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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34:08 作者: 妙玉子
沈清端輕笑著道:「你長姐是陸讓頭一個心悅的女子,可見當真是緣分天定。」
夫妻倆說了一會兒話後,困意便漸漸地爬上心頭,這才相擁著入睡。
翌日晨起。
蘇荷愫在康嬤嬤、任嬤嬤的陪同下去了一趟承恩公府,一進府便直往和風院走去,路遇于氏的貼身丫鬟白松,便停下來與她寒暄了幾句。
白松已從于氏口中得知了蘇荷愫有孕一事,于氏成婚還比蘇荷愫早上半年,卻一直沒有任何喜訊,如今已心急地喝起了偏方。
白松此番便是去大廚房裡討些過嘴的蜜餞,是以與蘇荷愫略說了幾句話後便告辭離去。
蘇荷愫送走白松後,方才往和風院走去。
和風院裡。
蘇月雪正陪著涵姐兒認字,涵姐兒正梳著個雙丫髻斜靠在臨窗大炕的迎枕上,手裡把玩著前段時日陸讓為她折的紙老虎。
如今涵姐兒的身子好了許多,蘇月雪便時常領她在內花園裡閒散地逛一逛,涵姐兒的精神氣瞧著也好了許多。
夏蓉正巧要往陳氏院裡去復命,在和風院院門前撞見了蘇荷愫,行禮過後便將手中的活計交給了個小丫鬟,親自進屋去向蘇月雪通傳。
蘇月雪忙將涵姐兒抱在了懷中,走出正屋去迎幼妹,遙遙地在院門口瞧見蘇荷愫後,她便笑道:「明日我便要去沈府看你,何苦今日走這一趟?」
康嬤嬤小心地攙扶著蘇荷愫,待走上廊道,進了正屋落座後才鬆了一口氣。
蘇荷愫笑她:「嬤嬤,我這月份還淺。您別這麼害怕。」
康嬤嬤瞪了她一眼,數落道:「就是月份淺才要愈發小心呢。」
蘇月雪懷中的涵姐兒笑盈盈地喚了一聲「姑姑」,喜得蘇荷愫將皓腕上的瑪瑙鐲子褪了下來,塞給了涵姐兒的奶娘,只道:「待涵姐兒再大些,便讓她戴著玩。」
蘇月雪將涵姐兒遞給了奶娘,吩咐她領著涵姐兒去廂房午歇,這才與蘇荷愫說:「回回來都要送涵姐兒這麼貴重的禮,你那嫁妝箱籠可都使空了吧?」
蘇荷愫抿了一口茶,頓覺入口回香,便贊秋竹:「這茶喝著好,可否讓我裝點回去?」
秋竹掃了一眼蘇月雪,只道:「這是陸神醫上回留下的茶葉,還剩個底,三姑奶奶若不嫌少,便帶回去吧。」
聽聞是陸讓贈長姐之物,蘇荷愫便不願奪人所愛,笑道:「罷了,且讓長姐留著喝吧。」
康嬤嬤與任嬤嬤仍候在她身側,倒惹得她不好與蘇月雪說體己話,幸而綠韻還算機靈,纏著秋竹將兩位嬤嬤請到了耳房,熱茶糕點地伺候著。
丫鬟嬤嬤們一走,蘇荷愫便開口道:「長姐,陸讓回京了,如今正住在京城的賀府。後日便是賀成與公主的婚宴,你可願去?」
她料想著長姐不會輕易答應,只怕她要多費些嘴皮子工夫,可若是長姐能藉此機會打開心扉,也算是一樁喜事,她再辛勞也值得。
蘇荷愫正如此想著,卻見對座的蘇月雪抿了口茶,靨邊流轉著幾分嫣然之色,緩緩回道:「我願意去。」
*
賀成與朱珠公主大婚那一日,京城的東街與西街皆被京司衛封了起來,並不許車馬通過。
吉時過後,賓客們方可入座。
蘇荷愫攜著長姐坐在公主府宴廳內的最里側,賀家夫人正喜意洋洋地招待著賓客們,瞧見蘇荷愫時還笑了一句:「沈夫人果真好樣貌。」
蘇荷愫但笑不語,心裡雖惱怒賀家薄情寡義的行徑,卻不願在人前失禮,與賀家夫人行了晚輩禮後,便入了席。
午膳用畢。
賀家夫人便支使著婆子們領女賓們去後院的水榭涼亭里賞花品茶,自有燒爐斟茶的丫鬟在其間候著。
女賓們的席位與男賓們相隔甚遠,蘇荷愫也不知曉陸讓可安排妥當,心裡掐算著時辰差不多了,便纏著蘇月雪往公主府的內花園裡走去。
內花園景致秀麗,處處皆盛放著爭奇鬥豔的嬌花,只是蘇荷愫無心觀賞,只與蘇月雪漫無目的地走在花圃旁。
不知走了多久,才瞧見一片翠綠青蔥的竹林,她總算是放下了心,笑盈盈地與蘇月雪說:「長姐,我想瞧瞧公主府上的青竹與咱們府上的有甚差別,你可願陪我去瞧瞧?」
她皎白的面容上喜色太過顯眼,蘇月雪也不拆穿,只點了點頭,道:「好。」
兩人便相攜著走入了那鬱鬱蔥蔥的竹林之中,不過走了幾步,便見一處竹間涼亭里坐著個身姿挺拔的男子。
不需細看便知那人是誰。
蘇荷愫便演技拙劣地捂著肚子,對著蘇月雪歉然一笑道:「長姐,我肚子疼。」
蘇月雪嘆了口氣,斂下眸子後,只嘆道:「去吧。」
綠韻與蓮心便一左一右攙扶著蘇荷愫往竹林的另一頭走去。
蘇月雪讓夏蓉和秋竹立在原地等她,她自己則迤邐翩翩地走到了涼亭那兒,站在陸讓身後瞧了許久,見他果真清瘦了幾分,才開口道:「陸神醫。」
陸讓驀地回頭,恰見自己的心上人身著一襲素色羅衫,正聘聘婷婷地立在交相掩映的竹林叢中。
他起了身,磕磕絆絆地說道:「我以為清端是在誑我。」
他話中的欣喜意味太濃,冷不丁便讓蘇月雪紅了耳根,因不想讓陸讓瞧出來,便垂首盯著自己的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