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真正想開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唐皓南企圖將她從懷裡拉開，但夏一冉不肯，就那麼緊緊地抱著他，臉趴在他的懷裡。

    他剛從車裡下來，身上還有空調的熱度，懷抱是溫暖的，而她周身冰冷。

    「站在外面多久了？！身上這麼冰冷！」略帶責備的語氣，卻飽含了憐惜。

    夏一冉不說話，鼻酸難受。

    見證著身邊各位朋友的坎坷愛情，突然間意識到，自己跟唐皓南又何嘗不是，相愛相殺？

    每個人，年紀都不小了，卻還不能跟心裡在乎的，愛過的那個人在一起，還在蹉跎著歲月……

    「夏一冉！你說話！」唐皓南有點急了，雪，越下越大……

    夏一冉終於從他懷裡退出，兩人今天都穿著深色的風衣，在飄著白色雪花的寒冬里，顯得格外醒目。

    他垂首，就見著她眼眶漲紅，鼻頭也通紅，眼眶裡閃爍著淚光，卻又在對他笑，笑得自然而親切，發自內心……

    唐皓南已經太少見到她這樣純粹的笑容了，不是面對別人的，是給他的。

    這樣的笑，猶如一米溫柔、溫暖的陽光，瞬間，照亮了他陰鬱的心……

    「晧南哥，我想吃烤地瓜，你跟我去買！」夏一冉笑著說道，左手朝著他的袖口伸去，握住了他的溫熱大手。

    唐皓南顯然是愣住了，一動不動地矗立在那，他整個人都懵了。

    很不適應夏一冉對自己的態度，為什麼？

    為什麼她突然間要這樣？

    夏一冉當然明白他為什麼愣住，因為，受寵若驚了。

    「快點走！橋下.面肯定有賣的！」她不好意思跟他煽情，拉著他就走，很快樂的樣子。

    唐皓南愣了下，轉瞬被她拉著往前走。

    走了好幾部，他才回神，呆呆地看著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也呆呆地看著眼前我30出頭的女人，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牽著他，拽著他，撒嬌地要去買烤地瓜。

    那是她冬天裡一直很喜歡吃的。

    「我說有吧！」站在拱橋上，看著橋下河邊，站著一位穿著棉衣的老大.爺，他面前的腳踏三輪車上，有一隻爐子，她驚喜地說道，看著他，一臉的燦爛笑容。

    鬆開他的手，就衝下了橋。

    唐皓南真的是，受寵若驚。

    突然間感覺，那個夏一冉，又回來了……

    喉嚨梗塞住，遲疑地下了橋，快步地走到她身側。

    「多拿幾個，我帶給我家兩個孩子吃！」夏一冉搓.著手，對賣地瓜的老大.爺笑著說道。

    對方給她拿了六個地瓜，都是黃皮的，夏一冉看著就流口水了，旁邊的唐皓南一直盯著她看。

    「你傻愣著幹嘛啊，趕緊付錢啊！」她沖他催促，唐皓南又愣了下，立即掏錢包。

    「大.爺，不用找了！」唐皓南揚聲說道，夏一冉笑笑，他也挺有愛心的，這麼冷的天，老人家賣點東西不容易，拿著裹了很多層的塑膠袋，一點點地打開。她也真誠地說了句「不用找了」就拉著唐皓南走了。

    夏一冉不顧形象地邊走邊吃，唐皓南幫她拎著地瓜，「你也吃一口！」

    她熱情地將地瓜往他嘴邊送，也不彆扭，唐皓南愣了下，才彎腰含.住，真的是，受寵若驚。

    心比地瓜還要甜。

    夏一冉抿著唇笑著，接著吃，接著拉著她走在雪地里。

    唐皓南怕她凍著，將自己的圍巾摘下，包裹在她的頭上，「這樣真醜！像老婦女了！」

    「丑什麼？！總比凍出毛病了強！」他笑著教訓，仿佛回到了以前，即使是教訓她，語氣里都飽含了濃濃的寵溺。

    夏一冉笑笑，吃了剩下的最後一口紅薯，丟進了垃圾桶。

    隨即，雙臂抱住了他的胳膊。

    「剛離婚後不久，在古鎮那天，就是想去買烤地瓜的，結果看到了你跟童依夢！」

    她邊走邊說，沒什麼傷感，面帶微笑。

    「有些愛好，其實沒變，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她揚聲說道，「剛剛去我媽的那棟老宅了，看到了你同父異母的哥哥，姜予恆！還有你爸！談起了我們，也談起了唐晧歆，我覺得我們這群人都挺傻的。」她邊走邊揚聲說道。

    唐皓南挑眉。

    「我跟你，相愛相殺。舅舅跟姍姍，明明有感覺，卻不敢相愛。姜予恆和唐晧歆……六年夫妻，最後還離了婚……姜予恆還不承認喜歡唐晧歆，你說，要是不喜歡，為什麼這些年還沒再娶？」她感慨道。

    唐皓南表情複雜，雙眸看著前方，沒說什麼。

    「我們回家吧！」她大聲道。

    潛意識裡，早已把那棟別墅當做是他們的家了。

    ……

    兩個孩子都睡下了，夏一冉像往常一樣，坐在床邊，唐皓南蹲在她跟前，正在幫她洗腳。

    「今年過年早，這快過年了，你帶兒子回家看看吧！」她輕聲道，唐皓南仰著臉看著她，「你不跟我們一起去？把妮妮也帶上！」

    「我……不好吧，還想帶妮妮回新加坡的……」

    「我不許！你難道要回董家過年？！」唐皓南慍怒道，吃醋了，想著她還頂著董家媳婦的頭銜，心裡很不痛快，即使她那個有名無實的丈夫已經死了。

    「不是！」

    「那就不許回去！」唐皓南霸道地說，拿毛巾幫她擦腳。

    隨即去倒了洗腳水，回來後，她已經坐進被窩裡了。

    「今年過年，我們一家四口過好了，不過我實在不適合去你家！」夏一冉妥協，柔聲道，唐皓南也上了床。

    她立即偎進了他的懷裡，唐皓南用力，將她抱.坐在腿上，蓋好被子。

    他低著頭，放肆地看著她的臉，她也看著他，面帶微笑。

    「我的冉冉，回來了？」唐皓南的手，顫抖地撫上了她的臉頰，輕聲地問。

    「嗯，今天突然想開了，還是忘不掉以前吧，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既然忘不掉，也不想再排斥，有些人有些事，可能早就註定好了的吧？」

    「我當年車禍，大難不死。六年後，遇到你，想跟你徹底斷了，卻一次又一次地，又有了交集。」她又道。

    唐皓南苦笑，「所以，你是擺脫不了我了！」

    「不是擺脫不了！是沒法真的斷個徹底！」她連忙反駁，直起上身，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主動湊上了他的唇，啄了下，唐皓南心悸，微愣後，立即捧住她的臉，低下頭，狠狠吻住。

    夏一冉熱情地抱住他，***地反吻。

    ***，漸漸地燃燒了彼此，他的手又來到了她的身下，滿足她。

    「喜歡嗎？」

    「嗯……不要問！」她粗喘，趴進他懷裡，嬌羞地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唐皓南索性將她放倒，一寸一寸地膜拜她的肌膚，溫柔的吻，在她的身上蕩漾開。

    他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天，她真的開始從身心接受他了，吻，落在那豐沛的桃花源，憐惜地吻，她弓著身子尖叫，渴望他的填充。

    可他依舊不肯滿足她，依然，用手指給予她快樂。

    「為什麼？」她迷茫地問。

    「這是對我的懲罰！誰讓我上次強了你……！」

    「不！」夏一冉立即反駁，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正要主動，他的手機響了。

    唐皓南原本也是十分期待的，奈何……

    「晧南？！」熟悉地有點陌生的聲音傳來，唐皓南一時想不起她是誰。

    「晧南，我是唐晧歆！你能幫我個忙嗎？我班裡的學生，來崇川做手術，錢不夠……」

    「姐？！」唐皓南反應過來，「你等著，我馬上到！」

    見唐皓南掛了電話，夏一冉連忙問，才知道是唐晧歆打來的，她班上的學生在市醫院做手術，錢不夠，請唐皓南幫忙的。

    「你別去了，乖乖睡覺，我處理好就回來！也很久沒看過唐晧歆了，正好去看看，不然交給許城辦就成了！」唐皓南將要下床的夏一冉按了回去，給她蓋好了被子。

    「我聽說她在農村支教，突然間挺佩服她的，有點想見見她！」她喜歡堅強的女人，曾經的唐晧歆是個驕傲自滿，仗勢欺人的大公主，沒想到，這幾年居然肯在農村教書……

    「明天再去吧，她不可能今晚就走了！」唐皓南沉聲說。

    夏一冉點頭。

    唐皓南離開後，她一直沒睡著，想了很多，思考了很多，這些年的自己，猶如柯奕臣說的那樣，好像外面有一層堅硬的鋼鐵鑄成的殼。

    把自己偽裝得嚴嚴實實的，裡頭裝著的，還是那個脆弱敏.感，怕傷害怕失望的夏一冉……

    唐皓南回來的時候，夏一冉還沒睡著，偎進他冰冷的懷抱里，眼淚嘩嘩地流，嚇得他還以為自己又做錯事了。

    她不停地說，「不要再離開我，不要背叛我……」

    他愛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拋棄，背叛？

    她看似堅強，實際上，還是那麼脆弱……

    他懂。

    ……

    六年不見，唐晧歆儼然變成了一個農村女人，穿著看起來很舊款式很落伍的深色羽絨服，雙臂套著袖套，一頭不健康的泛黃的頭髮扎著，腳上穿著的是運動鞋。

    只有那張瓜子臉還是標誌的，皮膚也挺白，沒什麼斑點、皺紋。

    夏一冉看著這樣的她，不禁感慨，滄海桑田的力量。

    唐晧歆看到她，笑容有點僵硬，有點尷尬，但又有種坦蕩與釋懷，六年了，她早已不再是唐家大公主，一個樸實無華的鄉村女教師而已。

    而夏一冉，是光鮮的，一看就是個成功人士。

    「堂姐……」她輕輕地叫了聲，唐晧歆揚起樸實的笑容，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點點頭。

    「感謝你們來看我，更感激晧南的幫助了！回頭我回去一定湊夠這筆空缺……」

    「姐！說什麼廢話呢你？！」唐皓南氣憤地揚聲道，其實他更氣唐晧歆這些年一走了之，音信全無！

    「唐皓南！注意你的態度！」夏一冉瞪著他，沉聲喝。

    唐晧歆見唐皓南被夏一冉這一教訓，立即什麼都不說了，只覺得他們的相處狀態非常好。

    「不過，堂姐，你也確實見外了，那點醫院費空缺算什麼？別客氣了！」夏一冉握著唐晧歆的手，沉聲道。

    這時，唐皓南悄悄地走去了拐角處，給姜予恆打去了電話。

    「唐晧歆出現了，你到底要不要見？」他沉聲問，等著姜予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