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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時間不早,但薛邵和錦衣衛還不能歇,他要儘快安排人手去同州的淳親王府,里里外外搜查一遍。臨走前他在府門口和容予碰了個頭,丁寶枝也送他到了門口,聽他們簡單說了幾句對淳親王府如何部署。

    說得差不多了卻聽容予道:「我倒是沒有想到,薛大人此行會帶著夫人一起。」

    薛邵笑了聲,夜裡他眼睛格外的明亮,像是掠食者盯兔子那樣盯著身畔寶枝,「是她非要跟來。」

    容予垂了垂眼瞼,看向丁寶枝,她身上留存著些用過藥的病態,聽自己被提起也只是避著眼神,懨懨點了下頭。

    自她嫁給薛邵,每次見她,她都比上回臉色更差。在容予看來這當然不是藥的問題。

    容予笑著點點自己唇畔,暗示薛邵下唇血痂,「薛大人說得可是真話?我看倒像是你不放心將寶枝一人留在京城。」怕她稍不留神便從薛府跑了。

    他說這麼一長句,薛邵只蹙眉複述了『寶枝』二字。

    容予故作失言,「抱歉,時間太晚一時嘴快,想必薛大人知道我和夫人曾經相識,那時年齡尚小不知禮數習慣了互稱名字,還望見諒。」

    「是嘛,那我是不該介意,不說了容掌印,我該去淳親王府了。」薛邵冷然轉向一側道:「方阿寧,送夫人回房。」

    薛BBZL邵離開後,丁寶枝在方阿寧陪同下幽魂似的失去目標地往回走,她匆匆回頭看向容予,儼然是被他這飛來橫禍的『一時嘴快』給砸中,目光驚慌不知所措,隱隱在責備著他。

    作者有話說:

    寶枝:很好演,畢竟是某種角度的本色出演

    薛邵:哼

    第58章

    淳親王在同州的府宅並非閒置,他獨自久居京城,同州的王府由淳親王妃料理,膝下子嗣也都留在同州,他長子現年十七,還未及冠,看在薛邵眼裡就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他讓手下錦衣衛給淳親王府留有體面的完成了搜查,預料到了搜查王府多半一無所獲,薛邵只是走了個過場,安排了幾個人手在王府內外進行看管。

    假設淳親王真的謀逆,誰又會將能定罪的證據藏在自己家裡。

    齊國公和容予的謀劃至多滲透進了同州幾個本地官員,淳親王若是失勢,同州必然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轉變,勢力洗牌,能撈到好處的人不在少數。而淳親王府內,必然用人謹慎,東廠還沒有能耐拉攏,畢竟淳親王下馬,對王府內部沒有益處。

    薛邵回到同州據點時,天都轉亮。

    丁寶枝已經睡了,桌上竟放著幾碟小菜,動過兩口。她是個最怕麻煩的人,寧肯餓著等到天亮,也不會主動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托人弄來豐盛宵夜,何況真的餓了又怎麼會只用一兩口。

    薛邵一眼看出這是容予送來的。

    丁寶枝本身覺淺,又到了新的環境,雖然屋外有知根知底的方阿寧把守,但身邊到底空出一塊兒,面朝里睡著是牆倒還好,轉個身便是陌生陳設,還是有些難以入眠。

    她聽見房門打開便醒了,支起身子看薛邵輕手輕腳進來,「什麼時辰了?」

    薛邵見她醒著,就也撒開了步子,「丑時剛過。」他喝了杯桌上的水,「這些都是容予送來的?」

    丁寶枝從床上起來,披了件罩衫,「嗯,他該是信了,送來的東西里...壓著一張字條。」

    薛邵順她眼神看到盤子邊上攤開著一張兩指寬的紙條。

    『保重身體。』

    薛邵將那字條丟進燒著炭火的銅盆,「保重身體?他倒是敢說。」

    丁寶枝對那前半句毫無感覺,只皺眉道:「我收到這字條就沒睡好,一直等你回來。」

    薛邵手掌輕撫她臉側,「這字條也沒說什麼,你何必自尋煩惱解讀詞意,現在我們才是靜待時機的獵人,你放心,我會儘快找到他和齊國公勾結的證據,不讓你繼續擔驚受怕。」

    丁寶枝愁腸千結垂下眼眸,「你說他們到底在同州安排了什麼,他們要怎麼才能夠直接證明淳親王謀逆?」

    薛邵想了想道:「更逼真的物證?張鈞茂和淳親王常年通信,模仿他的字跡只怕信手拈來,信件和口供都不是確鑿證據,現在差的就是物證。」

    關於人證,現在毛豐在京城時刻關注著張鈞茂,薛邵讓他每天換BBZL著法的問張鈞茂相同問題,總之以錦衣衛的手段不愁發不現前言不搭後語的蛛絲馬跡。

    丁寶枝聽罷只問:「信件和口供不是確鑿證據?」

    薛邵笑了笑解開領口銅扣,「當然,否則我上同州來做什麼,直接用張鈞茂的供詞不就將人定罪了?此人說白了只是淳親王在同州的一個幕僚,手下甚至沒有兵權,囤兵謀反是重罪,不會因為他的證詞草率結論。」

    丁寶枝幫他掛起了沾上夜露摸著冰冷的斗篷,「...既然張鈞茂的證詞無用,那東廠為何會想到拉攏他做同黨?」

    「東廠拉攏同——」

    薛邵聽罷隨口接話,才說一半便察覺了她這句話的實際含義。

    東廠找張鈞茂出來做假證,讓他承擔這天大的風險,自是許給了他值得為此冒險的好處,可正如自己所說,他不過一個小人物,東廠為何會開出豐厚條件拉攏他,讓他丟出兩個無足輕重的證據?

    不過這還只是推論,但斷案也離不開推導。

    天際泛起魚肚白,薛邵望向地上的窗欞陰影,總感覺經寶枝這一說,有些東西正在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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