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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52:03 作者: 皮皮吉
薛邵丟開沐巾,從柜子拿了套中衣給她,「先穿這個,別的等我回來再說。」
丁寶枝捧著手中的寬袍大袖默不做聲,心道又叫她穿他的衣服,偌大個宅邸連個能好好料理家事的人都沒有,等到新婦進門才這也不便那也不便。
裝著她體己物的箱子得要家丁來抬,薛邵有事離家,屋裡只有她一個女眷,怎麼弄都不合規矩,總也不能讓她和徐嬤嬤兩個人去搬。
她向來是個有條理的,面對的薛府的疏落景象只感到任重道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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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下午的辰光丁寶枝沒拿來懶睡,理了理屋裡狼藉,叫來徐嬤嬤,讓她帶著在府里走了一圈。
徐嬤嬤領著她四下參觀,說話辦事都格外妥當,舉止間叫丁寶枝聯想起薛邵的貴戚出身。
「徐嬤嬤,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夫人請說。」
「問了你別笑話我,我嫁得稀里糊塗的,還不知道...大人的薛姓是大紓哪一支士族?」
徐嬤嬤攏著手道:「大紓尚沒有一支士族姓薛,大人是梁國公府的外戶子,大人的母親是梁國公的長房長女。」
丁寶枝正下著台階,手一抬匆匆扶穩了門柱。
「你是說,梁國公府的國公爺是大人的外祖?」
「回夫人的話,正是。」
丁寶枝霎時生出BBZL些不真實感來,梁國公,那是開國大將,和太.祖皇帝一道打下江山的功臣。
大紓尚且年輕,這一任做鎮大紓的帝王也尚且年輕,朝中位高權重的左不過幾位立下汗馬功勞的國公爺,雖說他們都年逾花甲不再過問軍政,可但凡發一聲話,皇帝絕沒有不豎耳聆聽的道理。
丁寶枝一時恍惚,這樣的人家可比戶部尚書府複雜得多。
本來薛邵還有身家簡單,家世單純這一項優點,現在倒好,眨眼的功夫他就毫無可取之處了。
「夫人,夫人。」徐嬤嬤幾聲將她叫回神。
丁寶枝微微一笑,「還有西院沒去,辛苦徐嬤嬤再帶我去西院看看。」
徐嬤嬤誇起人也是滿臉嚴肅,「不辛苦,老奴看得出夫人是賢良之人,定能將薛家操持得井井有條。老奴實話實說,還希望夫人你來了能別再讓大人夜宿北鎮撫司,說到底,那兒怎麼能是常人起居生活的地方呢。」
「徐嬤嬤你放心,我會盡力而為的。」
丁寶枝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北鎮撫司被傳得再可怕,不也是薛邵不遺餘力將它惡名打響的嗎?
裙裾刷刷掃過石階,她預感薛邵有日子不會外宿,今晚就更不會了,於是她從西院出來便讓徐嬤嬤轉告廚房準備晚飯。
沒成想,薛邵去了北鎮撫司夜裡沒有回府。
只喊方阿寧回來傳話,也不說緣由就將丁寶枝給晾在薛府。不過他沒忘記她的那幾口箱子,讓方阿寧指揮著家丁抬進了東屋,又讓徐嬤嬤幫著將她的東西布置到東屋各處。
方阿寧將事情辦妥回去復命,敲開門卻見薛邵壓根無事在忙,只是在做些不急於一時的案頭工。
他舔舔嘴唇問:「指揮使...恕我冒昧啊,這才新婚第二日,都還沒回門呢,就把丁小姐孤零零晾著是不是不太好啊?」
薛邵停下筆,抬眼瞧他,「她看起來不高興?」
「那倒沒有,瞧著還挺高興的。」方阿寧摸著下巴回憶,「我一說指揮使今天回不來,感覺丁小姐眼神都亮了。」
說完後脊一寒,方阿寧拍了拍嘴皮,小心翼翼偷瞄薛邵。
後者只問:「你走的時候她在做什麼?」
方阿寧趕緊藉此機會好好表現,說得詳細,「走的時候丁小姐用過晚飯已經回屋歇下了,徐嬤嬤說丁小姐一下午沒閒著,熟悉了府里大大小小許多事,後來又整理隨行的東西,應該是太累了。」
「嗯。」
「...指揮使。」方阿寧眨巴著他的無辜大眼,「你這也不像是不想回家的樣子,為何要刻意冷落丁小姐?」
薛邵將毛筆一擱,挑眉道:「你一口一個丁小姐改不過來我可以幫你改。」
方阿寧前段日子在丁府叫丁小姐叫順了,這下火速改口,「夫人,指揮使夫人。」
薛邵擺擺手,將方阿寧趕了出去。
翌日。
丁寶枝睡得十分踏實,夜裡沒人翻身,沒人橫過條胳膊在她腰上,更沒BBZL人天不亮就早起鍛鍊擾她睡夢。
只是洗漱時有些擔心薛邵沒將回門的事放在心上,結果剛披上罩衣,屋外便傳進不疾不徐的腳步,每走一步刀鞘上的鞘耳便與腰帶上的銅扣摩擦,發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響動。
薛邵拉開房門進了屋內,他出門時身穿常服,回來時已做飛魚賜服的打扮。
丁寶枝見他抬手解開領口的鍍金扣,便上前將他脫下的斗篷收在臂彎。
「大——」她將『人』字咽回肚子裡,「薛邵。」
他晨起話音還帶著些許沉悶,『嗯』了聲偏頭向她。
丁寶枝讓他一個音調給問住了,見面喊大人是尊稱,改口成薛邵就只是叫了他一聲,她又沒事要說,只能對著他發愣。
「...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薛邵見她難得迷糊,抬手捏捏她下巴,「不是陪你回丁家嗎?晌午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