:「外面……嗯……有人來怎麼辦……」
「哪會有人。」
杜長聞答完這句,毫不猶豫地順著吻下去,經過下頜、喉頭、鎖骨,然後他抬了下頭,看見夏鏡因為沉迷於情慾而幾乎帶著迷惘的眼神,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但笑意很快被更深切更濃烈的情緒取代。
夏鏡的聲音大了起來,又或是房子裡太過安靜,深一聲淺一聲,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出幾分羞澀,但呻吟依舊不可抑止地流淌出來。
杜長聞終於暫時放開他時,他已經腰酸腿軟得幾乎站不住,差點就要沿著玻璃滑到地上去,但這個念頭只一秒,就被杜長聞再次攬住腰,並且按住肩翻了個身——這下,無論是貼著玻璃的器官受到的刺激,還是眼前陡然開闊的戶外景象,都讓他瞬間又繃緊了身體。
「別……」他的聲音和身體一樣抖得厲害,因為羞恥,或者愉快。胸腹抵著的玻璃已經染上了一點體溫,但依舊冷而硬,身後與他緊緊相貼的身體卻帶著燙人的汗意和力道,將他牢牢抵在玻璃上,於是玻璃好像從眼前消失了,他仿佛赤身裸體站在這片無人的樹林裡,全靠與他抵死纏綿的另一個人,才不會迷失。
再後來,連這些或幽深或青蔥的綠意都看不清了,那是夏日的夕陽終於收斂最後一絲餘暉,墜入山的另一邊,將天地讓給溫柔的黑夜。
第二天當然又是起得晚了。
夏鏡賴在床上實在不想起來,後來太餓,索性推一推杜長聞的肩膀:「你餓不餓?」
杜長聞這才起床,到廚房待了十幾分鐘,端著吐司和一大碗水果酸奶回來。這正合夏鏡心意,於是坐起來,和杜長聞在床上吃完一頓早餐,又靠著眯了會兒,才慢騰騰地準備起床。
看他這副樣子,杜長聞也不免笑話他:「剛來的時候是誰老想著往外跑,現在連床也捨不得下。」
「那要怪誰……」夏鏡嘟囔了一句,又嘆氣:「馬上要回去了,假期過得也太快了。」
杜長聞忍笑:「我反正還有假,只要你能再請下來兩天假,我們就可以多待兩天。」
夏鏡眼神一亮,猶豫片刻,到底是誘惑戰勝了道德,翻出手機開始想理由。
看他對著手機琢磨半天,杜長聞給他出主意:「這還要怎麼想,就說感冒發燒了。」
哪知夏鏡抿了抿唇,眼神遊移半晌,明顯是不樂意,但又不說為什麼,只說「再想想。」
杜長聞隨他想去,自己走去客廳沖咖啡。一杯咖啡都喝完了,也就是半個多小時後,夏鏡才出來,笑臉盈盈地從背後抱住他,宣布請假成功。
杜長聞也很滿意,拍了拍他的手,進一步提議:「剩下這幾天搬到樓下住,怎麼樣?」
「嗯?為什麼?」夏鏡說完,也沒細想:「好啊。」
假期總是美好的。
第57章 番外:沉淪
1、
杜長聞坐在角落的位置。
咖啡店裡的冷氣太足了,烈日透過落地窗照進來,也被冷氣過濾成了清澈無害的白光。一切景象都顯得明亮而冰冷,不合情理。
他收回目光,點了點頭,平靜地說:「既然是真的,那就這樣吧。」
話音落下,對方臉上的神情似乎焉地顫抖起來,這顫抖瞬間傳遞至嘴唇和眼睫,並且讓他的面容很快泛起一層薄紅,眼裡也含了淚光,看上去是羞愧和難過到極致了。即使在剛才的對話結束後,言語已經無以為繼,這樣的神情也足夠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