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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23:56 作者: 柯小聶
    更要緊的是,魏雙是小晏領著過來的。蘇煉指定讓魏雙幫襯尋找衛馥, 那麼魏雙就一定是個十分可靠且合用的人選。

    林瀅跟蘇煉相處不多,可內心已經是對蘇煉十分的佩服, 情不自禁的生出

    此刻魏雙也換了尋常百姓服飾, 顯得很低調。他領著林瀅去了一處封了酒肆之中,此地本就是魏雙在梧州產業, 現在反正開不了業, 正好用來辦公。

    典獄司按照林瀅的意見進行了重點監控, 到了中午時分,典獄司的消息就陸陸續續從梧州各處送來。

    此刻的梧州城,可以說是安靜的。

    昨日鬧騰了一夜,到了今日清晨,官府就已經出面維持秩序。

    梧州城中青樓、茶肆、酒坊、賭場、戲園等皆關閉,不准開市營業。唯米糧鋪、藥鋪等保障生活物資的店鋪可以開鋪營業。

    城中百姓不可上街游晃,大抵呆在家中,除購買一些物資,不可輕易外出。

    若有人在街上遊蕩,則必受盤問,令其歸家。

    大街上行人不多,且都是形色匆匆,不敢過多逗留。

    這些舉措自然是為了維持秩序,方便在戰時更好的管理梧州城。

    不過歪打正著,這時如若有人走動,尋典獄司名單上的一些重點關注對象,就會顯得十分明顯。

    但就算這樣,訪客記錄也不少。

    此刻這梧州城中,連同祁華在內,有近百人都被典獄司暗探監視,都是裴懷仙有可能尋上的對象。裴懷仙很可能尋上他們,要挾助他們幫助自己逃走。

    於是這些消息如雪花般的從四處飛來,悄無聲息送到了林瀅案前。

    林瀅也不得不佩服典獄司高效的辦事效率。

    她不過提出了意見,道出一個方案,然而短短時間內,典獄司就羅織成網,使得一個設想變成為一個正在實施的計劃。

    可見典獄司在蘇煉手中,已經化為一把高效且有用的刀。

    誰能想得到這把刀是握在一個出了名病弱的男子手中?

    你若對典獄司心存防備,自然會生出莫大壓力。

    但如若典獄司站在你這邊,那麼就會有一種萬事順手的暢快感。

    就好似此刻,衛珉心底就是這般複雜。畢竟衛家與典獄司關係素來微妙,縱然說不上是敵人,可也和朋友沒什麼關係。如今典獄司如此行事,亦使得衛珉心尖兒不免浮起了幾許的感慨。

    典獄司為陛下鷹犬,風評不佳,行事素來霸道凌厲,本就是一把極為鋒銳的刀。

    然而這把刀如今到了蘇煉手中,卻似鋒銳到了巔峰。

    蘇煉身影也是浮起在林瀅心頭,蘇煉病弱,偏又一身鋒銳寒氣,生生將典獄司這把刀催得鋒利無雙。

    林瀅因為事忙,也飛快壓下了心中一縷異樣,不去多想。

    她翻閱之間,驀然心尖微微一動。

    「今日午時,有一個叫王進的員外郎,曾經尋過祁郎將。據說是想趁機做些藥材買賣,懇求祁郎君疏通路子。因為今日梧州城全城戒嚴,得了官府臨時發放的憑引,方可開鋪。不過這個王員外為求這份浮財,居然哀求到祁郎將面前。」

    表面上看,這不過是尋常走關係,但是林瀅卻是覺得這個到訪並不尋常。

    祁華才脫了梧州備營,入了興策軍。不錯,衛馥是看到了祁華跟裴懷仙勾勾搭搭,可別人並不知曉。

    祁華才入興策軍,並沒有來得及經營什麼關係,又跟梧州備營鬧得有些僵。

    王員外廣撒網撞運氣也還罷了,可今日是梧州正式戒嚴第一天,他卻求到了祁華跟前。

    林瀅略略皺眉,自然覺得這其中不免有些個古怪之處。

    林瀅忍不住問:「這個王員外,跟祁華難道很熟悉?」

    哐當一聲,衛馥頭頂上箱子又被打開。

    此刻天色已晚,裴懷仙點了燈,燈火撲在了他面孔之上,使得他那天生的下垂眼顯得越發陰冷。

    他唇角卻好似帶著一絲淺淺的冷笑。

    一個人如若長期躲在一個狹窄幽閉環境,就會對時間失去感覺,就會不知曉過了多久。比如距離上一次見到裴懷仙,是隔了一天,還是兩天?

    不過衛馥知曉間隔並沒有那麼久。

    她內心有默默數數,一來是穩定自己情緒,二來是用以判斷時間。

    因此她估算得出,距離上次裴懷仙打開箱子也不過半日。

    黑夜就好似有一種力量,能使得一個人內心之中一些晦暗黑暗的情緒展露出來。可能太陽的起落本就會對人的情緒造成一定影響。

    那麼衛馥就會覺得,這個時候的裴懷仙其實更加危險。

    裴懷仙的嗓音夾雜著一縷乾冷:「阿馥,你在箱子裡呆了這麼久,也應該出來走動,活泛活泛。」

    他甚至向衛馥伸出手。

    衛馥說了聲有勞,然後借力站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酸,險些站不穩,卻竭力保持平衡,不露出落魄之態。

    裴懷仙仔細的觀察著她。衛馥本來有著鮮潤的唇瓣,可這片嘴唇因為一天多沒有飲水,已經開始發乾開裂。

    人可以餓上兩天,可喝不到水卻是十分的難挨。

    但就算如此,衛馥一雙眼睛卻猶自十分的明亮。

    這樣的明亮源於衛馥的不屈服,她並不想這麼便死了。

    一個女人到了這個地步,猶自能維持這樣子的一份冷靜,也讓裴懷仙生出了一份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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