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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39:03 作者: 幼遇
溫璧眼前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任由沈瑜帶著她走,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下了腳步,溫璧也跟著不動,聽到他淡聲道:「眼淚收一收,就要出去了。」
她低低地應了一聲,遮在眼前的披風被面前人拿起,她眯起眼睛,看到此處已是入口,周遭無人。
沈瑜向她遞來手帕,「擦擦。」
溫璧抿唇道了聲謝,擦掉臉蛋上的淚漬,將帕子收進袖中,「多謝殿下。」
「不還給我?」他垂眸看著她。
她怔愣一瞬,忙道:「洗乾淨再還給殿下。」
他卻不依不饒,「什麼時候?」
溫璧抿了抿唇,抬眸看著他,水眸澄澈,「臣女出門不便,適時交由兄長,讓兄長還給殿下。」
沈瑜輕嗤了一聲,不咸不淡道:「你兩次撞見不該見到的秘密……」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哭聲打斷。沈瑜抬眼看她,覺得好笑,勾唇問道:「你哭什麼?本王欺負你了?」
溫璧心中本就委屈,眼下又遭他威脅,索性破罐子破摔,哭得眼睛都變紅,抽抽嗒嗒道:「欺負了,我又……又不是故意去看,你何必抓著這件事來威脅我?」
「本王威脅你?」沈瑜倒沒因著她哭而就此退步,反而挑眉問她:「你倒是說說,本王怎麼威脅你了?」
「是撞見的人不是你?還是帕子不是本王的?」他慢慢靠近她,她鼻息間的檀香味越來越濃。
溫璧屏住呼吸,憋紅了一張臉,漸漸止住了哭聲,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說話」,沈瑜淡聲道。
她暗罵他不是人,卻還是低下眼,聲音微啞,慢吞吞道:「撞見的人是臣女,帕子也是您的。」
「何時能將帕子還給本王?」他問她。
「明日戌時,不知殿下是否有空?」溫璧輕聲問他,還帶著鼻音,聽起來軟軟糯糯的。
沈瑜「嗯」了一聲。
「那明日戌時,您到如意樓,臣女將帕子還給您」,溫璧道。
沈瑜睨了她眼,揚唇道:「這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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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璧上了馬車,蘇君緒一眼便看出來她眼睛有些腫,卻只是問:「事情如何了?」
她抿唇,低聲道:「兄長,獄中這幾日並無人被審。」
他愣了愣,沒想到夫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母親她……」
見溫璧垂眸不語,蘇君緒輕輕嘆了口氣,心生憐憫。
蘇相夫人心計頗多,家宅實難安寧。
回了憐知堂後,落梅見她眼睛紅腫,忙問她:「小姐眼睛怎的了?」
「看了出皮影戲,不小心落了淚」,溫璧答道。
落梅浸濕了條熱毛巾給溫璧熱敷著,「小姐敷敷吧,要不眼睛該難受了。」
她應了一聲,問她:「玉柳呢?」
「玉柳正取茶點,就要回來了」,落梅答道。
溫璧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歇會兒。」
落梅離開後,她有些疲累,便倚在小榻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醒來時夜色已深。
玉柳見她醒了,笑道:「小姐這一覺睡得可還好?」
溫璧有些頭痛,皺了皺眉,叫她湊近來,低聲道:「昨日夫人告知,父母故去兇手便是鎮上那位姓劉的屠夫,已然關在牢中。可我今日去,牢中獄卒告訴我並沒有此人……」
玉柳捂住了嘴巴,坐在溫璧身邊,「夫人為何要欺瞞我們?」
此時此刻溫璧冷靜下來好好思索這個問題,不難發現出貓膩。
夫人對待養父母之事,面上總是上心,可事實上卻是敷衍……這也就罷了,此次又來欺瞞她,怕不是怕她知曉了真相……
「玉柳,日後在相府中萬事小心」,溫璧握著她的手,「父母的事,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玉柳重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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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將將黑了下來,溫璧帶上那方手帕想要同上次那般出府,門口侍衛卻不如上次好說話,硬是要看主子批准的文書才肯放溫璧出去。
她著急犯難,眼看著再不出去就要錯過同沈瑜約定的時間,這便罷了,偏偏又遇到了常寧。
常寧識出她來,淡著神色行禮道:「奴婢見過二小姐,不知二小姐在此處作甚?」
溫璧暗道不妙,抿了抿唇答道:「想出去轉轉罷了。」
常寧瞅了她眼,嫌她不懂規矩,「夜色已深,二小姐還是早早回房歇著,更深露重,仔細著涼。」
溫璧應了一聲,心底嘆息,只能轉身往憐知堂去。
常寧看著她的背影,勾唇冷笑,一低頭卻見地上有一方手帕,帕子邊緣有紅梅刺繡,刺繡精緻,她本以為是溫璧的,彎腰拾起時,才發覺這方帕子是蠶絲面料。
夫人房中不過兩匹蠶絲料子,一直沒捨得用,溫璧掉下的這方,定不是溫璧自己的。
捨得用蠶絲做帕子的,恐怕只有皇室中人……常寧將帕子收好,眉頭緊蹙,沒再出府,轉身往夫人房中去。
常寧回了房,將那帕子交給夫人,「夫人,這是從二小姐身上掉下來的。」
夫人抬手接過,常寧繼續道:「方才奴婢要出府時,恰好碰見二小姐穿一身僕人衣裳要偷偷出府,就在那時撿到的。這帕子用料不俗,刺繡精緻,瞧著倒像是宮中的物件。」
夫人微微挑眉,輕輕嘆了口氣,「可真是不叫人省心,這幾日可得看得嚴實點,不能出半點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