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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送走BBZL建安王妃後,二人前後腳進屋。
薛邵將門碰上,從身後環住她,丁寶枝提前按著他手說還在月事期。
「不碰,我就想抱著你。」薛邵將她轉過來,面朝自己,「我走的時候你還沒什麼胃口,摸摸有沒有瘦。」
丁寶枝任他把著自己腰身,說道:「吃得好著呢,徐嬤嬤像填鴨一樣給我燉煮補品,王妃來之前我才在吃嬤嬤做的紅棗薑糖。」
他俯下身問:「紅棗薑糖?」
「嗯,說是補血的。」
「我嘗嘗。」
丁寶枝沒反應過來要給他拿,後者捧著她腦袋垂首便吻下來。
她就知道,薛邵沒事嘗什麼糖......
晚上用過晚飯,薛邵竟還要外出去北鎮撫司。
丁寶枝微微一愣放下碗筷,幫他把凳子上隨手擱著的繡春刀拿過去,單手一提沉甸甸的,居然那麼重,那晚看薛邵在雨夜裡揮刀,她還以為很輕。
薛邵看她抱著刀走過來,皙白的手抓著烏黑的鞘,替他將鞘耳扣上。
他輕嗅她的發香,不舍道:「我今晚也不一定能回來。」
丁寶枝一愣,抬眼看他,「那你專程回來就是為了吃頓飯?」
他注視她,話音悶悶的,「也是我想見你了。」
*
京中某處深宅。
容予趁著夜色走下馬車,身披暗色斗篷,直到進了銅頭朱紅漆的府門才摘下兜帽。
府邸內的人對他恭敬道:「容太監,家主已經在等您了。」
「有勞帶路。」容予脫下斗篷露出底下鐵鏽紅的曳撒,將斗篷遞給了身後張平。
容予沒被帶進廳堂,而是進了一扇又一扇的垂花門,來在內院的某間雅室。
隔著八扇屏,內里的人側躺在羅漢床上抽呂宋國傳入大紓的淡巴菰,屋裡煙燻味嗆人,可躺在床上的那人卻感受不到,只是眯眼享受。
赤金盤璃的錦靴歪倒在床邊,床上人道:「容予,來啦。」
「是。」
「你再不來我都要以為戴左明招供,薛邵已經將你給暗中拿下了。」
容予道:「戴左明被審問兩日,還沒有招,他妻兒都在我手上,識相的就知道該怎麼做。」
「詔獄之所以是詔獄,就是因為裡面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你覺得他單憑自己死得成嗎?」床上那人讓煙嗆到,咳嗽兩聲道:「他要是將你供出來,我可沒有你的把柄在手上,你要是將我給供出來怎麼辦?容予啊,戴左明必須死。」
「是,我會著手去辦。」
「容予啊,我可是將你當成下一個馬志忠在培養,別叫我失望。你比馬志忠強一點,起碼你比他膽子肥。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將馬志忠逃去清州的消息告訴了錦衣衛。」
容予頓了頓,秀氣的眼底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
那人繼續道:「我之所以默許你替代他,一方面是可以用馬志忠的死鬆懈小皇帝的防備,另一方面,哼,你的確比他有野心,有野心的人才能助我辦成真正的大業。」
「容予定不負厚望。BBZL」
屏風後冷不丁道:「別說這些虛的,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容予答:「下一步,我會拿過錦衣衛的權力。」
屏風後爆發笑聲,好半晌才緩過來,「說說,你要怎麼拿?薛邵肯讓你拿去嗎?」
容予只微笑著慢慢道:「有上次勤政殿屍首一事,我已經鼓動內閣向皇帝施壓,現在我要用戴左明之死將薛邵逐步架空。沒了薛邵,皇帝也就自折利刃,斷了臂膀。」
「所以如何殺死戴左明,你有了主意?」
「有。」
屏風後傳出『窸窣』聲,是那人坐了起來,「怎麼做?」
容予答:「薛邵並非沒有軟肋,利用好丁家人,就能讓他自投羅網。」
「唔,差點忘了,你和丁家的女兒有些淵源。好,那就交給你了,我要聽到戴左明死在詔獄的消息。」頓了頓,他吸一口淡巴菰,遙遙對著煙霧喊話,「薛邵,別白費力氣了,你什麼都審不出來,也永遠查不到我。」
容予緩緩從門口退了出去,張平將斗篷披回他肩上。
他伸手扣上領口銅扣,平穩道:「回宮。」
*
次日朝堂,退朝後皇帝刻意留薛邵在殿上。
看得出薛邵一夜沒睡,審問犯人看著卻像犯人似的陰沉疲憊。
皇帝心中已有答案,卻還是問:「怎麼樣了?章啟正倒台以後,是誰讓戴左明以戶部名義帶出去那麼些贓物?」
薛邵答:「他還沒招。」
「看你臉色朕也知道他還沒招供。」
「萬歲,他該有至親在那人手上。」
「嗬,你意思要他招供,還得先救出他的親人摯愛?」皇帝呼出口氣,搖了搖頭,「薛邵,不是朕催促,而是現在真相就在戴左明嘴邊,你卻撬不開他的嘴。遲則生變,好好想想辦法,儘快吧。」
薛邵道:「萬歲,刑訊這樣的人只能用時間拖著,他以為自己不怕死,只有恐懼可以慢慢拖垮他,等他意志薄弱,總有那麼一瞬會變得自私,千方百計想要活下去。」
皇帝敲敲桌子道:「朕知道你有辦法,只要別讓他死了弄斷線索,其他放手去做。」
「臣定不辜負萬歲信任。」
薛邵退出殿外,照例在容予手中托盤接過佩刀,只不過這回容予朝他微微一笑,與他擦身走入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