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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張氏賠笑道:「是是是,玉枝最好,玉枝最懂事最孝順。我看呀也別等了,我現在就叫金枝從床上爬起來,上玉枝那兒道謝去!」

    這時候丁金枝在屋裡還不知情,她等得如坐針氈,連著拿起三回茶杯,回回都是空的還不長記性。

    也不知道爹被提審什麼結果,今天還回不回得來了,要是回不來,那見魏光祿的事是不是也得耽擱?她可耽擱不起了,這都好幾日沒睡過安穩覺了。

    「金枝金枝!」

    張氏顛顛從外頭跑進來,丁金枝趕緊抓起桌上的頭巾往臉上一蒙,躺到床上去裝虛弱。

    張氏推開門往她床邊一坐,拍拍她被褥道:「快起來聽我說,你爹帶消息回來了,明日就讓你去見魏光祿!」

    丁金枝猛地抓開臉上的巾子,彈坐起來,杏眼圓睜扒住張氏的手。

    「真的?」

    張氏笑著點頭,拿起那頭巾往邊上一擱,「你呀,也別演了,趕緊起來跟我上玉枝府上。」

    丁金枝一愣,「去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你知道明天見了魏光祿該怎麼說?你可就這一次機會,弄砸了再沒人幫你。」

    是是是,丁金枝趕緊下床穿鞋,心說是該聽聽玉枝的意見,免得就差臨門一腳還踹歪了。

    她往日在魏府是百依百順,變著花樣討魏光祿歡心,這妾室她當得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就不知道他魏光祿說恨不得把心捧出來給她,是真還是假?

    現下她不要他的心,只要一紙和離書,魏光祿真要是心疼她就該識相地放她走。

    張氏帶著金枝去到玉枝府上。

    玉枝將二房母女迎進府門,她丈夫不在家,BBZL上值去了。

    玉枝丈夫叫朱清,是五品內閣學士,論職能就是跟著內閣的幾位閣老幫皇帝把關朝政,沒有實權,只能參議。

    在二房母女的印象里,朱清是個圓頭圓腦的老實書生,別人說話就安靜聽著,要是有意逗他兩句馬上就會臉紅,憨得很,和玉枝機靈能幹的性格截然相反,不過倒也互補就是了。

    金枝本來看不上這樣的五品小官之家,現在只剩羨慕。

    玉枝喊來丫鬟奉茶,聽這母女倆一唱一和地表達謝意。

    「真要謝還是得謝謝寶枝,明天事情辦妥之後,二姨娘和姐姐可千萬要好好登門致謝。」

    「這我知道,但還是得先來謝謝玉枝你,還有......」

    玉枝眨眨眼洗耳恭聽。

    張氏小聲道:「你說明日見了魏光祿,金枝該怎麼說才比較好?」

    原來除了道謝,還有一樁事想來拜託。

    玉枝喝口茶瞭然道:「這個呀不難,二姨娘你要實在不放心,明天我陪金枝一塊兒去。」

    *

    與此同時在布莊上,丁寶枝對著琳琅滿目的布匹隨處捏捏看看。

    她問薛邵,「你覺得這個怎麼樣?」

    「還行,有點難看。」

    「那個呢?」

    「也行,比上個好點。」

    「這兩個相比呢?」

    「都不怎麼樣。」

    丁寶枝咬咬牙,「不然你去邊上等我吧,我自己再看看。」

    薛邵抱著胳膊站到一旁,他等得想打哈欠,剛要拿手背掩著,一抬手,邊上的掌柜嚇得往後一縮。

    「哎唷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丁寶枝本來也沒選到合適的,見狀無可奈何,拉上薛邵就走。

    她帶他行至街上,假裝看不到邊上行人避讓,「我就說讓你換身衣服再出來。」

    薛邵一手挎著刀一手讓她拽著袖子,任憑她在前面怎麼拽,步子仍舊散漫,「回府不順路,何必弄得那麼麻煩,況且我穿的又不是囚服,怎麼就不能招搖過市?」

    丁寶枝有一籮筐的話可以回擊,但只呼出口氣道:「你說的是。」

    薛邵本想逗逗她,最好能逗得她再瞪自己一眼,結果感覺像吃了個蒼蠅。

    他擺手道:「隨便買吧,我沒什麼耐心再看了。」

    丁寶枝應了聲『嗯』,心裡想著早知道就自己帶著珠珠出來,不用看薛邵臉色,更不用看路人臉色。

    正想著,耳聽他又道:「你要怕讓人盯著,下次你想買什麼我再穿常服陪你出來。」

    這話還真是出乎丁寶枝意料,她不自覺抬眼看向他,待看清他臉上烏壓壓的表情,實在忍不住想笑。

    薛邵才進了兩間鋪子,等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是一副索然無味隨時都要翻臉的臭德行,卻還心口不一地說著下次還要陪她出來。

    「怎麼了?」他問。

    丁寶枝搖搖頭,「沒什麼,下回要出來就去你覺得有意思的地方吧。」

    他四下看看,「這不是挺有意思的?」

    丁寶枝輕笑著問:「那你說,我拿給你看的第一匹布,是黑底藍BBZL紋的還是黑底紅紋的?」

    薛邵讓她笑意吟吟望得心猿意馬,上前兩步拉過她,下巴重重在她腦袋上一磕,沉聲道:「跟我使壞?回家再跟你算帳。」

    丁寶枝背過手後撤一步,「那我得再多逛幾個時辰。」

    薛邵睜眼說瞎話,「不行,我看就買那個黑底藍紋的吧,那個我第一眼覺得一般,後來越想越喜歡。」

    「你忘了你說它難看來著。」

    「難看我也認了。」

    既然他都覺得無所謂,那丁寶枝何必自找麻煩,於是她叫他在原地等著,自己去買了足量的布料,將那薄薄一小沓捏在手裡走回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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