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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23:56 作者: 柯小聶
    而女祟聯合赤童,以鬼母為誘餌,誘殺妖蛇。

    妖蛇吞了鬼母,猶不知足,還吞下了女祟一根右手拇指,方才被埋伏在一邊的赤童殺死。

    妖蛇雖死,可是女祟失去的手指卻是補不回來。故而女祟被怨氣所驅,這樣四處殺人,砍人拇指。

    如此一來,方才造就了梧州許多血淋淋的慘案。

    於是鄉間便有人私下祠堂,加以祭拜,只盼能早日化去女祟怨氣。

    這些祭祀沒得到官府批准,當然是不入流的淫祠,官府若是知曉,是需要當即搗毀的。

    不過梧州民間人心惶惶,也是顧不得這麼多了。

    說到了這兒,衛馥也嘆了口氣:「梧州百姓也是心中惶恐,做出了這些荒唐之事。不過子不語怪力亂神,想來林姑娘也不會將這些傳說故事如何的放在心上。」

    衛珉當然也是這麼認為的,只覺得這些鬼怪故事當真是當不得真。

    可林瀅卻是搖搖頭:「我只覺得梧州民間有這個傳說,那麼這樣的傳說一定有一個起因。所有民間故事的流傳總是會有一些意義的。有些故事是反應人心之中的嚮往,有些故事裡可能蘊含著一些真實的故事。」

    衛珉好奇:「阿瀅,此話怎講?」

    林瀅想了想說道:「如果這個故事拋開傳說的背景,那就是這樣的。從前有一個寡婦,她生活十分艱難,還帶著一個女兒。因為生活困頓,她們母女被人盯上。母親為了生活,也顧不得許多了,於是出賣了自己的女兒。」

    「可是這個女兒長大了,也會反抗了,並且也結識了肯幫助她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就是這個傳說故事裡面的赤童。兩人殺了的妖蛇,也就是欺凌女兒的人,同時也讓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付出了代價。」

    林瀅這個說法非常有意思,使得衛馥也很有興趣。

    「那如果這個故事真有什麼原型,是不是就是說,故事裡的女兒真的斷了一根手指頭?」

    林瀅搖搖頭:「畢竟是傳說,所以斷掉右手拇指可能並不是實指,而是這個女兒反抗的過程之中受到了一些傷害。」

    說到了此處,林瀅禁不住若有所思。

    「至於兇手砍掉了受害者的拇指,很可能是為了隱匿死者身份!無論是剪徑的山匪,還是蓮花教的鬼祟,他們便算殺人越禍,搶走行李細軟也就是了,為什麼連路引憑證都搶走?」

    「為何官府搜索死屍,竟連一本路引都尋不到?」

    「若是無差別殺人,那麼兇徒跟受害者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根本沒有必要去隱匿受害者的身份。除非,是相熟之人作案。而若尋出死者的身份,就能尋出與之有恩怨的兇徒。所以一年前的血案看似隨意選取,其實根本就是處心積慮。」

    「兇手的殺人目標,就是這些行商。而且,我還看過一年前兇殺案的驗屍格目。」

    伴隨顧公的《定案集》揚名天下,大胤對死後驗屍也開始注重起來。

    給一年前兇殺案驗屍的仵作叫韓復,也算得上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人。又或者這樁案子當年震驚了整個梧州,故而查案的相關人員自然會上心一些。

    韓復的驗屍格目也是寫得很詳細。

    譬如死者皆是受劍傷,並沒有刀、斧之類其他的兵器。如果是組織起來的山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死者身上的傷痕具有一定相似性,那麼如此一來,很有可能是同一兇徒刺死這一隊行商。

    林瀅繼續說道:「然後就是死者皆被割去了右手手指這件事情。梧州從前騷亂不斷,直到月夷族幾大寨子歸順朝廷,這西疆之地方才得了幾年的安寧。如今的梧州知州趙愈還兼任梧州宣撫使,乃是梧州土官。」

    所謂梧州土官,其實就相當於梧州的土皇帝。

    若別的官員出任梧州知州是幾年一調,那麼土官不但可以一直做下去,而且還能傳給自己的子孫。

    所以衛家才會常年駐守梧州,在衛老將軍退下後,又輪到衛瑄鎮守。

    這些彎彎道道,衛馥自然也是心裡明白,不覺輕輕的一點頭。

    梧州水深,土官勢力也可以說是根深蒂固。也正因為如此,換做個不知梧州底蘊的武將,也未必能壓製得主梧州境內的魑魅魍魎。

    西疆不能亂!這是整個衛家人心中的執念以及信念。

    林瀅當然撿好聽的話來說:「朝廷可是對這位趙知州恩深意重,甚至賜婚雲華郡主。趙知州也對朝廷十分上心,為朝廷統計戶口,上繳賦稅。」

    「譬如三年前,趙知州就為朝廷統計了梧州境內的戶口。為求嚴謹,每戶百姓都須落字存檔,以做考實。其實百姓之中識字的不多,月夷族中會寫漢字就更少了。所以官府就想到了一個可行辦法,那就是不會寫自己名字的百姓,就按上自己的手指印,而他們按印的手指通常都是右手拇指。」

    「所以兇手為恐別人發現這些人的身份,因而不但細心的搜走他們的路引,還砍下了他們的手指頭。」

    衛馥聽得目瞪口呆,這一切雖然是匪夷所思,可也是合情合理。

    比起什麼妖魔作祟,這個結論才更加實在。

    聽到了這兒,衛馥也忍不住感慨:「可惜,若那兇手疏忽一些,也許就能尋到這些行商得下落了。」

    林瀅聽了,卻不覺輕輕一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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