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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坐在地毯上分東西。

    你一個，我一個。

    特別像幼稚園裡的小朋友。

    分揀完畢。

    叢枝坐在地上手張開伸了個懶腰，「終於分完了，買了好多。」

    祁驍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扯進自己懷裡抱住，手指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 「困了？」

    叢枝卸下所有力氣, 慵懶的靠在祁驍的懷裡。

    緩慢的點頭, 「嗯, 有點。」

    她的眉很軟, 一張臉也白皙清麗, 被客廳亮堂堂的燈光一照, 好看的有些讓人挪不開眼。

    祁驍的腦袋碰著她的腦袋, 整個人都悠閒散漫, 隨意的玩兒著她的手指，懶懶的說：「那要不先睡會兒？」

    叢枝搖頭。

    她靠在他懷裡, 看著頭頂明晃晃的光線，思緒被莫名的拉扯很遠。

    想到以前高中的時候, 他們都還是學生, 少女剛開始學會喜歡一個人時的青澀，那個人群中最耀眼的少年。

    那種歡欣與酸苦的味道在心裡縱橫交錯, 她看過他無數次背影, 甚至只要聽身邊颳起的風就能知道他此刻就出現在她身後。

    他們的影子在一點點靠近，又在一點點分離。

    有風吹過, 少女臉頰的暈紅被吹散，卻加深了心裡的喜歡。

    那些燦爛而美好的回憶，似乎都終結在那個夏天。那個她永遠都不想回到過去的夏天。

    從他的懷裡出來，叢枝跪坐在地面上與他面對面。

    纖白玉手去抓他的手，指腹描摹他根根分明的手指。

    她垂著眼，睫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細長。

    聲音很柔和，「祁驍。」

    「嗯？」

    「我今天去了你的俱樂部，在那裡遇見了江暢。」她娓娓道來，像是在說著多麼稀鬆平常的一件事，聲音也溫溫和和，沒有一絲起伏波動。

    「我向江暢打聽了以前的事。」

    聲音里慢慢有絲顫抖在浮生，她的眼睛依舊落在他好看的手指上面，反覆的撫摸，「高考的那個夏天，你病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病了，祁驍。」

    已經埋葬他記憶里的事情被突然一下挖出來，祁驍怔愣了幾分，他回想起那年夏天，蟬鳴高掛在枝頭嘶啞鳴叫，陽光穿透綠樹留下的陰影落在地上顯現灰斑也格外好看。

    而他卻沒了欣賞的興趣，猶如孤魂野鬼被撬了靈魂，只剩一具空蕩蕩的身體。

    他抱著她送的那瓶千紙鶴，興致缺缺的面對任何事，甚至是他最愛的拳擊，在那一瞬間裡，他也覺的格外的厭惡。

    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永遠都記得。

    失神的那段時間，叢枝跪坐在他面前，悄然靠近。

    她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

    肌膚相觸的瞬間，祁驍從那段難受的回憶里回過神來。

    視線與她眼睛裡那股淡淡憂傷交織，那種悶痛的感覺，往他心裡鑽。

    眼神躲閃的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那個夏天裡的少年意氣風發不再，被她親手摺碎傲骨的少年盡顯頹廢。

    叢枝心疼不已，眼裡的水霧越聚越多，視線朦朧模糊。

    手指顫抖的撫摸著他的臉，聲音也顫抖，「祁驍，高考後你去桐棲找我的那次，你是不是很難過？」

    「嗯。」

    他的聲音里，是她從來沒有聽見過的委屈。

    那種酸澀的心疼在心底蔓延開，像是水霧蔓延進大海。

    心臟揪成一團，她疼得要死。

    「我怕你不要我了。」

    刷拉一下，叢枝的眼淚在這一瞬間滑落，滴進他的手心裡。

    她忽地傾身而去，親了親他的唇角。

    柔軟相貼的那瞬間，祁驍身子一僵，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怔在原地，他垂眼看見她臉上的淚痕。

    與其同時，聽見她發顫的聲音響起，「我要你。」

    「我現在就要你。」

    一個很青澀的吻，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卻勾得祁驍心癢。

    他眸底晦澀難辨。

    女孩兒半趴在他的身上，手掌按著他的肩膀，像一隻慵懶又貪婪的小貓，如饑似渴，迫不及待。客廳里溫暖的燈光勾勒出她的身姿，纖腰窈窕，一頭烏黑的長髮順在腦後。

    似醉非醉。

    稍稍離開他的身體，叢枝抬眸看向他，男人一雙眼漆黑，裡面的情緒晦澀難辨。

    氣息緩重。

    少女姣好的臉頰被燈光照得柔和，乾淨烏黑的眼睛裡蓄滿了水霧，盈盈色色的水潤格外的攝人心魄。

    她想告訴他好多好多事情，告訴他她喜歡了他六年，告訴他那個夏天其實她也好難受，告訴他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想把所有都說給他聽。

    剛張唇。

    男人的手臂霸道的伸過來勾住她的腰，用力往自己的懷裡一帶。

    叢枝被他重新扯回了他懷裡。

    後腦被他往上托住，他整個人朝她微俯下來，唇間的輕柔不再，變成了霸道強勢占有。

    他比之前任何一次吻她更深，撬開她的唇，貪婪的汲取著她香甜的氣息。

    叢枝雙手拽著他胸前的衣服，閉上眼承受著這個來自他有點算作暴力的親吻，她感覺自己快要在他懷裡碎掉。

    有點讓人喘不過氣，揪著他衣衫的手指逐漸發白。

    她輕聲哼了一下，嚶嚀的一聲，嬌柔孱弱，很招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