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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這日,送衣冠楚楚的薛邵上馬,丁寶枝驚呼著讓他一把架到馬上,繞著薛府走了一圈回到原點這才將人放下,讓她每天想自己起碼三遍。
丁寶枝攏攏斗篷上的毛領,瓮聲瓮氣道了聲『是』。
上回出門要想他,這回出門想三遍,下回可能要每日抄寫他名字才肯罷休。
日子一天天過著,竟也轉眼入冬了,丁寶枝送他走後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哈出一口白氣,轉身回進家裡。
用過午膳丁寶枝才帶著一箱衣物去往梁國公府。
梁國公府提前知道她要來,安排了丫鬟家丁在門口候著,丁寶枝一到,所有的事都給她安排得井井有條,馬車趕去角門,行禮抬去她即將要住的抱月齋。
人則被領去廳裡面見梁國公,丁寶枝跟著去了才發現,今日薛邵的二姨母竟在府上,她女兒舒眉也在,另外就是薛邵的舅母,丁寶枝都見過。
她一一見禮,到二姨母那的時候,被她給叫住了。丁寶枝還記得,當日在梁國公府這位姨母是看在七十大壽的份上才對她嘴下留情的,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如果誥命夫人是薛邵給她的頭銜,那她名下的皇店便是她自己腰杆粗壯的本錢。
果不其然那二姨母虛扶住她,「丁氏這一禮太重,也不知我一個深宅里的婦道人家是否消受得起。」
舒眉今日穿得粉嫩,像朵嬌羞的春桃骨朵,聽她娘這麼說,不大愛聽,「娘!女兒知道你不喜和經商的人打交道,可這是咱們自家人,是表嫂子,您不好這樣講,多傷人心吶。」
二姨母來勁了,「自家人?那也要看薛邵拿不拿我們當自家人,我這是在替他管教媳婦,女人三從四德自古如此,她倒好,風頭逞到文武百官面前去,怕是要連夫家都蓋過去了。」
丁寶枝斂著眼皮聽著,突然明白過來梁國公願意她住過來,別是想讓人輪番教化她。
她禮數周到面含笑意道:「二姨母,我閒不住,悶在家裡無事可干要生出毛病,反而鬧得家宅不寧。」
二姨母皺起眉頭,「我可聽說你這店鋪一開便稱病告假,是惹上了個氣血兩虧的毛病,BBZL若你不逞能開這慧織坊,哪會忙得連身體都顧不上?」
丁寶枝閉了閉眼,反駁的話只能在心裡說說,她總不能挺直了身板鏗鏘有力地說『我這是讓人給下了藥,有人見不得我跟薛邵好』,那她罪名就更重了,除了不守婦道,還有紅顏禍水。
丁寶枝道:「身體不好是暫時的,大夫瞧過了,開了益氣補血的方子,喝一段日子能將養回來。」
二姨母哼笑了聲,「說是這麼說,你那慧織坊就不去了?茲要是你那皇店還開著,你這身子就一日不得好。薛家可就只有薛邵一脈,你身為薛邵妻子成婚大半年肚子也沒動靜,不能為他開枝散葉,只想著操持自己的事業這怎麼行?」
丁寶枝垂首聽著,左耳進右耳出,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直到二姨母突然一轉話音,「我看吶,今年你這肚子沒動靜,就早早替薛邵相看妾室吧。來年開春再娶一房,娶個知心體己的。」
聽到這丁寶枝是徹底明白了,這個二姨母估計就是梁國公專程叫來的,繞這麼大一圈,總算說到地方了。嫌她鬧騰又沒有爭氣的肚子,那薛邵就是再喜歡,娶都娶了,也該考慮傳宗接代的事了。
但這些怎麼著都不該是常家人操心的事,薛邵姓薛,早就是個外戶子,就是到他那絕了他家的薛姓也和梁國公府的常家沒關係。看來,梁國公到底對這個外孫上心。
至於納妾之事,若放從前丁寶枝才沒有所謂,點頭就能應下。
現在嘛...
「是,甥婦知道了,年後會抽空相看的,多謝二姨母關心。」
現在她就更無所顧忌了,反正不論她怎麼說,到了薛邵那都是一句話駁回的事,她何必這會兒跟幾個難纏的長輩唱反調呢。
二姨母似是沒料到她這麼好說話,眼珠子轉了一圈落到梁國公身上,後者咳嗽了一聲,將眾人都遣散了。
丁寶枝來到屋裡,見徐嬤嬤欲言又止,便倒了兩杯茶讓她坐下有話直說。
徐嬤嬤在梁國公府是老人,在薛府就更不用說了,她對姓薛和姓常的人都很了解,「夫人,今日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您的身子老奴來為您調理,不要因為那些話憂思成疾,心思鬱結也比什麼都傷身吶。」
丁寶枝聽得驚訝,沒想到徐嬤嬤會對她說出這話來,畢竟早先她還只向著薛邵和梁國公。
「徐嬤嬤,你沒有和二姨母一樣的擔心嗎?」
「老奴不擔心,老奴待在薛府看得清楚,夫人是薛府的定海神針,大人是因為您才回到府上,也是因為您才漸漸有了過日子的樣,要真再往府上塞人,那才真的是要拆得這來之不易的家七零八落。」
丁寶枝笑道:「徐嬤嬤,若是放在數月前,我不敢想能聽到你這麼說。」
聽她這麼說,徐嬤嬤竟不好意思了一瞬,赧然起身,「是時候喝藥了,您等著,老奴這就上小廚房給您煎藥。」
如此BBZL,丁寶枝就在梁國公府短暫地住下了。
三不五時去一趟慧織坊,或者讓店裡工人上樑國公府匯報帳目,有時她在抱月齋的書房裡和店裡夥計對著帳,餘光就能看到有人從窗戶口走過去,猜想是替哪位主子來看看她在作什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