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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7:57 作者: 似良宵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再和蕭嫵說過一句客氣之外的話。
宴席結束後,蕭灼送走了趙攸寧,藉口身子不適回了自己的其華軒,大門一關,悶頭躺到了床上。
方才人聲吵鬧,且又交到了新的朋友,那些情緒還不曾冒出來,如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蕭灼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順著眼角滑落,隱入鬢角發中。
明明才過了半天時間,她卻覺得好像過了半年。
今天早晨她還安慰自己不過是一個夢境,轉眼便一幕幕真實的發生在眼前,讓她就這樣接受對自己好了這麼多年的姐姐其實是笑裡藏刀,就這樣推翻她多年的相處下產生的全部認知,怎麼可能有那麼容易?
像是與蕭肅說的欄杆的蹊蹺,以及花廳內說的昭示主權一般的話,現在想起來,都像是那種情境下本能的應急反應,甚至還有些恍惚,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這種反噬般的窒息感覺便鋪天蓋地的淹沒過來。
事已發生,就再也無法安慰自己是假的,即使只是這一件,她也知道她與蕭嫵已再無法拔除嫌隙。
況且這一件既然是真的,那後面那些若也一一應驗怎麼辦?還是說她已經改變了初因,那後面的便會朝著不同方向發展呢?
蕭灼只覺得額間隱隱作痛。從前她的世界裡,單純的只剩下詩書趣事,如今這一樁樁帶著懸異的事,無疑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
睜著眼睛茫然地出神了一會兒,蕭灼坐起身,朝著門外道:「惜言?」
惜言應聲推門進來,「奴婢在,姑娘可有什麼吩咐?」
「你去準備一些進香要用的東西,明日與我要去一趟靈華寺。」
惜言應了聲「是。」疑惑道:「姑娘是要自己一個人去?」
蕭灼頓了一下,她沒出過門,今天之前定是會想求蕭嫵與她一起的,只是現在……
蕭灼第一次覺得這府里空的很,大概就是別人常說的孤獨。不過隨即她又想到了趙攸寧今天裝頭疼的模樣,那種感覺便瞬間沖淡了不少。
「嗯,我都這麼大了,難不成永遠要別人陪著?明日我去回爹爹,讓爹爹多派些熟悉路的人跟著即可。」蕭灼道。
惜言點點頭,「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吩咐完,蕭灼躺回床上,許是今天的確累過了頭,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難得的一夜無夢。
翌日,蕭灼起了個大早,收拾完畢便往主院走去,準備和蕭肅說出門的事。
剛到主院門口,正好碰見蕭肅帶著護衛準備出門。
「爹爹早。」蕭灼上前行了個萬福問候道。
蕭肅見是蕭灼,臉上帶著些笑意停下了步子,「是灼兒,這麼早找為父可是有事?」
蕭灼也不拐彎,直接道:「是女兒見今日天氣晴好,想去靈華寺上柱香,特來與爹爹說一聲。」
蕭肅想了想,點頭道:「也好,你久不出府,如今也該多出去走走。只是安全為重,去和程管家說一聲,多安排些熟路的隨從跟著,申時之前務必回來。」
蕭灼行禮道:「是,謝謝爹爹。」
蕭肅伸手拍了拍蕭灼的肩膀,「行了,有什麼事吩咐程管家,爹爹急著進宮,先走了。」
話落,便帶著隨從急匆匆地抬步走了。
蕭灼看著蕭肅的背影有些不解,今日本該是休沐日才對,爹爹怎的這麼著急?
看著現在一旁的程管家,蕭灼道:「可是出了什麼要緊事,爹爹怎麼這麼早就急著進宮?」
程管家道:「具體的奴才也不知,不過聽說是那位小乾王可能今日歸朝。」
小乾王?蕭灼想起昨日聽到的孟餘歡和蕭嫵說的話,似乎這位小乾王是個什麼很了不得的人物,連皇上都盼著他回來,看來傳言非虛了。
不過不管虛不虛,與她反正是沒什麼關係。
蕭灼沒再去探究,道:「怪不得,那就只能勞煩程叔替我準備準備啦。」
程管家是府中的老管家了,面相慈祥和藹,聞言笑眯眯道:「三小姐放心,老奴保准給你安排妥當了。」
蕭灼甜甜笑著道謝,吩咐惜言拿了東西,出門上了馬車。
這次出門,蕭灼到底還是沒有帶上惜墨。
她不會因為還未發生的事情開罪與自己信任的人,但同樣的,她也不能確定惜墨會一直如現在一般讓她放心信任。畢竟她也不想一次又一次直面最信任的人的背叛。
惜墨陪了她這麼久,她會儘自己的能力護她周全,年紀到了便給她一筆錢還她自由,或許比待在她身邊要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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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華寺是大鄴朝最負盛名的寺廟,位於京城城郊的靈華山上,單程約莫一個半時辰。
說來也奇,京城原是最繁華的所在,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即使位於城郊白日裡也少不了喧鬧。
可這靈華山周圍卻跟有什麼屏障阻擋似的,偏偏鬧中得靜,上了山後仿佛進入了另一片天地,城內的吵鬧喧譁一概遠去,滿心滿眼只剩下了藍天綠樹和清脆鳥鳴。偶爾能聽到坐落在近山頂處的寺廟內傳來的和著梵音的鐘聲,直叫人整顆心都靜了下來。
蕭灼將馬車停在了半山腰,帶著惜言和隨從順著石階徒步走了上去。
蕭灼雖是第一次來,卻不是第一次聽說,以前娘親還在的時候便經常來上香,聽娘親說裡面有一位遠靈大師看人斷事極准,極有聲望,連當初蕭灼八字輕,體弱,及笈前不可出府也是這位大師所批,如今她的身上還帶著這位大師所贈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