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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7:23:56 作者: 柯小聶
    徐氏面色也是煞白一片,她手腕上有一枚玉鐲子,也是水潤剔透,名貴得緊。

    成婚時候,公爹給了自己這個鐲子,說是江家祖傳之物。

    所以徐氏也珍而重之的戴在自己是手腕上,如此招搖,彰顯自己當家主母的身份。

    可是現在,徐氏一想到這個鐲子是江興遞給自己,她忽而覺得說不出的噁心。

    徐氏飛快的摘下來,咚咚兩聲,摘下的玉鐲從她手中滑落。

    也許徐氏實在是太過於倒霉了,所以才嫁入了江家,到了如此的境地。

    想到陳雀的死,林瀅注意力也落在了江承身上。她想法還是跟之前一樣,那就是江承是屬於心態不行的人。

    如今他們殺人勾當被戳破,江承正是心理最脆弱之際,林瀅覺得這時突破江承心理防線,問出事情真相

    所以她厲聲問道:「江承,你連殺兩人,究竟是誰指示你殺了陳雀?究竟是誰!」

    江承本來失魂落魄的樣兒,可當林瀅質問他為何殺了陳雀時,他驀然抬頭,眼底透出了一縷凶光!

    衛小郎迅速上前,擋在了林瀅面前,他也是怕江承惡獸反撲,傷了林瀅。

    之前江承失魂落魄的樣子顯得十分可憐,仿佛他也有些令人值得同情之處。仿佛讓人忘記了,他是一個窮凶極惡,連殺兩個無辜女子的可怕男人。

    可是現在,江承凶性展露出來,仿佛才顯露出他是如何殺人的。

    不過江承舉止卻是出人意料。

    他撲向的卻並不是林瀅,而是躺在床上的江興。

    一條鐵鏈死死的纏住了江興的脖子,讓江興一張惡毒的老臉憋得通紅,竟好似喘不過氣來了。

    江興奮力掙扎,卻好似一點兒用都沒有。

    這條鐵鏈甚至是江興打著江承讓他準備的,不過江興卻絕對沒有想到,這會用在自己的身上。

    在做這些事情時,江興腦海里浮起了一道身影。他想起了那個人,而那人是他此生最為重要的心靈寄託。

    小時候,父親將自己送給祖父。他被江興打得頭破血流,不願意服侍了,於是向著父親哭訴。可江鉉呢,他給兒子上過藥,可卻並未鬆口,打發他繼續服侍祖父。

    因為如果換下人侍候,誰知曉會不會走漏風聲,讓別人知曉他們江家有個殺人如麻的連環殺手。

    於是他知道,父親是不會保護他了。

    父親甚至喃喃暗示:「若他死了,那倒是好了。」

    仿佛盼望他殺了祖父,一了百了。

    可他不敢,他不敢呀!

    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寄託並不是父親,而是另外一個人。那人對他很好,很好——

    可那一日,那人卻讓自己去死。

    那人嗓音卻如冰雪般的冷靜:「你殺了陳雀,就去殺了江興,然後自盡。如此一來,我也會覺得你是個有勇氣的人。若你不願,那便不要怪我沒有給你機會。如此一來,我便會自己動手,親自解決。」

    然後那人伸手,拍拍他的肩頭,說道:「若你肯自己去死,那麼我便會看得起你一次。」

    就仿佛他吩咐江承去死,還是江承受了莫大的恩賜,值得感激一樣。

    這一切使得江承身軀輕輕發抖,他覺得恐懼,他更覺得冷。

    他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啊!

    那人如此吩咐,讓自己去死,哪怕自己對他千依百順,言聽計從,竟也生出懼意。

    他第一次沒有聽從那人吩咐。

    那日他回到家,父親也呵斥了他,仿佛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唯一能聽他講話,盼望他活著的,也只有江興這個惡毒祖父了。

    他含糊不清說了自己殺了陳雀的事,江興卻聽得兩眼發光,然後稱讚他是做大事的人,這樣子沒有錯。

    之後,便是江興為他出謀劃策,怎樣準備殺人所需種種,又去哪兒尋覓獵物。

    這不是江興第一次教唆自己的孫子了,可是從前江承並沒有聽。然而他從前雖然拒絕了,可那些話卻未必沒到心裏面。他的心裡,其實終究是將這些話聽進去一些了。

    只要殺了韓月蓉,這些事情就會被引導去十四年前。

    然後,沒有人知曉這是江承下的手。

    這一切都是這般順理成章。

    而江興呢,他也喜歡滿城議論自己當年風光事。

    可是現在,江承發覺自己錯了。

    錯了,真的錯了!祖父根本沒辦法解決問題,他,他只是個沒用的殘廢。

    其實自己一開始就該聽那個人的話,依順他的意見,聽從他的吩咐。他早該殺了江興,然後自盡,說不定那人會高看自己一眼。

    啊,他早就應該如此!

    江興已經雙眼通紅!

    他收緊了自己手,江興身軀這樣扭來扭去。江興聽到了咯咯聲音,那時自己頸下軟骨被勒斷的聲音。

    呼吸不暢的痛苦傳來,江興痛苦扭曲著。

    他殺了很多的妙齡少女,可並不代表他不怕死。相反,其實他十分畏懼死亡,害怕死亡。感受到進入肺部的空氣減少時,江興扭動的身軀透出了絕望。

    一股尿騷味傳來,卻是江承在勒江興過程中,使得江興失禁了。

    幾個捕快向前按住了江承時,伴隨鐵鏈嘩啦啦鬆開,江興卻已經軟趴趴落下,竟一動不能動。

    這個惡毒的老人已經被自己一手調教的兇狠孫兒生生勒斃。死去的江興面頰之上流轉一模古怪的表情,微吐的舌頭仿佛形成一張逗怪嘲笑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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