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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薛邵道:「我原本只能等從北邊巡視回來再做打算,但你說容予知情,我便不那麼沒底了。戴左明之死毛豐會徹查,屆時但凡有丁點線索指向容予。」他頓了頓,「亦或者是梁國公,我都不會手下留情。」
丁寶枝默默不語,她心知此事與梁國公有關的可能微乎其微,更可能還是容予從中作梗,他這麼說,只是不想讓她有負罪感。
「你何時出發?」
「馬上。」
見她一愣,薛邵道:「我只是專程回來見你,走得越早回來得就越早,我會趕在太后壽辰之前回來,否則你單獨入宮我不放心。」
屆時她以錦衣衛指揮使夫人的身份入宮賀壽,所有與薛邵不對付的老臣看她都會像看個靶子。
丁寶枝聽他談起歸期,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早點回來,不要受傷。」
薛邵朗然一笑,點點發跡抹額,「我有護身符,這你不必擔心。兩個月,你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說嗎?就說你會想我,這次我允許你撒謊騙我。」
從她視角,只能看到薛邵喉結滾動,她聽得出他在期待。
丁寶枝垂眼淡淡道:「我會想你的。不是騙你。」
那廂薛邵一頓,抬起她下巴似笑非笑道:「長本事了,一口氣撒兩個謊。」
丁寶枝靜靜看著他道:「薛邵,我沒那麼不識抬舉。」
北鎮撫司的錦衣衛因為沒能拖住大理寺的人,差點沒被他打死,她雖然是無心之失,但她知道按照薛邵的脾氣,會做出什麼事都不是不能想像。
可他非但不怪她,還寬慰她,讓她不要為此自責。
丁寶枝垂眼道:「你對我很好,我不敢說我現在愛你,但是我可以試試。」
話畢,屋裡陷入死寂,她以為自己開誠布公說得不夠好聽,惹他不高興,但她實話實說已是不易。
丁寶枝稍顯侷促地補充:「我只是覺得既然都決定了,就不如跟你說心裡話,你別不高——」
話音未落,她被牢牢圈在臂彎之間,牙關被強勢地攻破,直到嘗到隱隱血腥才變得溫柔,異常的溫柔,幾乎可以算作舔舐,舔舐她下唇的破口和頸部的涔涔汗漫。
過了許久他才依戀著停下來,沉聲抵著她的額頭道:「我高興。等我回來。」
等他出了屋去,丁寶枝才回神送他出府。馬蹄聲越來越遠,珠珠和徐嬤嬤也趕了出來,不明就裡。
珠珠點著自己嘴巴問丁寶枝,「夫人,你嘴唇怎麼破了?要不要上點藥啊?」
徐嬤嬤忙拍打她兩下,拉著人下去,留丁寶枝單獨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才回進府門。
她冷靜下來,有些後悔自己鬼迷心竅的說了那些話,但想到薛邵臨走前得到她這句的表情,又覺得說得正是時候。
之後的三五天裡,方阿寧會定時定BBZL點的上薛府去看一眼。
有時候就只是路過問問門房府里有什麼需要的,有時候趕上丁寶枝在前廳就聊兩句。
丁寶枝看方阿寧的臉一次比一次難看,眼圈也一次比一次黑。
錦衣衛的事她不該過問,奈何薛邵走之前最後跟她說起的就是這件事,她實在忍不住好奇,有天終於將方阿寧留住,讓珠珠去廚房盛點冰鎮綠豆湯來。
方阿寧本來想走,一聽有綠豆湯,吞了口唾沫重又坐下。
丁寶枝旁敲側擊了幾句,才問:「我看你臉色越來越差,是不是因為戴左明的死沒有頭緒?」
方阿寧見她道出了戴左明的名字,就點了下頭,但也沒多說細節。
丁寶枝又問:「沒有抓到下毒的人,那查到毒是如何混進牢房的了嗎?」
方阿寧搖頭,「還沒有。問題肯定不會出在北鎮撫司,錦衣衛的弟兄們都能拿人頭擔保,倒是大理寺,一直不肯配合,說我們污衊,還要去萬歲爺面前告狀,覺得我們監守自盜,該由大理寺處理此案。」
「同知大人怎麼說?」
「毛同知比我還愁呢,我們查明了毒藥成分,將京中的各大藥房都搜查完了,都已經搜到外埠去了都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丁寶枝遲疑問:「可這麼做是不是有點大海撈針?」
方阿寧撓撓脖子,乾笑道:「夫人,北鎮撫司內內外外能查的地方都查了,這要是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我們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啊。大熱天的連屍體都一直在北鎮撫司停著,大理寺幾次來要,都被我們擋回去了。」
丁寶枝蹙眉,「屍體上也沒有線索嗎?」
方阿寧笑了笑不語,心說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丁寶枝問:「你們把屍體打開過嗎?」
方阿寧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但很快笑著回答:「驗屍我們當然做過了,屍體的喉管發黑,毒藥成分就是這麼查出來的。」
「那腸子裡或者胃裡呢?」
方阿寧本來在撓胳膊上的蚊子包,動作倏地頓住。
「腸子?」
丁寶枝點頭道:「以前在宮裡會有宮人拿了小件的東西咽進肚子裡,或者...塞進身體裡,等出宮後再排出來,偷出去賣。」
方阿寧半張著嘴,「夫人是說...」
丁寶枝道:「戴左明或許自己就攜帶著毒藥,只是一直被你們審問不得機會服下,後來...可能是大理寺的人提走了詔獄一多半的犯人,也可能是你們對他掉以輕心了,他找到機會就服毒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