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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丁寶枝笑了笑,見炭盆里的炭開始泛紅,提醒道:「炭好了嗎?」

    珠珠扭頭一看,喜道:「好了好了。」

    她正要去動那鐵鉗子將炭盆夾起來,卻被丁寶枝制止,「我來吧。」

    珠珠急了,「哪有讓夫人動手的,就該讓我來。」

    丁寶枝利索地挽起袖子,拿起鐵鉗,「不是不讓你動手,是這個弄不好能把房子點了,我不放心你,等你看會了以後就交給你來做。」

    「...對不起啊夫人,這些事還要你親自來教。」

    「有說這話的功夫,不如去把布攤平整了。」

    「噢噢噢噢好。」

    丁寶枝將鐵熨斗拿出來,挑了塊燒熱但還不紅的炭加進熨斗,戴上棉布手套,將皺皺巴巴的綢子都給熨燙平直,費時費力地把絲綢都拉挺了捲起來收好。

    珠珠開始還在邊上大呼術業有專攻,之後竟打起瞌睡,坐在門檻上托腮睡著了。

    忙完又是大汗淋漓,丁寶枝見天色還早,叫醒珠珠,喊她去燒點熱水,想快快洗個澡將布子綳起來,好著手繡賀壽圖。

    珠珠大夢初醒,擦擦口水小跑著出去,趕緊將洗澡水準備妥當,然後百無聊賴候在門口繼續打哈欠犯困。

    一個巨大的哈欠剛到嘴邊,院外踏進只官靴,將珠珠大張著的嘴嚇得閉上。

    薛邵回來了,比往常回來的都早。

    丁寶枝聽屋外珠珠叫了聲『大人』,沒多想,洗得差不多便擦乾身子拿過乾淨的中衣換上。

    薛邵推門而入時,她正站在屏風後邊穿衣服。

    她不知道如果BBZL屋裡只有屏風後邊點了蠟燭,那屏風後的人就跟皮影戲似的,身材輪廓和一舉一動都能讓外頭的人盡收眼底。

    薛邵就這麼看她往曲線玲瓏的身上套了一件又一件,而後微挑眉梢,目光落在她脫下來的髒衣服上。

    整堆衣服從裡到外都齊全了,他蹲身勾起一條最貼身的裡衣。

    「丁寶枝,你當真騙我來著。」

    第18章

    丁寶枝倏地一驚,霎時抓著手裡的衣服不敢動彈。

    「出來。」

    薛邵冷冷撂下這句,摘下烏紗和佩刀隨手丟開,往太師椅上一坐,給自己倒上茶水款斟慢飲起來。丁寶枝躲在屏風後面閉了閉眼睛,暗罵自己粗心大意。

    外頭人又在催了,「要我請你嗎?」

    丁寶枝磨蹭著腳步出去,屏風後頭還霧氣裊裊的,發梢沾濕了水,絲絲縷縷成簇。

    薛邵刮刮茶沫子,喝了口茶湯,「丁寶枝,你知道騙我的人通常什麼下場嗎?」

    丁寶枝眉毛一皺,覺得他小題大做索性也豁出去了,「指揮使大人總不會因為這個要給我上刑吧?」

    薛邵輕笑了聲擱下茶碗,然後才慢悠悠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你騙我說你不認識容予,可我的人今天告訴我,你多年前在司衣司有個小宦官朋友,名字叫榮達,一段時間裡你們幾乎形影不離,尚服局許多人都知道。」

    丁寶枝沒成想,眨了下眼,「什麼?」

    她看出他臉上一閃而過的促狹笑意,隨即轉臉看向地上脫下來的衣服,被翻動過。

    不對,他就是故意捉弄她。

    丁寶枝發現他笑得越不懷好意,左臉的酒窩就越明顯。

    「過來。」他招招手。

    丁寶枝垂手走過去,讓他拉著在左腿穩穩噹噹地坐下,他倒是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圈著她兀自按按太陽穴喝茶休息,偶爾覆著她的手揉一揉捏一捏,看神情儼然是在神遊天外想著北鎮撫司帶回來的公事。

    丁寶枝莫名覺得這個姿態非常古怪,要不是她知情,清楚薛邵是個全須全尾的男人,不然他們這做法真的很像宮中對食。

    她撞到過宮裡宦官宮女私相授受,就是這個懷抱的姿勢,抱得相敬如賓,好像抱著個摔到地上會碎的花瓶。

    宦官找對食主要還是圖個陪伴。榮達曾經跟她說過,那天想要對她圖謀不軌的人八成沒閹乾淨,要真閹得到位,根本生不出幾分淫.欲,時間一久,見了宮女比見了親姐妹還親。

    這也是為什麼丁寶枝和榮達能走得近,榮達待她不似兄弟不似姐妹,就是好朋友,格外純粹。

    薛邵見她神遊,問她,「想什麼呢?」

    丁寶枝一愣,總不能把實話說出來,『我覺得你像個抱著對食的宦官』。

    「...我在想你為什麼調查我。」

    「不是查你,是查容予。」薛邵睨她,「那你說,你是不是騙我來著?」

    丁寶枝閃躲著眼神,「你都查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麼,他的確是我在宮裡共患難的朋友,BBZL那天突然讓我知道你在查他,我怎麼可能告訴你關於他的事情。」

    薛邵掐過她下巴,她剛出浴臉被熏得緋紅,眼底也濕漉漉的。

    「騙我還有這麼多理由,難為你坐在我腿上也能胳膊肘向外拐。」

    他掐得不重,丁寶枝嘴唇讓他捏得像只魚,嘟著嘴不是很想接他的話。

    薛邵被逗笑,鼓弄她臉頰,「下月初我外祖做壽,七十大壽推不掉,我不去恐怕朝上過不了多久就都是參我六親不認忤逆不孝的奏疏,所以哪怕為了避免這份麻煩我也得去。」他在『魚嘴』上啄了下,「你得陪我去。」

    丁寶枝『唔』了聲,她是薛夫人,自然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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