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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丁寶枝笑道:BBZL「我也是這麼想的。」

    去要茶水的張平回來了,出乎意料的是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薛邵。

    見是他,丁寶枝和容予先後離了椅子。

    張平站在薛邵邊上被襯得更像個沒發育的孩子,唯唯諾諾端著蓋碗不敢吱聲。

    丁寶枝見薛邵右胳膊果然染了血跡,上前道:「你去哪了?建安王妃說你在流雲小築,我過來卻沒有找到你。」

    薛邵面無表情轉向容予,「容太監也是聽了王妃的話,來這兒尋我的嗎?」

    丁寶枝聞到好大一股醋味......

    他到底吃什麼長大的?醋泡火藥?

    容予笑道:「指揮使說笑,我和夫人是在這兒偶然碰上的。」

    丁寶枝只得拉上薛邵小臂,「既然找到你了,那我們就回席上去吧。」

    她掌心一點也不熱,是在這更深露重的園林里久坐不動的緣故,那點冰涼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達給薛邵,熄了他的無名火。

    分明是個宦官,怎能叫他如此氣不過?

    丁寶枝朝容予微一頷首,拉過薛邵出了小築。

    目送他二人背影隱入黑夜,容予拿過張平托盤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啟唇問:「還喜歡張平這個名字嗎?」

    「兒子十分喜歡。」

    容予白皙的手拍拍他後腦勺,「好好用著,別辜負了指揮使夫人的一番美意。」

    屋子裡間的布簾後邊發出響動,一雙赤金盤璃的錦靴踏步而出。

    靴子主人哼笑了聲,「容太監與薛邵的女人竟也有過一段交情。」

    張平本就端來兩杯茶,一杯給丁寶枝,一杯給容予。

    容予讓他將多的那杯奉給裡間那位,「聊這些太浪費時間了,我們還是說說曲州失利的事吧。」

    *

    那廂丁寶枝跟薛邵出了流雲小築,默默跟在他身後回到山雨廳。

    桌上男人們都已經走光了,說是在梁國公的書房小坐說事,留女人們在一塊兒看戲談天。

    看樣子書房那邊完事也就該散了,薛邵只和建安王妃打過招呼便領著丁寶枝出府。

    方阿寧傍晚趕來馬車,這會兒正在角房跟車夫們一塊兒吃席侃大山。他做常服打扮,沒人知道他真實身份是錦衣衛,勾肩搭背聊得酣暢。

    見薛邵和丁寶枝從裡邊出來,方阿寧趕忙幹了碗裡的酒,又往嘴裡塞了塊蹄髈肉。

    「我家爺和夫人來了,哥幾個慢吃,有緣再見。」方阿寧竄出角房迎上去,跟在薛邵身後出了國公府,「指揮使,馬——」

    「閉嘴。」

    月色朦朧硬是沒削弱半分薛邵臉上的硬冷。

    方阿寧閉上嘴冒出個酒嗝,怕挨呲,趕緊腳底抹油牽馬去了。

    丁寶枝在晚風中揣著手,凝望向斜前方薛邵的側臉,念及他才替自己擋下過滾燙茶水,她決定先服軟哄他一哄。

    剛要開口馬車來了,薛邵一掀衣袍抬腿上車,她嘴邊那聲『薛邵』硬是咽回肚裡,只好在方阿寧熱切的幫助下鑽進轎廂。

    算了,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憑什麼讓她熱臉貼冷屁股。

    就這BBZL麼無言地回了府,徐嬤嬤領著珠珠迎上來侍候,丁寶枝最終還是嘆口氣,小聲囑咐珠珠去燒些熱水,再拿些府上常備的金瘡藥來。

    仔細想想,往後還得一張床上躺著,得罪誰也不能得罪他。

    進屋後珠珠來過一趟,將東西都準備妥當。

    薛邵脫了那身還發潮的圓領袍走出來的時候,丁寶枝已經摘下滿頭簪環,素淡淡好整以暇地坐著等他,她一手攬袖,一手將棉布金瘡藥都排開在桌上。

    丁寶枝見薛邵赤著上身出來,心說正好,拍了拍身邊紅木圓凳,「你傷在右手不好處理,不然你口述給我該怎麼做,我試著幫你清創。應該不難吧?要是弄得不好你就自己上手。」

    他沒接話,只是朝她走過來。

    丁寶枝視線隨他靠近逐步上挪,「怎麼了嗎?」

    見他眼神蒙上層陰翳難辨的情緒,丁寶枝還沒來得及慌,便被拈起下巴吻了個徹底。

    窗影上,因她坐著,薛邵彎曲的脊骨躬得極為誇張兇猛,像是有獸就快掙脫而出。

    分開時丁寶枝連頜骨都是酸的,按著臉頰愕然凝望向他。

    這要是一口氣上不來,她只怕就得變成大紓被吻憋死的第一人。

    與她的大驚失色不同,薛邵若無其事拉過凳子在她邊上坐下,抬下巴指向桌上某個碧綠色的罐子。

    「先用這個清創,然後敷上那個白瓷瓶里的藥末防止作膿。」

    丁寶枝聽他話鋒一轉險些沒反應過來,「...不先擦洗一下嗎?」

    「那就隨便擦擦。」

    「隨便?為什麼隨便,我幫你,你急什麼?」

    他直勾勾看她,眸光熾烈,「你猜我急什麼?」

    倒也用不著去猜,謎底就在他眼睛裡寫著。

    丁寶枝手心發汗地將白棉布在熱水裡搓了搓,悉心擦拭乾淨他胳膊上的血跡。

    表面穩如泰山,心裡兵荒馬亂。

    她甚至還沒弄清楚薛邵是怎麼情難自控到這一步的......

    他怎麼可以變臉變得這麼快?

    路上還臭著臉好像跟人有過婚約的是她一樣,結果到家她剛想曲折婉轉地借上藥緩和一下氣氛,藥瓶子才擺上桌他自己氣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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