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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7:57 作者: 似良宵
    被問道的小師父微微訝異了一瞬,道:「這位施主怕是要失望了,遠靈師祖已於三日前外出雲遊了。」

    蕭灼一愣,又雲遊了?不過想想也是,以前就聽說遠靈大師行蹤不定,大抵修為高深的大師博覽眾生罷。

    蕭灼有些失落,道:「我知道了,多謝小師父了。」

    小師父合十一禮,繼續去忙自己的事了。

    不過蕭灼的最終目的也不是非要見到遠靈大師,既然不在,便循著上次的記憶,轉身去了大殿。

    剛走到殿外,蕭灼就看到另一個熟悉的修長身影正抬腳從殿裡出來,身上還穿著那件她無比熟悉的外袍。

    蕭灼吃了一驚:「潯世子?」

    第18章

    景潯正在跟旁邊的一位年長的僧人說話,看見蕭灼眼中卻似並沒有多少驚訝。旁邊的僧人不知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笑著雙手合十朝二人微微一禮,轉身去了偏殿。

    蕭灼目送那僧人離去,眼神回到景潯身上,微福了福身,「這麼巧,潯世子也來上香?」

    這人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可不像是私下裡經常光顧寺廟的人。

    景潯走下兩步台階,聲音和煦道:「閒來無事,便來求個清靜。」

    隨著景潯的走近,蕭灼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衣服上。

    方才離得遠,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或許只是顏色樣式相近的一件衣服,現在湊近了看,她才確定這真的是同一件。

    因為左邊袖子下那一道明顯的褶皺,就是她自己的傑作。

    誠然,侯府里是有專門的洗衣房的,裡頭的下人平時負責全府中人衣物的清洗。

    蕭灼原本也想直接將衣服一併送去,可是一來那天經蕭肅說了那話後,也提醒了她。而且洗衣房的下人們最是嘴碎,看到其華軒送來的衣服里有男子衣物,可不會管什麼具體原因,一傳十十傳百,指不定會被傳成什麼不好的話。二來景潯的身份在那兒,要是給洗壞了,那可就完了。

    蕭灼思來想去,反正這衣服上也只是沾了一些灰,索性自己打了水搓了一通。

    可惜她只考慮到了別人失手的可能,卻沒有考慮到自己從小到大十指不沾陽春水,又怎麼會洗衣服這種高難度的事。

    景潯的身份,衣裳的料子都是及其上等的,好看,但是脆弱,一番下來,衣裳上的灰塵是沒了,可是褶皺卻是怎麼也抹不平了。唯一慶幸的是,大多在袖子裡側,不易發現。

    蕭灼硬著頭皮將衣裳給人送了回去,心裡其實並不太覺著會被發現。畢竟勛貴人家一件衣服只穿一次的大有人在,景潯一看就是個講究的。當時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蕭灼後來覺著應該是心裡不大高興又不好表現,所以隨口一說,就算她還回去也不會再穿了。

    這麼想著,蕭灼心裡才鬆了口氣,萬萬沒想到,竟然翻車的這麼快。

    蕭灼盯著那一小處翻出來的褶皺,差點從臉紅到脖子根。不用說,發現是肯定得了。

    蕭灼盯著景潯的衣服盯的太過專注,景潯也順著蕭灼的眼神移回自己身上,眼底眸光微動。

    「怎麼了?」景潯出聲道,尾音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揚。

    這聲疑問將蕭灼的思緒猛地拉回,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景潯語氣里的那一絲輕快,而是後知後覺自己又一次如第一次那樣,直直盯著人看個不停,羞的簡直將找個地縫鑽進去。

    怎麼每次只有她和景潯兩個人的時候,她都會失態,真是丟死人了。

    蕭灼乾笑兩聲,隨即端正態度:「無事,只是這衣服,下人毛手毛腳的,怕是淨洗的不如世子府上利落,」既然已經被發現,還是得主動道歉賠禮才好。

    卻沒想到景潯低下頭看了一眼,輕飄飄來了句:「無事,挺好的。」

    蕭灼一愣,認真的?莫不是反話吧?

    蕭灼微微抬眼看著景潯,見後者神情的確不像是在反諷,勉強鬆了口氣。行吧,也難為他不計較了。

    其實仔細想來,從第一次見,景潯給自己帶路,再到畫舫上在她快摔倒時扶她,人家都是在幫她來著。反倒是自己,許是景潯在人多的時候總是神情冷淡,且自己在他面前總是出糗的緣故,才讓她覺得景潯很難接近

    其實這位世子,應該,還挺好相處的。

    想通了這一點,蕭灼心裡舒坦了不少,再看景潯身上的這件衣服,神情也就沒那麼尷尬。同時一想到這是自己洗的,反而還有一種她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

    蕭灼及時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是決定快些將這事揭過,禮貌道:「潯世子不介意就好,那就不耽誤潯世子時間了,我先進去了。」

    景潯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勾起,與蕭灼擦肩而過,下了台階。背過身後,景潯另一隻手輕捻了捻衣服上的褶皺,唇邊笑意輕淺。

    待景潯走出幾步後,蕭灼舒了口氣,抬腳進了大殿。

    靈華殿裡的師父剛好就是她上次來供奉長明燈時接待的那位小師父。既然是熟人也就不用鋪墊太多,小師父聽蕭灼是來給長明燈添油的,動作很是嫻熟地為蕭灼記名續上。

    續好後,蕭灼燃了三炷香,恭恭敬敬地在佛前拜了三拜。

    因著存了些其他的心思,蕭灼刻意多逗留了一會兒,與小師父閒談幾句,又求了個平安符,才起身出了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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