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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容予笑了笑,「我們同州見。」
話畢他便走遠,薛邵停下腳步,按了按指節舒出一口氣,他表面無甚情緒,但實際已然壓抑下滔天怒火,那藥說到底是容予下給寶枝的,不管中間經手了誰,最後的帳都得歸攏到他的頭上。
來日方長,總有落到他手上的時候。
薛府。
丁寶枝得知薛邵要和容予前往同州,心裡當時就咯噔一下。
容予不是個打無準備之仗的人,同州必然已經有了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證據』,他胸有成竹和薛邵同行,丁寶枝不得不遐想他究竟做了什麼準備,如果是對薛邵不利呢?
就算皇帝和薛邵對容予齊國公已有防備,但雙方都在暗處,更是難保BBZL容予在得知真相後魚死網破。
現在是臨門一腳的最後關頭,丁寶枝很難不多想,如果留她一人在京城,她真的會胡思亂想寢食難安。
「我想跟你去。」
那廂薛邵剛洗完澡擦著頭髮,從屏風後邊出來就聽她說了這麼一句。
「不行。」他隨口就給拒了,「危險。」
丁寶枝惱怒奪過他手上沐巾:「你還知道危險,那擺明了就是要請君入甕,你就算有防備也保不齊遇上麻煩。」
「怕什麼?刀山火海我都走過來了。」他要把沐巾拿回來,她不給,遂道:「寶兒要給我擦不成?好啊。」
他剛洗完澡,身後熱水還蒸騰著熱氣,屋裡炭盆燒得噼啪作響,他發梢滴水身上帶著潮氣,姿態慵懶毫不在意,丁寶枝看他那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就來氣,
她把沐巾丟還給他,「你和萬歲爺既然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了我,總不能期望我像毫不知情一樣看著自己丈夫去同州涉險吧?」
薛邵一頓,恰好路過她身邊,垂眼道:「當真?」
「什麼當真?」
「你有這麼擔心我。」
丁寶枝無語凝噎,轉身到椅子上坐著,「再不關心你了,我看你也不需要,刀山火海都走過來了。」
薛邵悶聲發笑,胡亂擦了兩把頭髮將沐巾丟開,走到她身前去握著椅子把手俯身看她。
「生氣了?」
「我生氣了你這麼開心。」
「你是為我生氣我當然開心了。」
「那你帶不帶我去同州?」
薛邵頓了頓,垂頭想了會兒,看向她道:「帶,就當是我真是失了人性了,外出查案也得捨不得你的被窩。」
丁寶枝愣神片刻,想起來,是啊,這案子牽扯到他外祖,還是謀逆的大罪,他去一趟同州還帶著她實在荒唐,不就坐實了『沒人性』的罵名,雖然皇帝知道當中原委不至於怪罪,但不知情的人定然會將薛邵罵得體無完膚。她吞口唾沫,飛快地重新盤算起來。
薛邵見她神遊天外,勾過她下巴淺啜了口,「又不想去了?別啊,我想帶著你,你難得對我表露心跡,我聽完你這一番話也不放心將你一人放在京城,你陪著我我也好多看看容予生氣吃癟。」
丁寶枝偏頭掙開他手,「說正事呢,別不正經。」
薛邵將人拉起來抱在膝上坐下,「好,說正事,那我實話告訴你,你去同州說不定能幫上大忙,本來我是不打算主動帶你去的,但你既然提出來,那同州之行,我們就務必演好這齣戲。」
從那日太后壽誕起,她便在容予那埋下了個想早日脫離苦海的伏筆,每次在外人面前,特別是當著容予,她都極力展現自己和薛邵的貌合神離,甚至還問容予有沒有辦法在薛邵倒台後保她不受牽連。
現在距離太后壽誕不過過去兩月,相信容予對這事還記憶猶新。
她知道薛邵是想讓她再接再厲,最好塑造出一種,同州之行他帶著她是帶了個內鬼BBZL的假象......
那廂獨自投入的薛邵將她腦袋轉過去,「專心一點。」
丁寶枝偏著腦袋被他騷擾得正煩躁,遂將壓力化作蠻力,捧著他臉側朝他嘴唇一口咬下去,直到嘗到血腥味才鬆口。
薛邵讓她『吻』懵了,環著她的手都沒動一下,等她松嘴喘氣,這才抬手摸了摸自己嘴唇,說不出是驚愕還是驚喜地看看手上淡淡血跡。
痛倒說不上,懵圈才是真的。
「這是?」
丁寶枝坐他腿上梗著脖子將將夠俯視他,居高臨下道:「做戲做全套,不是要我演對你深惡痛絕嗎?你帶著這個傷,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薛邵舔舔已經止住的細小破口,「很有道理,但是我不能白被你咬這一口吧?」
丁寶枝理直氣壯,「我這是幫你。」
他不懷好意與她額頭相抵,氣息交纏道:「那寶兒再幫幫我吧。」
翌日下午,薛邵秘密見過皇帝之後便攜同寶枝和若干錦衣衛啟程,方阿寧被帶在路上,他一見薛邵嘴上血痂,當即皺眉看天感慨天氣,假裝什麼都沒看到。出城時不知是不是巧合,東輯事廠的馬車從街巷匯入主道,一同出了京城,前後去往同州。
兩日後抵達同州已是深夜,同州知府熱情洋溢為御前紅人兒東廠提督安排了府宅落腳,錦衣衛儼然成了東廠的附屬廠衛。
不過容予仍給足薛邵體面,劃了半套宅子給錦衣衛安頓,就好像他們之間還是四品秉筆和三品指揮使,並沒有掉一個個兒。
當然這麼做還有另一層用意,那就是監視錦衣衛在同州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