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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31:04 作者: 元月月半
張躍民看一下那些書本:「寫作業了?」
「寫了兩頁拼音。」小丫頭伸出兩根手指。
張躍民點頭:「行吧。」
「爸爸最好!」小丫頭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一下,不待張躍民反應過來,跳出爸爸的懷抱,拉著哥哥往外跑。可見這聲「謝謝」多麼不走心。
張躍民無奈地嘆口氣:「兜兜,剛吃過飯,我們也出去走走。」
楚兜兜經常過來,跟這邊的大孩子很熟。楚兜兜又不曾跟人說過,他爸是區長。楚家的車跟張躍民的豪車沒法比,街坊四鄰,甭管大人小孩,潛在意識認為,楚家也就有點小錢。楚爸爸在機關,最多不過處長。
三十來歲的處長了不得。楚爸爸看著四十出頭,但按張躍民和李擎的年齡算,他沒五十歲,也差不多了。五十歲的處長可不算多厲害。
周圍的孩子自然不會把楚兜兜當成高幹子弟。雖然知道他姥爺或許很厲害,可一來張躍民的舅舅退休了,二來楚兜兜只是外孫。
街坊把楚兜兜當成尋常小孩,楚兜兜自在,也樂意出去轉轉。
電腦未普及,手機也只有長輩有,電視節目無趣,大晚上的不能往街上跑,少年們在家呆的無聊,出來也只能在胡同里來迴轉悠。
幾個在胡同口聊天的少年瞧見楚兜兜就沖他招手。
少年下意識看他舅。
張躍民出來看孩子,可不是陪外甥玩兒,「別跑遠,九點回來。」
「知道了。」楚兜兜大步跑過去。
大小子停下,轉頭看爸爸。
「你不能去!」張躍民知道兒子好奇,「他們說的你也不懂。」
這句倒是真的,小少年不羨慕了。
張家的大門有個過道,一間房子那麼寬。下雨下雪天,張躍民的豪車就停在過道里。過道有電燈,電線很長,張躍民把過道的燈拿出來掛在屋檐下,胡同里瞬間變得亮如白晝,小孩都跑過來。
小孫和小王一個刷鍋一個洗碗。梁好運也在廚房,檢查還有多少菜,明天需不需要買。小孫聽到外面那麼熱鬧,忍不住說:「大姐,你說這麼多孩子都不懂事,哪有不打架不吵嘴的。吳家圖什麼啊?鬧那麼一出,他們家孩子想出來都不好意思。」
「你錯了。」梁好運擔心進老鼠,鎖上櫥櫃,「吳婷婷的奶奶敢找來,就不覺得自家有錯。吳婷婷的媽哭,是好好不講理,彪悍。她們才不會不好意思。」
小王忍不住問:「還能這樣?」
「這樣的人不少。以後你們到社會上可得注意。」梁好運補一句,「張老師說的哭,這招就不錯。不要覺得一時低頭服軟很丟人。這也是計謀之一。古人沒少用。」
小孫想一下:「那個誰,劉什麼,他的天下就是哭出來的對吧?」
梁好運忍不住笑了:「可以這麼說。」
「那這招還挺厲害。」小孫感慨:「難怪那個小丫頭那麼喜歡哭。可惜碰到咱家好好,軟硬不吃。」
梁好運搖頭:「好好吃軟也吃硬。硬得比她厲害,軟要像何家的嬌嬌一樣,知道自己不行,乖乖聽話。而不是先逞能,發現自個不行再哭。那樣好好只會看不起她。你們洗澡,我出去看看。」
小王和小孫家在關中平原,那裡窮,農村條件有限,夏天熱的時候也就弄盆水擦擦。冬天十天半月洗一次乃常事。所以小孫和小王以前很不愛洗澡。
以前在人家當保姆,當她們是下人,才不管她們幾天洗一次。到了張躍民這裡,他和梁好運愛乾淨,下大雪也隔三差五地給她們一張澡票,命令她們洗澡。以免頭上長虱子,傳給二丫頭。
小孫和小王跟小蔣和小楊不一樣,小蔣和小楊從老家出來第一份工作就是在梁好運這裡當保姆。年歲小,人生地不熟,宛如一張白紙,梁好運多提點她們幾句,比如要想脫離原生家庭,就嫁遠遠的。
梁好運從沒跟小孫和小王聊過這個話題,倆人最初還暢想著城裡賺夠錢就回老家。然而,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說吃飯穿衣,單單洗澡這一點,兩人就不想回老家。
話又說回來,張家有太陽能,用水方便。兩人節儉慣了,不論冬天還是夏天都一起洗。洗好了,浴室沖洗乾淨,其中一人把倆人的衣服洗了,一人去找梁好運回來洗澡。
張躍民今兒跑一天,身上黏糊糊的,想先洗澡。他今兒又累,所以把兒子提進去,省得待會兒還得再給他洗。
小孩玩的正開心,不想洗,抱住張躍民的手臂盪鞦韆。
張躍民揚起巴掌,小孩立即雙腳沾地:「我要媽媽洗,不要你洗!」
「多大了?六周歲!不知道男女有別?」張躍民鬆開他就訓,「在學校你也去女生廁所?」
小孩才不去女生廁所,「我自己洗。」
「張運運,你爸還說不算你了?」梁好運悠悠地問。
小孩立即往衛生間跑。
小王忍不住說:「咱家運運多聽話。那丫頭一家還說運運和好好一個比一個皮。真是烏鴉落到黑豬背上,只能看到別人黑,看不見自己黑。」
「你小點聲。」梁好運提醒,晚上剛吃過飯,整條胡同的人沒有睡的,「讓他們聽見,又得在背後嘀咕,有什麼樣的僱主,就有什麼樣的保姆。」
小王:「我才不怕!他們家又請不起保姆。我就算當一輩子保姆,也不用看她們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