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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23:56 作者: 柯小聶
更不必說眼前這枚殘肢,說不定就是誘餌!
衛馥靈巧的退後了幾步,宛如最輕盈的貓,也沒發出哪怕一丁點兒的聲音。
然後她感覺一點溫熱滴落在自己面頰之上。
當她抬起頭時,就看見自己的下屬丁鐵被掉在樹上,已經悄無聲息氣絕身亡。
那一點鮮紅宛如溫熱的血淚落在了衛馥面頰之上,再滾落在衛馥的衣襟之上。
如此悄無聲息間,自己同伴已經被一一獵殺。
衛馥縱然震驚,此刻甚至並未回頭,卻也是驀然往後甩出袖中短劍!
一道黑影已經靠近衛馥,準備以死去的丁鐵為餌,將引來的衛馥獵殺。衛馥一劍甩出去,聽風辨位,正巧甩入他胸口!
那黑影發聲要叫,卻被欺身向前的衛馥捂住了嘴唇,順勢還扯出了自己短劍。
血噴了衛馥一身,但衛馥也顧不得嫌髒了。
她心念一動,準備解下這黑衣人的披風披在自己身上,可她忽而身軀一僵。
衛馥靈巧的翻身躍起,就像是一隻靈動的小燕子,向著身後另一位敵人刺去。
然而她招式好似被人預料到一般,對方側開一個微小弧度,就這樣剛剛好避開。
接著就是衛馥手腕一沉,被人扣住手臂。
這樣對招有些熟悉,衛馥小時候仿佛就是跟某個人這樣對招過,所以對方對她反應十分瞭然。
然後一片手掌就握住了衛馥頸項!
那手指微微用力,頓時使得衛馥眼前一陣暈眩!
在衛馥暈過去之前,她看見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對方正是裴懷仙!
衛馥並未曾昏迷太久。
她只是氣血不暢,導致眼前發黑。如今她已然緩過勁兒來,也漸漸有了意識。她暗暗摸索自己的處境,發現自己雙手雙足被縛,暫時失去了活動能力。而自己藏在衣袖裡一片刀片也被搜出來,使得衛馥並不能將繩索悄悄割開。
自己如今是被塞在麻袋裡,被什麼托著行走。
察覺到了自己處境,衛馥暗暗順下自己心神。
她壓下了滿腹的酸楚惱恨,並沒有發出聲音。
等到了目的地,有人將她從麻袋裡抱出來,衛馥也扮做未醒的樣子。
對方兩根手指摸著她脖子,然後她便聽著裴懷仙說道:「阿馥,不必裝了,我知道你是醒著的。」
衛馥只得睜開眼睛。
她冷冷的看著裴懷仙,其實之前她已經生出懷疑,可如今還是生出了某種震撼!
想到喪命的同僚,衛馥就感覺有一把烈火在自己肺腑間熊熊燃燒,使她內心浮起了一縷憎惡和惱恨。
此刻衛馥散著頭髮,唇角染血,樣子卻顯得頗為美艷。
裴懷仙瞧著她這副樣子,眼中驀然流轉一縷痴迷,可也不過是一瞬。
他伸手摸摸衛馥的臉蛋,沙啞說道:「阿馥,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
衛馥只覺得他手掌觸碰之處似有一種粘膩的噁心,使得她不覺側過頭去。
然後她語帶嘲諷說道:「我只覺得自己的運氣確實也不錯,因為四年前蘇司主來到了梧州,於是裴統領便了更大的目標因而離開了衛家。若你繼續留在衛家,還不知曉會怎麼樣。」
是!也許祁華為人勢利,做人並不真誠,甚至還會耍弄一些小手段。
可衛馥如今想起祁華,她甚至生出了幾分感激。
至少他讓衛馥得到了一些快樂,而且讓她放下了自己的執念。
「因為蘇司主是個極精明可怕的人,你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絕不敢首鼠兩端。所以,你不得不狠心絕決。」
裴懷仙的面頰泛起了一陣陰鬱,卻不得不承認衛馥說得沒有錯。
他回答道:「是!」
蘇煉並不如何好應付。
他記得自己離開梧州備營時,衛馥怔怔看著他,眼巴巴的瞧著,眼睛裡滿滿都是失落。
可那又如何,裴懷仙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衛馥渾身泛起了寒意,這不單單是因為自己感情,而是為了整個衛家而後怕。
「所以那天你殺死晁錯,根本就是為了殺人滅口!晁錯被蓮花教要挾,屠了整個月水寨。他與蓮花教接觸多年,雖然口裡說知曉不多,可也能挖出些許線索。你怕晁錯說出什麼不利於你們的事,故而你乾脆將他刺死。」
「最可笑的是你當眾殺人滅口,可別人卻覺得你是這是有情有義。別人都覺得你是顧及衛家舊情,為了衛家甘願得罪蘇司主。你還因此挨了一百軍棍,人前被打得鮮血淋漓。你人前有情有義,反倒是蘇司主,那才叫不近人情,那時別人還覺得他過分冷酷了些呢!裴懷仙,你殺人滅口的手段好高明啊!」
裴懷仙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這確實很高明,他也做得非常漂亮!
就像衛馥所說那樣,他大庭廣眾之下,當著所有的人面對晁錯下手。
別人卻覺得他是為了衛家。
後來他挨了一百軍棍,被打得鮮血淋漓,他還向衛馥求親,別人更恍然大悟,以為他是個情種。
其實這一切都不過是他的套路。
衛馥面上流轉奇異的厭惡之色:「而那時候,你居然還向我求親!」
裴懷仙冉冉一笑:「怎麼了,縱然你沒有應,可你難道沒開心沒竊喜?我這不是全了你的顏面,使你身價倍增,不是一個被祁華拋棄的棄婦。你不就是喜歡男人對你吹吹捧捧,將你當作公主娘娘?祁華那樣兒,你不是很喜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