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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2:15:40 作者: 花里尋歡
    「嗯,等成了親,都交給你管。」

    「嘿嘿。」阿茶小臉紅得厲害,心裡卻甜得不行。

    凌珣看著她,心頭充實而快活,只是想到方才邵朝陽說的付院長生辰之事,又頓了一下,心中生出些冷冽來。

    付書林,出身百年書香世家,博學多才,滿腹經綸,堪稱當世大儒,曾任內閣閣老,皇子太傅,門生遍布天下。他為人樂善好施,素有賢名,弟子皆敬重之。因此他的七十大壽,京中必定會有許多人前來給他祝壽。而這其中……怕是會有不少他的「舊識」。

    凌珣微微垂眸,蓋住了眼底的寒意。

    誰也不能破壞他現有的生活,誰破壞……誰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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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出了酒樓,又沿著東大街慢慢逛到了城郊,在城郊的護城河畔賞了一會兒花吹了一會兒風,凌珣這才帶著心滿意足的小姑娘回家了。

    這晚,阿茶做了個夢。

    夢裡她和凌珣成親了。

    她看到了他穿上紅色喜袍,俊到極致的樣子,也看到了他掀開她的紅蓋頭,笑著對她說「媳婦兒,你真好看」的樣子。哦對了,他還抱著她,在她耳邊唱了那晚在屋頂上喝酒時唱過的那首歌。

    雖然不知道那首歌是什麼意思,但……莫名就是好害羞呀。

    阿茶臉一紅,飛快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兒,想忍卻沒忍住,埋在枕頭裡悶悶地笑出了聲,不過笑著笑著又有些疑惑,為什麼凌大哥給她唱完歌之後,她肚子裡就有了小娃娃呢?他是怎麼把小娃娃塞進她肚子的?

    唔,想不起來了……

    阿茶有點遺憾地抓了抓腦袋,而後又傻兮兮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床簾外突然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姑娘,您醒了?」

    雖知道她看不見,但小姑娘還是羞恥得紅了臉,忙從軟軟的被子裡爬起來,理了理頭髮拍了拍臉蛋,這才伸手撩開了床簾。

    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面容清秀,梳著雙丫髻,穿著水綠色的褙子,身姿窈窕地站在那,笑意淺淺。

    這便是她如今的貼身丫鬟之一白蘭了。

    白蘭口齒伶俐,手腳利落,比憨厚老實的妹妹白葉多了幾分精明。但因著她雙眼清澈,笑容溫柔,這份精明並不會叫人反感,反而給她添了幾分靈動。

    阿茶揉揉眼睛,對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白蘭姐姐早。」

    白蘭白葉是親姐妹,白蘭是姐姐,比妹妹白葉大一歲。白蘭十二歲那年,濫賭的父親因沒錢還債,將她們姐妹賣給了jì院。二人哭著被其父拖出家門之時,楊安正巧路過。見她們可憐,又思及阮庭舟行事還需要不少的人手,便出手將她們買了下來。

    因感激楊安與阮庭舟的救命與收留之恩,姐妹二人對伺候阿茶一事十分盡心。再加上小姑娘性子慡利,待人溫和,也沒什麼脾氣,實在是個很好服侍的主子,因此這兩日相處下來,主僕三人之間已算得上融洽了。

    「姑娘早,您是要多睡一會兒還是現在就起床?」見她神色嬌憨可愛,白蘭也笑了起來。

    「起床,陪姥姥和爹爹吃早飯去。」阿茶利落地下了床,麻溜地穿上衣裳,又見白葉端著水進來了,便飛快地上前洗漱了一番,這才蹦蹦跳跳地往崔氏的院子走去。

    只是剛走了沒多遠,突然一聲若隱若無的悽厲哭聲闖進了她的耳朵。

    阿茶猛地頓下腳步:「白蘭姐姐,你們可有聽見什麼聲音?」

    第74章

    白葉是個憨厚耿直的,張嘴就要說什麼,被白蘭一個眼神阻止了。

    「沒有呀,姑娘。」

    阿茶再凝神去聽,卻發現那聲音已經消失了。可她明明就聽見了……小姑娘微微皺眉,有些疑惑地往前走去。

    剛走了兩步,那聲音又出現了。

    「白蘭姐姐!你們聽!」

    這下裝聽不見也不行了,白蘭身形一頓,回道:「姑娘,是那關氏。」

    楊安是阮庭舟的心腹,兩個白又是楊安帶出來的,因此對關氏之事多少是知道的。然白蘭方才阻止白葉,是不願影響阿茶的好心情,倒不是想刻意隱瞞什麼。

    「關氏?」阿茶一愣,「她還在這府里?」

    阮庭舟只說關氏等人都已經處理好,阿茶因心中怨恨她,並沒有多問她的下場,所以並不知道阮庭舟還關著她。

    白葉點點頭:「是的姑娘,仿佛是老爺留著她還有什麼別的用處。」

    爹爹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阿茶這才松眉,想了想,又道:「那她……這是為什麼?」

    白蘭微微一笑:「老爺說,這是她該受的。」

    阿茶一下子便明白了,她什麼都沒有再問,「嗯」了一聲便繼續往前走去。

    關氏害死了她娘,毀了她爹,也叫姥姥痛苦了這麼多年,如今這點折磨算什麼呢?各人造業各人擔,她從前做了多少孽,現在就該還多少回來。不過她如今的慘狀,她也沒有任何興趣去看去聽,因為就算將她千刀萬剮,她的娘親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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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過早飯,阮庭舟起身準備去衙門,阿茶正好想去隔壁,便隨他一起朝外走去。

    阮庭舟對於閨女這種粘狼崽子的行為十分不慡,但又捨不得拘著女兒叫她不高興,便只得暗暗在心中對狼崽子怒哼。

    阿茶不知父親心中所想,見他面色不大好,便有些擔憂:「爹爹可是哪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阮庭舟默默地想,面上卻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在想事情。」

    「這就好,您可要多注意身體,不許太累了。」阿茶這才展顏一笑,而後又道,「對了,我寫了封信給月牙姐姐,爹爹能派人幫我送到邵家嗎?」

    阮庭舟頓時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才分開幾日就想她了?」

    「是呀,我和月牙姐姐很少有那麼多日不見面的。」阿茶眨眨眼笑了,「不過今日寫信給她主要是為了朝陽哥哥。昨兒在街上我碰見他了,朝陽哥哥也不知怎麼了,才幾天不見就消瘦得厲害呢!我有點兒擔心,所以想與月牙姐姐和義叔說一聲。」

    邵朝陽為什麼消瘦阮庭舟是知道的,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點了點頭:「好,一會兒你把信給你楊叔,他會叫人安排的。」

    說完不等小姑娘回話,便又道,「昨兒我叫你楊叔尋了幾本書,都是些姑娘家愛看的話摺子和小故事,他一會兒就會給你送去,你若是覺得無事可做,可以看看書打發時間。或者你想要其他任何東西,都可以與你楊叔說。我吩咐過他,阿茶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也叫他務必給你摘回來的。」

    阿茶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您也不怕楊叔聽了這話嚇跑了,到時候誰幫您打理府中雜事呀。」

    楊安是自願為奴,並不同其他人是賣身到阮家,簽了賣身契的。

    小姑娘對他的態度越發親近自然了,阮庭舟心中欣慰,清俊的眉眼舒展成畫:「我好幾個月沒發他月錢了,他還沒拿到,不會就這麼走掉的。」

    阿茶笑彎了眼:「您這是未雨綢繆,早就算計好了呢?」

    「嗯,別告訴他。」

    小姑娘頓時笑得不行。

    父女倆一路說笑,很快就走到了大門口。

    衙門離阮府有些遠,外頭已有官轎在等著,小姑娘笑眯眯地沖父親擺了擺手:「爹爹莫要太辛苦,晚上早些回家,我給您做好吃的。」

    趙氏走後,阮庭舟就沒有感受過這種被人牽掛的滋味了,他心頭柔軟成水,伸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笑著應下了:「好。」

    只是他剛欲轉身上轎,便聽得不遠處的巷口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悅耳,十分特別的鈴鐺聲。父女倆下意識抬頭一看,卻見是一輛四周掛著八角鈴鐺,金絲頂,粉紗簾,外表十分奢華富麗的馬車正慢慢走近。

    趕車的是個面容清秀,衣著鮮亮的小廝,見二人朝自己看來,忙挺了挺胸脯,露出了驕傲得意的笑容。

    那馬車上掛的鈴鐺十分精緻,阿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阮庭舟以為她是喜歡這馬車,便笑道:「阿茶若是喜歡,爹爹也叫人給你買一輛?」

    「這車嗎?」阿茶一愣,忙擺擺手,而後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道,「千萬別,這麼風騷亮眼的馬車,不大適合我這種內斂低調的人呢。」

    「內斂低調。」阮庭舟忍不住笑出了聲。

    小姑娘嘿嘿一笑:「我就是覺得那車上的鈴鐺挺有趣兒的。」

    「好,那爹爹叫人給你買鈴鐺。」阮庭舟笑著說完便回頭看了看那馬車上的鈴鐺,待確認記住是何模樣了,就轉身欲上轎,誰料那已經駕著馬車駛近兩人的小廝見此,忙揚聲道,「足下稍等!」

    阿茶一愣,阮庭舟也是身形微頓,朝他看去。

    那小廝拉住韁繩,讓馬車在阮庭舟的轎子旁停了下來,而後輕盈地躍身走到阮庭舟面前,飛快地行了個禮:「我見此處是阮府,敢問先生可是三陽縣縣令阮庭舟阮大人?」

    阮庭舟挑眉看著他:「我是。」

    那小廝朝他鞠躬,而後高興地轉頭對馬車裡的人說道:「少爺,咱們到了!」

    「唔?哦,到了啊……」如玉石瓷器般好聽的年輕男聲懶洋洋地從馬車裡傳出,緊接著,粉色紗簾被人一隻纖白修長的手撩了起來,一個面容平凡只稱得上清秀,但卻滿身金燦,打扮極為富貴的年輕男子搭著那小廝的手優雅地下了車。

    阿茶一看他身上那件粉紫色繡金邊的錦袍便忍不住眼皮一抖,再一看他腰間那根璀璨耀眼,幾乎要晃瞎人眼的金絲腰帶,以及手上脖子上成串兒的金玉飾物,頓時便有種眼睛要脫眶的感覺。

    這人是把全部家當都掛身上了嗎?簡直是一個行走的錢袋子!

    阮庭舟也有片刻的無語,然縣令大人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此刻倒也沒表現出來,只淡聲道:「請問閣下是?」

    那年輕男子張手叫小廝整理了一下弄皺的衣裳,這才從腰間摸出一把玉骨扇,刷地一聲展開,而後眉帶風流,聲音含笑地說道:「在下與阮大人可是神交已久,大人竟認不出我麼?」

    神交已久?阮庭舟眸子微動,想到了一個人。

    「原來竟是梅家九爺。」

    「正是在下。」那男子笑眯眯說完便看見了一旁的阿茶,頓時眼睛一亮,趕忙整了整衣襟,擺出自認為最俊美的姿態,「這位美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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