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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反觀一旁薛邵,面無表情便是最好的反應。
底下,丁寶枝不留神碰翻酒杯,急忙低頭擦拭身上酒漬。
建安王妃聽完皇帝旨意也慌了神,見她手忙腳亂十分理解,「寶枝,別急,我帶你下去換件衣服。」
丁寶枝只搖頭道:「不必了,王妃您留在席間吧,我去找個無人處把衣服上的酒漬擦洗掉就回來。」
丁寶枝請宦官引路,將她帶到了慈寧花園某處無人的涼亭,她問那宦官去取些水來,而後自己拿手帕一個勁擦拭剛剛沾染上的酒液。
等了會兒,該是人回來了。
她眼角餘光划過一抹鐵鏽紅的曳撒,抬眼見是容予,丁寶枝愕然不已。
容予氣度偏偏微笑著朝她頷首,「萬歲爺讓我領了旨出來放放風別傻站著,結果就見你在這裡如此狼狽,可是剛才的事將你嚇到了?」
她適才打翻酒盞的時機,正正好好就是皇帝提拔容予,瓜分薛邵職權的時候。
丁寶枝搖搖頭,「不是,就是湊巧碰翻了而已。」
容予只笑道:「你大可以趁現在四下無人和我說實話,畢竟萬歲爺的這個決定的確令人出乎意料。」
丁寶枝沉默片刻,抬眼問:「你知道萬歲爺為何突然做此決定嗎?」
容予頷首道:「據我所知,內閣彈劾指揮使的聲音一直不小。前陣子北鎮撫司有個極為重要的犯人被毒害了,下毒的人他們卻遲遲抓不到,朝中都在傳說錦衣衛里出了奸細,萬歲爺恐怕是在擔心...這個BBZL說法是真的。」
丁寶枝聽罷不可置信地抓著他手腕,「你說錦衣衛里有奸細?」
容予垂眼覷向她緊握自己的皙白的手,抬眼望著她道:「只是傳言而已,放心,等我協理此案,一定會還北鎮撫司一個公道,不讓指揮使蒙冤。」
「榮達...」
丁寶枝聲音控制不住地發顫,緊緊注視他道:「若真是錦衣衛里出了奸細,薛邵會受到牽連嗎?若他受到牽連,你...你現在是司禮監掌印,能有辦法保我平安無事,從薛府脫身嗎?」
容予眉心的『川』字紋轉瞬即逝,旋即化作微笑,輕描淡寫道:「寶枝,你是指揮使夫人,怎麼會這麼說呢?」
「...誰不知道我嫁他並不情願,事已至此更不想被他牽連。」
話音出口丁寶枝眼中含淚,是害怕極了。
暗處,早就藏好的方阿寧躲在假山後邊撓撓脖頸,心說夫人演得也忒好了,特別是這最後一句,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傳回給指揮使......
他按原話傳了不會挨踹吧?
作者有話說:
嫁個錦衣衛還得干錦衣衛的活(薛子哥識相的就支持老婆搞事業!
第43章
夜裡悠長的宮道一眼望不到盡頭,宮人們手提著燈籠站在道路兩側,丁寶枝攏著衣領緊緊跟隨出宮的隊伍。
臨上建安王府的馬車之前,遠處走來個錦衣衛朝她微一頷首,丁寶枝瞭然,將建安王妃送上馬車,道了聲「薛邵下值了,我去找他。」
建安王妃心道這會兒薛邵也不知是個什麼心情,但又不得不放寶枝去見他,人家畢竟是兩夫妻,這個當口除了寶枝也沒人能平復他。
目送建安王府的車架走遠,丁寶枝遂跟著那錦衣衛朝另一方向走去。
轉過拐角,夜幕下停了輛馬車,見方阿寧在邊上站著,不用想就知道裡面坐的是誰。
丁寶枝步上車架,才剛探身進入轎廂便被一雙堅實有力的胳膊攔進了懷裡。她幾乎是跌坐在薛邵身上,後者若無其事,她倒撞得悶哼一聲。
丁寶枝視線還未在昏暗的轎廂中得到適應,耳廓就受了懲罰,被牙齒細細碾著。
「皇店?寶兒背著我動作倒是不小。」
他果然介意,不過常言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丁寶枝順從地忍了耳根的疼癢,任他略施小懲。
「你要不允許,我就把鋪面送給建安王妃。」
「太后的賞賜你也敢轉贈?」
丁寶枝聽出些弦外之音,轉身攀著他兩肩問:「你肯讓我開辦布莊嗎?就當看在我幫了錦衣衛這麼一個大忙的份上。」
薛邵歪頭道:「你說的大忙是指告訴容予嫁給我你很不情願,我要是出事,你不想被我牽連?」
丁寶枝眉頭一皺,耳尖上涼颼颼的,「是你讓我博取他信任。」
薛邵望著她耳朵上反著光的晶瑩,伸手替她蹭了蹭,笑問:「你說這個他就信任你,嗯?」
丁寶枝抬手抹了下耳朵,掙紮起身,心道不然呢?誰BBZL不知道她是他從章府搶的。
薛邵哼笑了聲任她脫離『魔爪』坐到旁邊去。
若非出了戴左明腹中佛珠這檔事,薛邵並不想讓寶枝出面做戲。怕只怕正如她分析的那樣,內閣與司禮監狼狽為奸,而背後意圖則是架空皇帝身邊的錦衣衛。
自從丁寶枝入了薛府,這個二姐便與她走動頻繁,卻又不像她長姐金枝那樣有求於她。
丁玉枝把控著姊妹間的距離,當真像個好姐姐那般。
可丁寶枝十四歲進宮,之後便不再與丁家有任何瓜葛,丁玉枝突如其來的接近,究竟有幾分真心?
馬車裡,丁寶枝想的卻不是自己的這個二姐,而是剛才與她在涼亭相見的容予。
她感覺的到,容予真的有事隱瞞。
就在她向容予暗示錦衣衛一除,她便能重獲自由的時候,他眼中驚喜,簡直差一點就要向她泄露心中所想,但他終究沒有,只是反握了她的胳膊,以行動叫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