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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聽他夸到這,丁寶枝已經有些想走了。

    丁鵬舉突然拔高音量,「寶兒,魏光祿罪無可恕!就該擼他的官摘他的烏紗!可是...金枝是無辜的,寶兒啊,你看,能不能讓金枝來見他一面,你讓他們談,能談得和離了是最好,不能也就罷了,權當見那魏光祿最後一面,將來我們就留金枝在京城,丁家養著。」

    丁寶枝不知該作何感想,他提出的要求倒不算為難她,可聽聽這話里話外,真叫她覺得沒勁。

    二姨娘在丁府從來是最受寵的一個,金枝跋扈便是仗著爹娘疼愛。

    丁寶枝生下來沒娘,又不是正室所出,這輩子都沒想過從丁鵬舉嘴裡聽到一個『丁家養著』。

    身後薛邵上前攬過她的肩膀,手掌溫熱包裹著肩頭。

    丁寶枝笑了笑,「爹,這忙我想幫,可我做不了主,那畢竟是詔獄,你還是問薛邵吧。」

    丁鵬舉隨即轉向薛邵,「指揮使...您看?」

    薛邵故作沉吟,「依我看,這要求不算過分。」

    魏光BBZL祿臉上大喜。

    薛邵偏頭看看丁寶枝,「畢竟世上女子不是誰都能像寶兒獨當一面,妾室不比正室,她將來跟著魏光祿回鄉,日子定然難過,的確不如留在京城。」

    丁鵬舉臉上堆笑點頭稱是。

    薛邵見丁寶枝已然不想久留,隨口讓丁鵬舉明日帶人過來,喊來方阿寧將他送回丁府。

    「多謝指揮使通融!多謝寶枝!」

    等人走了,薛邵垂眼道:「在想什麼?」

    丁寶枝沒什麼情緒道:「在想我今天真不該來。」

    他哼笑,「誰說不是呢,關係也不親近,非要走這個過場。」

    「就是不親近才要走。」丁寶枝兀自道:「我十四歲入宮和他們關係淡得像水,十四歲之前也不怎麼親。我以前被養在長房的偏屋裡,偏偏她也不得寵,整天對著我唉聲嘆氣,一個院裡聚了兩個不會討人歡心的人,你說誰還會去找臉色看。」

    丁寶枝斂了下眼皮,想起自己在長房李氏院裡的那段日子,她總是哭來著,好像把後來的眼淚都在那時給流幹了。

    李氏身為正室過得本來就憋屈,還整天聽她扯著嗓子哭,真是挺不容易。

    丁寶枝以玩笑的口吻認真道:「你要是納妾,別丟孩子來我的院裡。」

    要放平時這話夠他惱的,但這會兒,她板著臉,眼裡若隱若現的淚光將他什麼火都澆熄了。

    「丁寶枝,我就當你說這話是在拿我撒氣。」

    丁寶枝抬眼瞧他,「什麼意思?」

    她問得發自內心,是真不確定他究竟什麼意思。

    薛邵聽這疑問句多少有點忍不住了,舔舔後槽牙,提起腰上的刀,「這樣,我要是納妾,你就用這把刀將我和那女人都殺了。」

    丁寶枝看向周圍,好在沒人,「你瘋了?」

    所謂斬草除根,薛邵深諳此道,為避免下回再聽她說這類蠢話惹他不快,他直接一句話將這件事送入了死胡同。

    「你如果擔心自己沒那個身手。」薛邵以拇指推出半寸刀鋒,寒光泠泠,眼神輕描淡寫,坦然自若道:「我給你遞刀。若將來有一天我負你,你要殺我,我親手給你遞刀。」

    丁寶枝一頓,她不夠瘋,沒法和他就這個話題糾纏下去。

    「事情辦完了,我要回府。」

    見她安生了,薛邵松松肩胛,「乾脆等我一起吧。」他笑了聲,「昨天過後,北鎮撫司比往日清閒一半。你剛不是在翻看桌上的話本嗎?再看幾頁等我忙完了和你一起走。」

    丁寶枝看看天色,心說這才剛過晌午,也太早了。

    「你這麼早就回府?」

    「我回自己家還分早晚?」

    「那你忙完了和我去布莊?上次答應給你做一條新的抹額,我還沒有合適的料子,本來昨天要去,出事耽擱了,正好今天還早。」

    「好。」薛邵難得笑得明朗,爽快答應下來。

    他邁開長腿飛快往回走去,見丁寶枝沒跟上來,又站定等她。

    轉身曳撒豎褶皺如流雲散開,竟驅散陰翳透出BBZL三分恣意風流。

    作者有話說:

    《論危險分子如何哄老婆》

    第35章

    在馬車上顛了一路,丁鵬舉跳下車撣撣袍子,朝方阿寧拱拱手連聲道謝,然後站在門口笑容可掬地目送方阿寧趕車離開。

    府門開了條縫,二房張氏探出個腦袋,試探道:「老爺,怎麼樣了?」

    丁鵬舉抬腿上了台階,「金枝呢?」

    張氏大開府門,貼上去道:「屋裡呢,哭哭啼啼喊著爹不回來就不喝藥,還跟小孩子似的。」她轉而問:「老爺,到底怎麼樣了?寶枝答應了沒有啊?」

    丁鵬舉擺手道:「妥了妥了,明日就見魏光祿。她這次幫了你們房裡這麼大一個忙,回頭等金枝身體好些了,你帶她登門致謝去!」

    張氏才聽前半句便笑逐顏開,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了,不用老爺您說,金枝自己躺在床上也念呢。」

    「真念假念吶?」丁鵬舉背著手進了府門,淡淡道:「我不過問不代表沒看在眼裡,金枝和寶枝一直就不對付,這個家我最放心的是玉枝,金枝太張揚,寶枝太沉悶,玉枝剛剛好,懂事又孝順。」

    說到這兒,他記起來,「這件事你最該感謝的還得是玉枝,要不是她想出這個主意,你這會兒還在和金枝一塊兒抱頭抹眼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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