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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6:54 作者: 霧下菘
    她溫和的說,「我下課就來找你,好嗎?」

    少年眼睛頓時亮了。

    下課後,虞鳶回宿舍放書包,申知楠很少見她這個時間點出去,「鳶寶貝這個時候出去?」

    「去星朝家陪陪他。」虞鳶說。

    「他家?」

    虞鳶點頭。

    「那你今晚還趕得回來嗎?」

    「離學校不遠的,走過去就幾分鐘。」

    「靠,這還是小少爺啊。」申知楠是本地人,對這房價是心知肚明的,「這他媽,這附近的房價,我傾家蕩產,就能買得起半個廁所。」

    葉期栩說,「這一看不就知道了,看氣質看那模樣,怎麼也不像普通人家的。」

    虞鳶平時很少討論這方面,她收拾著書本,只是笑笑。

    「他怎麼這麼黏你。」申知楠感慨,「就在你面前奶得要死。」

    「真的,看都人心都化了。」她說,「弟弟真的蠻好的,男人這玩意兒,年齡越大越狗,以後我就想找個小奶狗談,對你好還真心,又年輕身體好,沒錢我也認了。」

    「他從小就這樣。」虞鳶說。

    其實,現在的謝星朝,和小時候,沒有變化太多。

    「不過,鳶鳶以後你吃得消嘛,這種精力旺盛的纏人小狼狗……」葉期栩嘀嘀咕咕,「看他對你這黏勁兒,這一天得要多少次啊。」

    申知楠哈哈大笑。

    虞鳶先是愣住了,反應過來後,腦子一嗡,一張雪白的面孔瞬間通紅。

    她手裡拿著的書差點都掉了,羞惱道,「你們不要說了。」

    她覺得連想一下,她們說的那些,簡直都是難以接受的褻瀆——褻瀆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暫且先不提她,謝星朝聽到了,肯定也會覺得噁心反感。

    眼見虞鳶確實是羞惱了,倆人也閉嘴了,不再開這個玩笑。

    虞鳶收拾好了書本,她是個時間計劃安排很嚴密的人,本來晚上是準備好了,要背單詞看論文,現在乾脆把要帶的書都一股腦帶上了。

    她擔心謝星朝的精神狀況,白天那異常的一幕,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句,『因為做噩夢了』可以解釋的。

    走在京大校園裡,此時,依舊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吹著晚風。

    路上,虞鳶意外接到許奪夏電話。

    那邊聲音活力十足,「寶貝兒,最近過得怎麼樣?」

    虞鳶,「和之前差不多。」她彎了彎眼,「你怎麼忽然想到打電話給我了?」

    「害,我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傻逼老弟,就許遇冬,也去京州上大學了。」

    虞鳶想到了暑假時見到的那個雞窩頭少年,忍不住笑了,「那還不錯呀。」

    「我爹出了一大筆錢,暑假打了他三頓出氣。」許奪夏說,「我忽然想起來了,就想到給你打個電話,反正你在京州也近,他敢皮癢鬧什麼事情,你幫我過去打他一頓。」

    虞鳶,「……」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夏夏,你家弟弟……之前有過叛逆期嗎?」

    「他每天不都叛逆期。」

    許奪夏還是正經答了,「小男孩不都那樣,我記得最過分的是十四五歲的時候,簡直要上天,在外頭交了一幫不良少年當朋友,成天在外混。」

    「你是不知道他們都搞出過些什麼。」只有你想不到的,沒他們做不出來的。

    許奪夏說了一大堆。

    天邊飄過一朵雲,虞鳶心情,也忽如其來的,鬆了下來。

    很正常是麼。

    白天見到的,謝星朝那般異樣的模樣,雖然時間很短,足以讓她想起很多事情。

    謝星朝剛離開虞家時,她完全不想相信流言裡的那個人是他,謝星朝會做出那些事情——直到那天親自親眼看到。

    謝星朝不知道她看到了,卻也沒有避諱,主動提起過,也誠懇的解釋過原因。

    虞鳶也試圖說服過自己,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哪個長大過程沒和人打過架?

    其實,細想下去。

    究其根本,她害怕的不是打架,只是那個神態極為陌生,判若兩人的謝星朝。

    她在本能的抗拒,再進一步想下去。

    虞鳶告訴自己。

    只是因為叛逆期,是她過于敏感,想太多。

    許奪夏也這麼說。

    虞鳶輕輕呼出了一口氣,想到了平時溫順聽話的少年,心裡不安逐漸散去。

    都是陳年舊事了,誰沒走過一點歪路呢?

    那時候,沒人陪在他身邊,沒人可以開導他,只要之後,他再也不走歪,順順利利的長大成熟,就好了。

    夕陽西下,謝家門已經近在眼前。

    虞鳶知道密碼,謝星朝也說過她隨時可以來,但她想了想,並沒有擅自開門,而是先給謝星朝發了個簡訊。

    很快,門打開了,「鳶鳶?」

    屋內透出一絲冷氣來,顯然正開著空調,九月還帶著夏天的餘熱,室內明顯涼爽舒適很多。

    「好些了麼?」她看他似乎是剛睡起來,黑髮有些凌亂,神情也略微懨懨的。

    少年悶悶的搖頭,「睡不好。」

    「昨天做了一晚上噩夢,心情很差。」他垂著眼,抿唇看向她,「當時,腦子都不清楚了。」

    「沒事。」虞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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