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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39:03 作者: 幼遇
    等她們到了如意樓,人群密集,如同烏雲一般黑壓壓一片,溫璧四處看了看,見街對有間鋪子還未閉店,只是未上牌匾,也不知是做什麼買賣。

    溫璧和玉柳進了店,見裡頭擺設著些珍寶古玩,掌柜的打了帘子自里室出來,臉上掛著笑,「這位……小兄弟來,想挑點什麼?」

    她搖了搖頭,「這附近有香料鋪子嗎?我想尋人認一認香料。」

    「不如讓老夫瞧瞧?」掌柜的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樣。

    溫璧從懷裡拿出那小木盒,輕聲道:「已經焚過了的。」

    掌柜的皺眉端量著,而後放在鼻前輕嗅,怔愣片刻抬頭看向溫璧,「老夫已然知曉,只是需要你用東西來換。」

    溫璧只隨身帶著那隻剩一隻的耳墜,她有些犯難,「掌柜的,我身上還有些碎銀……」

    「老夫只要東西,不要錢」,掌柜的笑了笑,神情莫測。

    她咬了咬下唇,狠下心來,將耳墜遞給掌柜的,「給你。」

    「香附子,劇毒,得之者甚少,老夫只十年前於深宅中見過」,掌柜的收好耳墜,低聲道,「不知姑娘從何得來?」

    溫璧怔愣在原地,翕動著嘴唇,半晌沒說出話來。

    第三章 這座丞相府遠不如她想的那般簡……

    溫璧收攏手指,指甲扣在手心肉里,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多虧了玉柳上前解圍,「在地上撿到的罷了,我家主子心生好奇。」

    掌柜的瞭然的笑了笑,轉而向溫璧討起了東西,「小兄弟,方才說好的。」

    她回過神來,小臉兒煞白,將懷裡的耳墜遞給他,「我身上只有這個了,掌柜的,這香料如何才能得到?」

    掌柜的將其收好,眯眼笑道:「尋常的香料鋪子是見不到的,興許京中貴人府上有一二罷了。」

    溫璧點了點頭,同掌柜的道了謝後便拉著玉柳的手往外走。

    冬日寒風瑟瑟,溫璧拽緊了玉柳的手,聲音顫抖,「玉柳,爹娘逝世,定有陰謀,照這位掌柜的說,害死爹娘的,定是權貴之人……」

    玉柳眼圈微紅,「小姐,總會有水落石出之日的。」

    面前如意樓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斷,溫璧吸了吸鼻子,斂下心中思緒,同玉柳回了府。

    甫一進府,便見丫鬟僕人忙作一團,常寧正站在院中,眉頭微蹙。

    她眉心一跳,覺察不妙,正急著拉玉柳回憐知堂,哪知叫人攔了去路,那燈籠往她眼前一晃,刺得她眯起了眼睛。

    「這不正是二小姐嗎?」

    「是呀,不過為何穿著僕人衣裳?可是跑出府了?」

    溫璧直直地立在院子裡,周遭竊竊私語聲不斷,常寧淡著神色輕飄飄地斥責他們道:「二小姐可是你們能議論的?」

    此話一出,果然那群僕人紛紛散去,溫璧微抿著唇,聽常寧淡聲道:「二小姐,夫人正在房中等您。」

    她捏了捏略濕的手心,跟在常寧身後。

    到了夫人房中,便見她妝發整齊端坐於小榻之上,正品著茶,看不清神色。

    溫璧抿了抿唇,行了一禮,「見過母親。」

    夫人抬眸看她一眼,唇角含笑卻不及眼底,「這麼晚,你不在房中,是去哪兒了?」

    若是她未穿僕人衣衫,也許還可隱藏一二,但眼下只能承認。

    她垂眸,低聲道:「女兒聽聞如意樓陸姑娘獻舞,便想去湊湊熱鬧,都是女兒的不是。」

    溫璧心想,只要不讓夫人知道香料一事,就算她為此受罰,她也甘願。

    夫人聞言,拍了拍自己身側,「來這兒坐著。」

    她照做,聽夫人道:「你房中那兩個丫頭伺候你不盡心,母親已差遣她們燒火去,好好兒磨磨。」

    「母親……」溫璧聞言抬眸看向夫人,杏眸略略睜大,「此事與滿知和滿秋無關。」

    夫人扯了扯唇角,「小姐都不見了,她們怎地無關?你且安心,母親尋了兩個得力丫頭給你差使。」

    溫璧只得應下,聽夫人繼續道:「你身邊這丫鬟初入府,不懂規矩,打明兒個起,便跟著常寧學學,究竟如何侍候好主子。」

    溫璧一愣,趕忙起身跪下,「母親,玉柳在女兒身邊服侍已久,樣樣合意貼心,這次都是由著女兒的性子,是女兒的不是。」

    她心中雖知曉當家主母合該如此做,但久久未得到夫人的回應,溫璧心一沉,聽夫人淡聲道:「小姐哪兒會犯錯?都是下人的不是。母親知曉你心善,但身邊兒的人總該整治一番。」

    她手指微微收攏成拳,心底泛涼,卻也無力。

    夫人如此做,比懲戒她一人更叫她難受。

    夫人見她不語,笑道:「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去歇息。」

    溫璧起身,同夫人道別後,由常寧伴著回了房。

    差遣來的兩個小丫鬟年歲都不大,一個叫落梅一個叫落雪,手腳勤快,只是少了親信在身邊,總是心中不安。

    常寧臨走前敲打她道:「二小姐,您在外頭拋頭露面,恐落人口舌。這是在京城,並非清樂縣。」

    她垂眸,只道方才夫人還一口一個整治下人,可眼下一個丫鬟卻也能訓她一番。

    溫璧抬眸看著常寧,扯了扯唇角道:「勞煩。」

    常寧睨了她一眼,轉身便離去,心道果真是小門小戶養大的,不知謙遜內斂為何物,嘴巴又笨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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