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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丁寶枝坐在繡架前,窗欞透進暖光,將她圈在那四四方方一隅。薛邵摩挲著掌中沁涼的布料朝她走去,蹲在她身邊道:「幫我戴上。」

    他蹲著也和她坐著一邊高,丁寶枝正好與他幽冷的眼眸平視,她很久沒有見過薛邵流露這樣的眼神了,就連上一回是在什麼時候她都記不起來了。

    丁寶枝察覺他的異常,只轉向他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薛邵沉聲道:「我從曲州帶回來的線索斷了,犯人死在詔獄。」

    「你說那個戴左明?」

    「你還記得他的名字。」

    「他怎麼會死在詔獄?」

    「毒殺。」

    「毒?那他是自己服毒還是被人下毒?」

    薛邵答:「都有可能,但毒藥能進北鎮撫司就說明一定有人在外邊接應。」頓了頓,「我現在懷疑是司禮監和大理寺。」

    「薛邵,我爹和兩個姐姐那段時間也進出過北鎮撫司,他們會被查嗎?」

    「會。」

    丁寶枝點了下頭,示意知道了。

    她探手解開薛邵腦後的繩帶,將原來的那條摘了下來,眼神掠過他額角傷疤,又將新的抹額為他戴上。

    薛邵沒有馬上站起身來,而是看著她道:「我有事要離開一兩個月。」

    丁寶枝一怔,「一兩個月?」明明才閒了兩天,怎麼會突然走這麼久。

    薛邵扯扯嘴角,別開眼笑了笑道:「毛豐和方阿寧都會留在京中,你有什麼府里人辦不了的事就去找他們。」

    丁寶枝聽他轉移話題,只追著他的眼神問:「這兩件事多少都跟容予有關係,是嗎?」

    「你不是不過問嗎?」

    「薛邵。」

    「那我告訴你,如果戴左明之死真的是司禮監做的,那他就是在殺人滅口,那晚曲州的死士也必然和他有關。」

    丁寶枝心頭一緊,抓住他手臂道:「等等,你說曲州那晚?」

    作者有話說:

    佛珠滾到戴邊上的3種情況,1、彈進了戴牢房裡,他撿起來。2、滾在外面走道上,他伸手撿起來。3、夠不著,那超級特工玉枝再演演,戴夠著了。

    第38章

    薛邵眼眸一BBZL沉,「曲州那晚,怎麼了?」

    丁寶枝皺起眉頭,抓著他胳膊的手更緊,「那日在梁國公府,容予問我你為何手臂有傷。」

    「你怎麼答的?」

    「我把我們在曲州遇襲的事告訴他了。」

    「原原本本?那些死士被殺的事他也知道?」

    丁寶枝眸中生怯,預感不詳地點了下頭。

    薛邵眉心微蹙閉上眼睛,長出口氣後站起了身,丁寶枝立刻隨他起身。

    「薛邵,我是不是做錯事了?」

    他沉默片刻,從丁寶枝身邊踱到窗畔,最後背對她道:「原本我計劃將那四具屍體擺在勤政殿外,詐出朝堂上的知情人,但那天早上,屍體停在勤政殿外卻沒有一人露出馬腳。」

    丁寶枝聽罷不自覺緊張得兩手成拳,「是因為,我告訴了容予?」

    薛邵本來也不是個好脾氣,突然知情肯定胸中氣悶。

    但他清楚,容予是在馬志忠倒台後都沒有受到牽連的人,他若有心算計舊友,丁寶枝就是再在宮中沉浮十年也不可能是他對手,何況他那時還沒將矛頭指向自己,她沒理由無緣無故防備容予。

    「過來。」

    丁寶枝見他朝自己伸出手,不知他意欲何為,只腳步沉重地走過去,剛一靠近便被他拉進懷中,將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聽得一清二楚。

    薛邵道:「別怕。不一定是他,雖然他嫌疑很重,但這件事還有另外兩種可能,一種是曲州那晚有人藏在暗中回去報信。另一種,是我也大意了,那天將此事告知了梁國公。」

    丁寶枝猛然抬頭,「你懷疑你外祖?」

    薛邵道:「如果沒有勤政殿上的事,我自然不會懷疑他。真相浮出水面以前,每個人都不會洗去嫌疑,不過容予的嫌疑最大,這是毋庸置疑的。」

    丁寶枝道:「可是你本就懷疑容予暗中針對你,如果真的是因為我告訴了他曲州那晚發生的事——」

    薛邵打斷道:「我事先也並沒有告訴你此事需要守口如瓶,況且據你所說,是他提問在先,不排除他有心利用你套取我的消息。」

    丁寶枝話語自責,「我以為...你把那些人殺了就結束了。」

    「別想了。勤政殿上失利,至多就是讓內閣的人再多參上我幾本,反正我虱多不怕癢。」

    丁寶枝搖頭,「可若你那天在勤政殿上詐出了死士的幕後主謀,就可以提前設防,阻止那人再度出手將戴左明滅口。」

    薛邵哼笑了聲拈起她下巴,「早知道你連朝堂上的算計都能捋得清楚,我就不瞞著你了。」

    丁寶枝皺眉道:「你是不該瞞我,我和容予在宮中曾有一段日子相互扶持不假,可我也不會在知道你們立場對立的情況下,還要刻意透露你的消息給他。薛邵,我討厭你娶了我,可我不至於害你。」

    薛邵盯著她問:「你怕我從此不相信你?」

    丁寶枝眸光閃爍,點了點頭。

    薛邵又問:「你在乎我相不相信你?」

    丁寶枝沒料到他BBZL會這麼說,卻見他眼裡除了適才的幽冷,還多了絲絲難言的欣慰之色。

    她躲閃過他的眼神問:「那戴左明死了,你和萬歲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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