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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43:45 作者: 時醉
    「誰說我生氣了?」他馬上揚起了唇,換臉跟翻書似的,「也不看看顧少爺的度量有多大。」

    「你肚量是挺大的,」杜雲硯的眼角餘光往他身上掃了一下,「一個人吃的頂我兩個。」

    「吃得多有什麼不好,我長得還比你高呢。」顧文曦毫不在意他的諷刺,突然想到剛才跟父親提過的事,長腿一伸,兩步蹭到杜雲硯身邊,攬上他的肩,「對了,跟我拍張合影給我爸發過去吧。」

    「你拍我幹什麼?」

    「告訴他我是真的在陪朋友啊,」顧文曦打開手機相機調到自拍模式,「不然他以為我在外面拈花惹草。」

    「你怎麼這麼無聊?」杜雲硯被他摟著,雖然沒抗拒,身體卻有些僵硬,嘴角也撇向了一邊,看著不情不願的。

    「笑得自然點,」顧文曦的雙眼盯著屏幕,「我可是跟我爸說咱們是純潔的友誼,你別搞得跟有姦情似的。」

    杜雲硯的臉更苦了,眉頭皺起來。顧文曦接著說:「當然啦,你如果真的想和我發展點姦情也沒問題。」

    「顧文曦——」

    見對方要發作,他先發制人地嗔怪道:「還說我開不起玩笑,你不也是?讓我過個嘴癮都不行啊?」

    「快點,拍好了沒有?我要幹活了。」

    最後拍完的照片上,杜雲硯的神情像證件照一樣嚴肅,不過他的相貌出眾,就算冷著張臉,拍出來也十分養眼。

    顧文曦根本沒把照片發給他爸,他料顧煜清也不會在乎這些。

    合影嘛,自己留著就行了。

    第24章 雪人

    元旦那天,從夜裡開始,真的下起了雪。

    這雪和杜雲硯估計得不一樣,狀似鵝毛漫天飛舞,下起來沒完沒了,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在南方見到這麼大的雪。大半天過去,院子裡積了厚厚的一層,山道上也是一望無際的素白。

    「啊……真冷。」顧文曦把圍巾和手套都戴上了,嘴上這麼說著,卻不想回屋裡待著。

    雪暫時停了之後,天也還陰著,看樣子一時半會兒化不了。杜雲硯打算把門前的空地掃出來一片,從後院拿了把鐵杴和大的掃帚過來。

    「哎,」顧文曦制止,「難得下這麼大雪,我們堆個雪人吧?」

    「堆雪人?」

    「這麼奇怪幹什麼?你小時候沒玩過雪?」他生活的地方也較少降雪,正因如此,每次趕上這種時候都特別興奮,不會錯過玩樂的機會。

    「以前沒下過這麼大的雪,」杜雲硯把掃帚放到一邊,「現在再玩太幼稚了。」

    顧文曦不愛聽他說這種老氣橫秋的話:「有什麼幼稚的,我現在還愛玩呢!」

    「你不嫌冷了?」杜雲硯來回打量著他那身臃腫的衣物。

    「玩起來就不冷了,」顧文曦用戴著手套的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你也戴副手套吧。」

    杜雲硯看不出來有多高的興致,可還是按他的建議找了副幹活戴的麻布手套。剛才準備掃雪用的掃帚現在被用來把雪人的「身體」集中起來,他們掃出一堆雪後,再慢慢塑形。

    這場雪下的夠大,雪人的身體也堆得足夠高,顧文曦開始滾雪球做它的頭。他搓了一個不大的球,回頭一瞟,杜雲硯蹲在雪人邊上把它那胖胖的身體拍實,之前表現得興味缺缺,這會兒倒很專注。

    顧文曦的鬼點子本來就多,握著手上的雪球,打起了壞主意。他悄悄繞到杜雲硯背後,想著搞點惡作劇。

    是往他身上砸個雪球呢,還是直接把雪灌他衣服里呢?

    不過杜雲硯愛計較,上次騎摩托稍微嚇唬一下就甩了大半天的臉,萬一再把人惹毛了怎麼辦?

    顧文曦糾結起來,以前是純粹覺得逗他好玩,現在還多了點特別的情愫,大概就像幼稚的小學男生,想捉弄喜歡的人,又怕被討厭。

    他愣了半天神,冷不丁的一團雪從空中飛來,擦著右側臉頰而過,腮邊瞬間感到一陣冰涼,沾了雪水的肌膚麻木酥 癢。

    「嘶——」他凍得咧嘴,凝神一看,杜雲硯的表情似笑非笑,手套上沾了不少雪,「你幹什麼?」

    「你剛才是不是就想這麼對我?」杜雲硯一語道破他的心思,「我這叫正當防衛。」

    「我——」顧文曦心虛了半秒,「可是我還什麼都沒幹呢!」

    「誰讓你心裡算計我呢,」杜雲硯理直氣壯地說,「我就是要先下手為強!」在外面待得時間有點長,他的雙頰染上紅痕,呼出的團團白氣隨著話音落下消散在寒冷的空氣中。

    這樣的杜雲硯極少見,也會玩鬧,也會耍小心思,甚至蠻不講理,不再一副超然物外的態度,好像更有了些生氣。

    顧文曦眉梢微揚,笑意清朗,掂著手上的雪球說:「那我就不客氣咯?」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就把球扔了出去。

    一團雪落在杜雲硯的外衣上,立刻碎裂散落,只留下些白屑。

    「你技術太爛了。」杜雲硯連忙蹲下 身,搓新的雪球,然後追著往他身上扔。

    兩個人你來我往,因為只是玩笑的心思,又互相躲著,基本都砸在了外套上,來來去去幾個回合,誰也沒占上風。

    顧文曦再次準備反擊的時候,杜雲硯正抱著頭跑到了他的側前方,他望見那人露在外面的脖頸——沒有被風吹紅,仍像白瓷一樣。

    杜雲硯沒戴圍巾,外套的領口又低,顧文曦忍不住想,他都不怕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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