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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31:04 作者: 元月月半
    「說誰呢你?」

    後面的人霍然起身。

    服務員趕忙跑來:「出什麼事了?」

    「沒你的事。」對方一把推開服務員,服務員往後踉蹌了一下,旁邊的食客趕忙扶著他。服務員穩住身體就去找老闆。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還沒人當著梁好運的面說過她丟人。

    梁好運的大伯大媽那麼不是人,因為食物罵梁好運也是罵她不會過日子,糟蹋東西。

    張躍民長這麼大更是沒被人無緣無故罵過。哪怕羅蘭香厭惡他,也不敢當著他的面說。何況在農村節儉是美德。

    懷裡沒了孩子,張躍民無所顧忌地起身。

    年齡大的人反應遲鈍,張爺爺將將意識到人家說他丟人,「躍民,不許惹事。」

    「爺爺,現在是事惹我,不是我惹事。」張躍民轉過身,仔細打量他一番,三十來歲,身形微胖,板寸頭,能看見頭皮,跟剛重獲自由似的。身著皮夾克,戴著一塊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手錶,然而全身上下加起來沒張躍民腳上的皮鞋值錢。

    張躍民本以為他至少是個土大款。

    欺負這樣窮燒的人沒勁,張躍民道:「我如果是你,現在老老實實點菜,吃完滾蛋。嫌皮癢就跟我出去,別耽誤人家做生意。」

    張躍民一行來的早,張爺爺給張奶奶夾肉了,後面那座才上人。正點著菜,聽到張躍民的話,嘴巴閒著蛋疼,就忍不住接一句。

    張躍民站起來比他高半個頭,嘴癢的人露出三分膽怯,跟他同來的人立即起身支援。

    張躍民挑起眉頭:「怎麼著?倆人一起上?」嘴角勾起一絲笑。

    那笑很有諷刺的意味,對方卻並沒有因此羞愧,抬起下巴,眼高於頂地看著張躍民:「怕了?」

    「怕你?」張躍民打量他一番,滿眼鄙視,好像在說,就你這熊樣。

    能說出丟人這種話,說明很要面子很能裝。如果每道菜都想嘗嘗,才點了一堆的人,不可能出言嘲諷張躍民。也沒這工夫,只顧研究菜單呢。

    張躍民每天跟各種人打交道,只需看對方一眼,就能把他看得透透的。張躍民笑看著他移開椅子。

    板寸頭被他激起鬥志,跟朋友相視一眼,雄赳赳跟上。

    飯店老闆慌忙跑過來,「怎麼了?怎麼了?」和稀泥地問:「不合胃口?哪道菜?我給您換。這麼冷的天出去做什麼?一會兒就好。」

    出去的路被堵,張躍民好笑:「跟你沒關係。」

    「您來我這兒吃飯,飯菜不合口味,跟我沒關係,跟誰有關係?」老闆不由分說地把張躍民按下去。

    張躍民自然不可能沖無辜的老闆出手,所以也沒反抗,又老老實實坐回去。

    老闆迎來送往,什麼人沒見過,張躍民的長相讓老闆心生好感,態度也讓老闆明白,他並不想找事。老闆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老闆又注意到張躍民碗裡還有半塊肉,顯然正在吃,瞬間確定是另一位。老闆最討厭這種人,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臉上堆滿笑意,「這位兄弟,吃點什麼?」

    「飽了!」板寸頭不陰不陽道。

    老闆心梗,「哥們兒真會說笑。吃點什麼,今兒我請。」

    「您別看不起來人了。」張躍民笑吟吟替板寸頭說:「他那麼有錢,連你家店都能買下來,還用你請?」

    老闆明白,人家不想惹事,但人家不怕事。

    板寸頭如張躍民所料,很要面子,受不了嘲諷:「老子就是比你有錢!」

    「孫子說誰呢?!」張躍民起身。

    老闆嚇的慌得去找梁好運和兩位老人幫忙勸勸。孰料看到梁好運給張爺爺和張奶奶各夾一塊白肉,又給兒女夾一塊,然後自己夾個丸子,邊吃邊看張躍民,跟看戲一樣。

    以往他們店裡的男食客惹事,女食客不是幫忙,就是勸男人別鬧了。像梁好運這樣閒著看戲的還是頭一個。

    這點也側面印證老闆的猜測,人家不惹事也不怕事。

    老闆輕微嘆了一口氣,對張躍民道:「您幾位能來我這裡用飯,是給我面子。能不能再給我個面子,吃了飯,出了這個門,你們愛咋地咋地。」

    「老闆,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板寸頭指著張躍民,「他來你這裡吃飯還打包,讓外人看見了咋想?」

    張躍民笑道:「不長腦子的人也知道,我是喜歡老闆家的菜,吃不下去了都得打包帶回去繼續吃。」

    眾人側目,打包還可以說的這麼清麗脫俗啊。

    板寸頭只聽到前面半句,腦袋裡翁一聲,「你罵誰不長腦子?」抄起桌上酒瓶指著張躍民。

    這家店並不賣酒,大概怕人喝多了惹事。酒是板寸頭自個帶進來的。

    張躍民瞧著他這麼熟練,就知道平時沒少幹這種事。這麼橫估計以往贏的是他。否則早慫的跟孫子一樣。

    以前張躍民倒貨,見過不少一看就不好惹的人。那些人的秉性張躍民不知道。但有一點他知道,那些人可沒空嘲諷別人打包丟人。

    大概早幾年嚴打,那些人都被弄進去,沒了老虎鎮著,什麼玩意都蹦出來了。

    張躍民笑吟吟過去。

    老闆連忙舉起手:「哥們兒,哥們兒,有話好好說。」

    張躍民很是靈巧的繞開他,不待老闆反應過來,只聽到「啊」一聲,酒瓶到張躍民手中,板寸頭捂著手腕躬著身體,疼痛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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