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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丁寶枝聽建安王妃說兩隻刺蝟,『噗嗤』一笑,點頭答應下來。
薛邵得知後當下便出言拒絕,寶枝抓著他手正換藥,抬眼瞅他,一語道破:「你是怕見了梁國公,就無可避免要說起你在朝堂上救火的事了吧?」
薛邵不以為意,「我那是為了公事。」
丁寶枝換個角度,吹了吹他手上創口道:「可從私事來講,我和你的幾個姨母還在走動,你是拍拍屁股隨時能去北鎮撫司拿公事搪塞,我卻得被你的姨母逮著往耳朵里堆繭子,一會兒說我不顧著你只顧生意,一會兒說我肚子不爭氣,現在又要說我不能在你和常家之間周旋著當個好外孫媳婦,你忍心?」
薛邵哼笑了聲,連聲道不忍,「知道了,不叫你難做,但你可想好,你答應了我那兩個好管閒事的姨母,今年懷不上就要給我納小。」
丁寶枝怔然看向他,他什麼意思?
「你不幫我回絕?」
薛邵只促狹的挑挑眉梢,「我還沒怪你替我答應呢,年前可是最後期限了,寶兒可想好怎麼出爾反爾了?」
丁寶枝將他包好的手往桌上一丟,墨玉扳指砸上桌面發出脆響,「薛邵!」
作者有話說:
第63章
大年三十這天,丁寶枝讓新招來的小丫頭裹得像個端午的粽子,小丫頭名叫月季,是徐嬤嬤表親家的孩子。
寶枝一口氣招進府里二十人,各個院子塞滿了,又不是養不起,就是圖個熱鬧,經此一事,她算是明白了,雞蛋不能放進一個籃子裡,要想不被人辜負,就首先不要投入太多心血。
聽著像是矯枉過正,實際是因為她當時剛到薛府,對薛邵面和心不和,有什麼都不會跟他說,雖然她也不會特意告訴身邊下人,但有個人一直陪著總是格外親近的。
眼下她沒什麼和薛邵說不得的了,一同經歷了如此大案,新婚一年便患難與共,別說夫妻,就是仇人都要對彼此另眼相看,但說來說去,還是薛邵的堅定不移幫她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薛邵今日被丁寶枝逼著穿戴了一點喜氣的紅色,她提前一晚上制了條新抹額,黑底暗紅的團花紋,被薛邵說鄉里鄉氣的,寶枝才不管,反正戴到他臉上也不會難看到哪去。
二人帶著徐嬤嬤和月季去了梁國公府,今日街道上說不出的熱鬧非凡,晚間以前多的是帶孩子上街嬉戲的父母,尋常百姓家過年沒那麼大的排場,外頭比家裡年味更重。
梁國公府的排場就不一樣了,因著年底才歷經一場天大的艱險,府里格外重視大年BBZL夜這晚的布置,指著用這一晚將前頭所有的霉氣都沖個乾淨。
丁寶枝一到府上薛邵就被叫走了,只能和他舅母坐在前廳面面相覷,他舅公表哥都還在邊防,輕易不得入京,而梁國公府幾個外嫁的女兒都在夫家過年,多半要等大年初一才來。所以大年夜這晚建安王妃讓丁寶枝勸薛邵去梁國公府過,也是怕國公府過分冷清。
這個舅母和丁寶枝沒什麼交集,見了面多少有些尷尬,「寶枝,近來可好?我看你氣色比之先前好太多了。」
丁寶枝先是恭維了幾句,這才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過年過節心情好了自然看著氣色也好。」
「我瞧著不是因為這個,不過你說人逢喜事其實也對。」舅母笑了笑,「先前我們都誤會了你,也誤會了薛邵,你們兩個性子太相像了,都是有事只做不說,回過頭來讓我們措手不及。」
這舅母一向不愛摻和薛家事,畢竟她本來連常家人都不是,只跟著幾個姨母附和幾句攪攪渾水罷了。如今面對面,也只對寶枝說些不痛不癢的。
丁寶枝只笑說誤會薛邵倒還說得過去,對她有哪門子的誤會,舅母道:「你那兩個姨母和你是兩個天地來的,她們對你的誤會根深蒂固,總之這於你而言也算不上煩心事,我知道寶枝你不會放在心上,你的日子總是你們兩個人在過,別人都是看個熱鬧,偶爾指手畫腳。」
是了,寶枝十九才出宮嫁人,頭婚還是給人沖喜當妾,二婚是讓人搶去的,好吃好喝伺候著,命婦頭銜也塞給她,可她就是半死不活的,後面乾脆做起生意,儼然是油鹽不進,打死不將侍奉夫家當成頭等大事。
這些都足夠讓人挑嘴的。
可薛邵喜歡啊。建安王妃早看出來,薛邵就是個欠管教的。
那廂薛邵和梁國公前後腳從書房來到前廳,表情都若無其事,一看就是兩隻刺蝟又用各自後背的銳刺扎了對方。丁寶枝心道這祖孫倆能夠坦然地相互中傷,也算是一種停止冷戰的言和吧。
實際一刻鐘前梁國公找薛邵問清了閹黨案的來龍去脈,得知就連外孫媳婦丁氏都知情,只有他被蒙在鼓裡,和淳親王兩個像是沒頭蒼蠅,登時氣呼呼諷刺了薛邵兩句。讓媳婦干涉政事,抓著主犯也靠媳婦在裡邊摻和。
薛邵一聽笑了,「寶枝幫我不對,不幫我也不對,國公爺給個准信,她怎麼做才配得上樑國公家外戶子的門楣?」
梁國公讓他噎住,半晌哼了聲,「你是拜年來了還是嗆我來了?」
薛邵換了個站姿,正色道:「國公爺,您挑我毛病我習慣了,寶枝自小做什麼都被否定,我好不容易陪著她完成了她的事業,女人的活她能幹,男人的活她也能上手,她什麼都做得拔尖,您挑她的就太沒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