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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23:56 作者: 柯小聶
    然後他聽著晁錯急切的,極為恐懼說道:「你們衛家必然要護我周全!蘇煉是羅織罪名,是處心積慮,是要搞臭我梧州備營官兵將領名聲,是刻意跟衛家作對!他是污衊於我,但是更重要是針對衛家。你絕不能將我交出——」

    「若他敢強行討要,你梧州備營官兵便要將我護住!難道他還敢造成梧州騷亂,鬧出兵變?他怎麼敢?他絕對不敢!只要我沒有事,我保證衛家必定能安然無恙。」

    「況且,蘇煉大張旗鼓而來,還不是為了針對你們衛家?衛瑄,你難道便瞧不出來?」

    晁錯這些話可以說是喪心病狂。他堵蘇煉絕不敢強行硬討,會投鼠忌器。可萬一蘇煉性子強硬,說不定便會造成梧州內亂,甚至禍害了整個梧州城。

    但祁華聽著這些喪心病狂的話語,竟覺得仿佛有些道理。

    以衛家之名聲,加之如今梧州備營官兵對興策軍的不滿,那麼若說這是典獄司的有意陷害,只怕也是能點燃憤怒,一呼百應。

    關鍵是,衛瑄是否能當機立斷,做出如此的抉擇。

    這一刻祁華一顆心卻是禁不住有些煩躁,他想衛家之人皆有些迂腐,要緊關頭只怕未必能當機立斷。

    然後這時,一片手掌按住了祁華的肩頭。

    祁華心中驚駭,他驀然轉身,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眼帘!

    裴懷仙這位梧州新貴此刻竟出現於自己身後,他已經收回了手,手指比唇,輕輕噓了一聲。

    幾乎與此同時,一道雪亮的刀光就如此揮下,揮灑著切開了帳頂,精確無誤的落在了晁錯跟前。

    小晏手中執刀,雪亮的刀鋒化作縷縷的肅殺之氣凝集於小晏的眉眼之間,他緩緩一笑,說道:「宣遠將軍,既然這屠殺月水寨的惡逆已經被你等擒下,何不將他押出來,好讓典獄司加以發落。」

    這位晏副司此刻說話尚算客氣,可伴隨他說話間,若干道身影湧入了營帳之中,皆是秘營之中之精銳!

    姚錯是被小晏率領的密騎高手給押出來。

    興策軍主力未到,便已有高手潛入了梧州備營之中。故而晁錯縱然出語教唆,衛瑄縱然答應,亦只怕是有心無力,抵不住這位蘇司主如狂風暴雨般的手段。

    此刻晁錯已被壓至陣前!他瞧著蘇煉高高在上,眉宇森然,亦不覺目瞪口呆,乃至於渾身發寒!

    只因為他瞧見自己麾下心腹之人頭!一時晁錯只覺得肝膽俱裂,又生出了無盡的畏懼。

    然而晁錯頓時很快便恢復過來。

    他驀然抬頭,厲聲說道:「蘇煉,你斬殺我地方備營士兵,還羅織罪名,將我入罪,無非是刻意將污穢不堪的罪名加諸於梧州不肯依順你的將領身上!」

    「當初我等兄弟五人縱橫梧州越山山嶺之間,受衛帥感召,成為大胤將領,接著便是為國效力!我等對衛家忠心耿耿,絕不會像有些人一樣忘恩負義加入什麼興策軍。可是正因為如此,我等竟成為有些人的眼中釘!」

    「什麼證據確鑿!典獄司是做什麼的?若有些人刻意羅織罪名,又能如何?縱然我是清清白白,也是受不得有些人構陷別人入獄的手段!」

    此時此刻,晁錯也並不是方才那個對衛家百般敲詐的勒索犯。他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對衛家忠心耿耿的舊下屬。

    他人前當然也並沒有提那張契約,更沒有提衛家那樁不能宣之於口的往事。

    因為他還指望衛瑄能救自己,當然也只有衛家能救自己!

    現在他這麼說,就是給衛瑄一個台階下,使衛瑄正大光明的來護自己。

    那是衛家重情重義,並不是衛家包庇下屬。

    當然晁錯所說言語,也並不是沒有煽動力。

    畢竟蘇煉咄咄逼人,惹人反感,也實在太不給這些梧州地方官兵面子。

    甚至興策軍中一些衛家舊部,也禁不住面露慚色。大家為了討生活,自然是人往高處走。可梧州興策軍建立也不過這麼幾年,許多人還記得往日裡的舊事,當然更記得衛帥並未薄待他們。

    如今這蘇司主依仗出身高貴,聖眷正濃,如此強勢霸道,咄咄逼人,未免顯得過分了些。

    畢竟,如今衛家已然勢弱,衛帥甚至已經回京養病。

    如今的宣遠將軍衛瑄又是個性情溫和之人,已經妨礙不了蘇司主在梧州之大計。

    林瀅當然也感受到了這些微妙的氣氛。

    她忍不住望向了蘇煉,此刻蘇煉背脊挺直,在風中如一把挺秀的刀。她忍不住想,蘇煉感受到了這份微妙嗎?又或者這位蘇司主在意這些微妙嗎?

    還是蘇煉覺得唯有強橫之力,才能打破規則,更有效率,所以對此等微妙不屑一股呢?

    林瀅暗暗握緊了手掌,只覺得自己的手掌心也是盡數都是汗水。

    晁錯那極具煽動性的話卻猶自在林瀅耳邊響起:「當初我等兄弟五人,皆是追隨衛帥之心腹!我等心中,將衛帥奉若神明!可是如今,當初忠心耿耿之人一個個卻成為了卑劣無恥之徒,心狠手辣之輩,難道是衛帥沒有識人之明?」

    「兩年前,大哥李添華被指與人爭風吃醋,謀害人命,自縊而死。接著就是三哥林倫,再來就是二哥陳從虎。這一個個的,哪個不是典獄司辦得有證有據。甚至四哥馮若寒也在兩日前憂思過度而亡。如今越山五虎只剩下我一個了,可蘇司主仍然是要趕盡殺絕,非要將人殺死了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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