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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丁寶枝心道徐嬤嬤不清楚她這二姨娘的厲害,要是任由她在薛府門前哭鬧才叫丟人。
丁寶枝:「徐嬤嬤,我帶著珠珠去,不如你也跟來,我倒是不介意。」
這下徐嬤嬤卻推辭了,「夫人,沒有誰回門之後還這麼大張旗鼓回娘家的,讓人曲解更可不好,夫人你若執意要去。」她鼻孔出氣,無可奈何道:「那便只讓珠珠跟著吧。」
「太好了!太好了!」金枝和張氏連忙千恩萬謝,著急將丁寶枝請上車架。
丁寶枝丟下才開始繡的《無量壽經》,跟二房母女走這一趟。
她還以為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家務事,哪成想竟是金枝的夫家在曲州下了大獄。
第19章
今日有了初夏的影子,灰突突的雲層積壓著房檐,像是要將這小小的戶部郎中府邸壓塌下來。
丁寶枝坐上馬車後問張氏究竟發生了什麼,金枝哭得梨花帶雨想搶答,被張氏攔住。
一下就讓丁寶枝明白准沒好事,這是怕她在去丁府的路上反悔,不跟她們走了。
才入丁府府門,丁寶枝就見到丁鵬舉正背著手滿院子踱步,她霎時心生狐疑,按說這個時辰爹該在戶部辦公,為何也在府中?
丁鵬舉扭臉見丁寶枝來了,趕忙朝她招手催她進屋,「哎呀終於來了,這下有救了,寶枝你快來。」
李氏跟在邊上念叨,「好,好,寶枝來了事情就有轉機了。」
丁寶枝分明被哭喪著臉的丁家人包圍著,卻生出了些羊入虎口的錯覺。
她雲裡霧裡地給家中長輩見了見禮,還沒來得及問究竟發生何事,就見金枝頹然往地上一坐,撞得茶几上的蓋碗茶都在晃。
所有人都撅著個屁股上去扶她。
張氏還怪罪,「哎唷金枝啊,你可別讓寶枝回來一趟看了笑話。」
金枝被生拉硬拽著不起身,張嘴便哭上了,「寶枝,算姐姐求你,破天荒地求你這一回,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爺。」
丁寶枝矗立原地,無措地看了看周圍的幾張臉孔,張張都像要對她委以重任。
她問:「這從何說起?我有什麼能耐能救知府大人。」
其實丁寶枝心中已然有數,無非是曲州知府纏上了官司,金枝並非指著她去救人,而是想讓她吹吹枕頭風,請薛邵出面。
可丁金枝的丈夫是死是活,跟她丁寶枝有什麼關係?
丁寶枝轉向丁鵬舉問:「爹今日為何在家?也是因為曲州知府大人的事嗎?」
丁鵬舉扶額落座,「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爹的事你不用管,我丁鵬舉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只是金枝的夫家可不能就這樣被誤判吶。」
就這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一人一句跟排演好了似的,成功將丁寶枝給繞暈。
「爹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曲州知府大人的誤判又是怎麼回事?」
丁鵬舉『騰』地又從座位上站起來,繞著圈地BBZL亂走。
「還不是朝廷捉拿閹黨的事?說我跟戶部尚...還尚什麼書!該叫章啟正!哎,說我跟章啟正有牽扯,停了我的職,讓我在家等信兒。曲州那邊更不知道怎麼回事,金枝的夫家突然就因為包藏閹黨下了大獄,我夾在當中,我百口莫辯吶我!」
滿堂的唉聲嘆氣。
李氏走過來對丁寶枝小聲道:「寶枝,你爹被停職在家,我們都在說曲州那邊要是判不好他恐怕也要跟著受牽連,如果被罷官,那我們丁家可就...可就完了。」
丁寶枝震驚之餘還在懊悔,懊悔自己為何掉以輕心走這一趟。
要是其他案子想走薛邵的關係,她還能找理由推辭讓丁家人另謀出路,可好死不死這聽下來又是戶部又是閹黨,全都直挺挺撞在錦衣衛的刀刃上。
說不定,曲州知府那邊就是薛邵派人去抓的。
丁寶枝蹙眉問:「那知府大人現在人在...?」
金枝手帕掩面哭得潸然,「在曲州讓人收押著呢,說是要等錦衣衛去提審。寶枝啊,姐姐素日裡待你的確不是最好,可我們到底是一個屋檐下飛出去的燕子,姐姐夫家有難連累娘家,這對你,對指揮使大人都不是件好事。」
她上來扒著丁寶枝的手,「姐姐能不能請你跟指揮使說說情?你說要是讓別人知道他抓閹黨抓到自家人身上去了,這大水沖了龍王廟,讓旁人不知道怎麼笑咱們呢。」
丁寶枝望著她淚眼汪汪的眼睛,腦海卻浮現起多年前她刁難自己時的神情。
那時別說眼淚了,這雙眼睛簡直能迸出火星。
丁寶枝反握住金枝的手,將她攙扶得穩穩的,「姐姐希望我怎麼跟指揮使說?」
金枝見這是有戲,正要開口,立刻被丁寶枝後半句話攔下來。
「我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這是朝廷在辦的案子,就連薛邵也是奉命行事,何況,我都沒聽他提過曲州知府,可見他根本不想讓我知道。」丁寶枝看向丁鵬舉,「爹被停職我更是剛剛知情。我只是他府上女眷,如果是薛府今晚吃什麼我還能管管,可錦衣衛的公務——」
丁寶枝不好意思道:「我是萬不能置喙的。」
李氏站在丁寶枝這邊,她早就覺得喊寶枝回來商量沒有意義,根本無濟於事,是二房和金枝非攛弄著丁鵬舉點頭,然後去薛府將人叫來。
李氏道:「算了算了,既然金枝也說她夫家是被冤枉了,那等水落石出之後人自然會放出來的,咱們家更不會被牽連。老爺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安心停職等消息,指揮使不會讓咱家平白蒙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