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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34:08 作者: 妙玉子
他都為此淪陷。
因著如此,他瞞著父皇綁了荊州知府,為博美人一笑,污了荊州乾淨的水源,以謀求往中原進犯的由頭,也立誓要讓京城裡那些負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那個沈清端便是頭一個。
可縣主騙了他,這位沈清端哪裡是她的仇人,分明是她放在心上的愛人。借著自己的手想與愛人重逢。
達烈氣得牙痒痒,再不顧往日裡德陽縣主與他的約法三章,走上前去一把將瘦弱不堪的德陽抱了起來,不由分說地將她壓在榻上。
*
別苑一片狼藉。
達烈紓散了心中的欲.望及憤怒,如今也恢復了幾分理智,望著懷中淚意漣漣的德陽縣主,此刻才生出了幾分悔意。
他用南詔語向德陽道了歉。
德陽卻不理睬,卻破敗的木偶娃娃一般闔上了眼,掩去了眸中透骨的傷切。
她似是疲累至極,也無力氣再去追問達烈突然暴起的原因。左不過是沈清端使了什麼手段罷了。
達烈輕撫著德陽縣主滑膩瑩潤的後背,禁不住將她抱得更緊密了幾分,嘴角掛上了饜足的笑意。
他違法了與「母妃」的約法三章,往後便愈發小意溫柔地償還自己的罪孽吧。
德陽縣主沉沉睡去,夢裡憶起了舊時雲南王府尚未覆滅的時候。
她跟在凌序身後駕馬狂奔,胸間流溢著自由與安然。
可一夕之間一切都變了樣。
先是雲南王府覆滅,再是她苦心等了心上人十餘年,最後眼睜睜地瞧著他娶了心愛的女子,再將自己送來了南詔和親。
她也是受過《女德》、《女訓》教訓的金枝玉葉,卻被迫離開故土,嫁給了一個英雄遲暮的王爺和對她虎視眈眈的繼子。
多諷刺,多可笑。
她在南詔的三年工夫里,起先是恨沈清端,恨他無情寡義,陰私狠毒。而後是恨明偵帝,她知道即便是沒有沈清端的推波助瀾,她也一定會嫁來南詔和親。
用一個侄女便能維固邊陲安穩而不用費一兵一卒,這筆穩賺不虧的買賣,明偵帝又怎麼會不答應?
再是恨朱珠公主。
最後恨生她養她的大長公主。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估計就離開荊州了。
男主搞事業的戲份我比較想一筆帶過,因為女主是賢內助嘛,想重點寫她怎麼靠自己的智慧幫助男主。
三更沒有了。
寫不出來了。
明天加油。
第60章 一更
蘇荷愫與陳氏等人連夜趕去了廊坊, 直至天蒙蒙亮時借著微弱的曦光覷見了廊坊巍峨的全景。
因它毗鄰西北沙漢關,內壤荊州山脈,是以縣內格局面貌既裹著粗糲的硬朗之氣, 又攙著些漢中的緊湊之感。
蘇荷愫卻無暇去欣賞廊坊的景色, 滿心滿眼皆記掛著遠在荊州的沈清端。
廊坊知縣府已被副官劉青打掃了乾淨, 他接到蘇荷愫等人後,萬分尊敬地將這些女眷們領去了知縣府,連紅袖與康嬤嬤這般的下人也得了他幾句尊稱。
蘇荷愫心內暗暗訝異:這位名為劉青的副官也太客氣了些。
只她心間被擔憂沈清端一事填滿, 也無暇再去猜想旁人的心思。
於嫣容也擔心蘇景言會遭遇什麼不測,懷裡抱著熟睡的露哥兒,垂到腰間的手恰好攥住了一方錦帕, 那錦帕被汗水浸濕了大半,已失去了花紅柳綠的底色。
趕了一夜的車, 陳氏讓蘇荷愫等人先去安寢, 有什麼話睡一覺起來再說。
蘇月雪點頭應下,握著蘇荷愫的柔荑溫聲勸慰了幾句,而後便領著涵姐兒和非哥兒去了自己的房裡。
黃昏之時, 眾人才悠悠轉醒。劉青買了好些婆子伺候蘇荷愫等人, 其間有個生的貌美靈秀的丫鬟,份外殷勤地伺候起了蘇荷愫。
蘇荷愫正困窘於不知如何打探廊坊內的消息, 見這丫鬟似是機靈的很兒, 便笑問了一句:「你可是廊坊人?」
那丫鬟盈盈一笑,口齒伶俐地回道:「奴婢是土生土長的廊坊人。」
蘇荷愫嘴角的笑意愈盛,忙問:「那你可否說些廊坊的舊事,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
那丫鬟自然不願錯過這等博主子歡心的好事, 當即便說道:「先頭那位知縣走後, 廊坊內就沒有個主事的人, 全靠百姓們自個兒做些能吃飽飯的營生。如今終於是盼星星盼月亮地將新知縣盼來了,大伙兒們都很高興呢。」
蘇荷愫不欲聽這般冠冕堂皇的高話,只將手腕上不甚值錢的玉鐲子褪下,遞給那丫鬟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丫鬟喜不自勝地接過鐲子,當下便回道:「奴婢叫芍藥。」
「芍藥,我對外頭的事不感興趣。你可否與我說說廊坊內世家大族裡的事兒?」
一隻玉鐲已讓芍藥喜得不知所以,當即也不隱瞞,將她知曉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與了蘇荷愫聽。
廊坊內的世家大族並不多,統共只有四戶人家,其一是范家,與京城的忠王府有些沾親帶故的姻親關係,是以便名正言順列於四大世家之手。
芍藥不知范府靠何營生,只知范夫人膝下有三子一女,兩子皆戰死沙場。嫡幼子娶了胡家的嫡長女,婚後也算和美。
其二則是胡家,廊坊內的當鋪與錢莊大多都是胡記鋪子,雖沒有什麼世家底蘊,可卻是實打實的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