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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39:03 作者: 幼遇
    她往窗那兒看去,見一通身雪白的信鴿正立在窗台處。溫璧呼吸稍窒,停頓片刻才上前去取下綁在信鴿腿上的紙條。

    來到清樂縣這幾日,略得片刻安寧,倒將這些煩惱都拋到腦後。

    她拆開紙條來看,裡頭問詢她沈瑜於何時啟程回京,這幾日都做了些什麼。

    溫璧抿了抿唇,眉頭輕輕皺起,將那紙條撕碎扔進了水盆里不再去管。

    她心煩意亂地躺在床上,怎麼也無法入睡,索性起身。外頭丫鬟聽見房中響動,輕輕敲了敲門問她:「王妃殿下可是身子不適?」

    溫璧起身,打開門看著她,悶聲道:「我心中有些悶。」

    「奴婢聽聞殿下房中有幾冊珍藏佛經,不如您去瞧瞧?」丫鬟道。

    「殿下不是不信佛教的?」溫璧有些疑惑,「那為何房中還放著佛經?」

    「奴婢不知」,丫鬟搖了搖頭。

    溫璧雖心中疑惑,但還是去了沈瑜房中,想著抄寫佛經來平心靜氣。

    她在他房中一坐便至夜色,她捧著一疊墨跡未乾的紙張正要離開時,忽聞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殿下欲何時啟程?」霖渡問道。

    「明日丑時動身」,沈瑜沉吟幾分,而後答道。

    他環視房中擺設,書架上明顯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桌案上的燭火未熄,想來是有人來過,且還未離開。

    除了溫璧,不會再有旁人能隨意進出。

    沈瑜在小榻上坐下,心中瞭然,也不去理她,只同霖渡談話,就連捉拿知縣何晟一事,他都不曾隱瞞。

    待論過事後,霖渡離開前抿了抿唇,低聲同沈瑜道:「殿下,這房中燭火未歇,顯然是有人來過……」

    沈瑜笑了笑,「想來是今晨燃的,本王忘記熄滅了。」

    霖渡詫異,竟有這等紅蠟能燃整整一日的?

    他正皺眉想著,卻聽沈瑜開口趕他走,「本王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太奇怪了……

    他動了動唇,但也只能聽命,低聲告退。

    而此時躲在屏風後頭瑟瑟發抖的溫璧,聽見門被合上的聲音,心也跟著一沉。

    要死!她方才不該躲起來的!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欲哭無淚,她更不應該記下這些!

    雖然上面皆是編的謊話,但溫璧還是心虛又害怕。

    若是被沈瑜知道她做這樣的小動作,會不會厭棄她?會不會直接拔劍將她殺了?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沒了生機……

    「在這兒呢。」

    溫璧心中一驚,抬眸見沈瑜正低頭看著她,神色不明。

    她忙低下頭,飛快地將紙藏在身後,想起身卻發現腿腳已麻,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她抿了抿唇,眼神飄忽,不敢看他,細聲細氣道:「阿璧……阿璧不過無聊,來借殿下佛經抄寫罷了。」

    「是嗎?」沈瑜淡聲問她。

    溫璧心中本就沒有底氣,叫他這麼一問,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她垂著小腦袋瓜兒,正要開口認罪,忽聞男人低低笑了一聲,自己被人凌空抱起。

    她輕呼一聲,忍不住抱住他的脖頸,顫著聲音道:「殿下,您是要將阿璧摔死嗎?」

    沈瑜聞言輕哂,滿肚子壞水地嚇她:「自然不能這麼便宜你。」

    他抱著她闊步走向床前,將人輕輕放下,欲幫她脫掉繡鞋,溫璧見狀「唉」了一聲,惹得他抬眸看她,問道:「怎麼了?」

    溫璧抿了抿唇,「殿下怎能做這事?」

    「無礙」,他幫她脫掉一隻鞋,「你不是腳麻了?」

    「嗯……」她低低應了一聲。

    他手掌寬大而溫熱,握住她的腳踝時,她忍不住紅了臉,心中如同有個小爪子在輕輕撓著。

    沈瑜脫掉她的鞋,將她一雙腳捧在懷裡輕輕揉著,待她稍稍好轉,他便鬆手,神色淺淡,溫璧也不知他現在究竟心情如何,索性垂著腦袋不去看他。

    「給本王」,沈瑜淡聲道。

    溫璧佯裝聽不懂,輕咳了幾聲道:「殿下說的是什麼?」

    「溫璧」,他叫她的名字。

    她下意識抬眸看他,細白的手指攥了攥手中的紙張,抿了抿唇才慢吞吞將紙遞給他。

    溫璧覺得自己活不過今晚了。

    不過片刻,她便聽到沈瑜指點她,「不是卯時動身,你記錯了,是丑時。」

    什麼?他竟然同她說這個?

    不是要殺了她?

    溫璧抬起眸,看他細長鳳眸中含笑,在燭火下隱約顯得溫柔,薄唇微勾,眼下一粒淚痣更動人。

    她昏了頭,移不開目光,結結巴巴道:「殿下……殿下不醜。」

    沈瑜聞言挑著眉看她,他將紙收好,湊到她面前,她深深吸了口氣,滿鼻皆是好聞的紫檀香氣。

    「嗯……本王賞你仔細瞧瞧」,他低笑道。

    距離太近,是一抬頭就能親吻,溫璧忙低下頭,主動解釋道:「阿璧未成婚時,夫人便叫阿璧婚後監視您的動向。但阿璧從未對他們說過實情。」

    「本王知道」,他笑得漫不經心,卻是問她:「本王好看嗎?」

    第三十八章 沈瑜伸手,神情既冷又淡,……

    沈瑜的一呼一吸, 溫璧皆能感知到,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他,細瘦的後背抵在冰涼牆上, 紅著臉小聲道:「自……自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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