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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6:54 作者: 霧下菘
——來自鳶鳶。
他心情忽然就明亮了起來,乖巧的回了個,「嗯,晚安。」
那邊沒再有消息了。
如果換做以前……
少年睫毛垂下,看著窗外的月亮,面上表情隱去。
*
回到宿舍後,洗漱完,虞鳶出宿舍去了走廊。
外頭人不多,有坐在樓道間小聲背書的女生,虞鳶找了個僻靜角落,給沈琴打了個電話。
「媽……」她糾結了一下,大概還是把白天遇到謝星朝的事情告訴了沈琴。
沈琴驚訝得合不攏嘴。
「我們都不知道這事兒,當時報志願那會兒,你爸和你謝叔叔聊過一次,他說也不知道星朝報了哪裡。」沈琴說,「他說那孩子主意大,他已經早管不了了。」
虞鳶微皺著眉,想起謝星朝說的。
——我爸在國外結了婚,已經不管我了。
「媽,謝叔叔最近還在陵城麼?」她斟酌了一下,並沒有直接問。
沈琴說,「好像不在,出國了,你爸說他現在一年基本只有一兩個月回國。」
虞鳶沒再問下去了。
謝星朝生性敏感,小時候更是格外乖張多疑,嚴重缺乏安全感,外人極難以接近。
他和謝崗關係以前一直很僵硬,在他叛逆期那幾年,父子甚至可以說是勢同水火。
如果謝崗真的在國外再婚了,想再修復他們的父子關係,想必會變得更難吧。
她心情很複雜。
雖說,想來也都是他們謝家自己的事情,她完全沒必要再多問,但是……她從小操心謝星朝,過去了這麼久,不知是已經是不是已經成了刻在骨血里的習慣,即使到現在……
「鳶寶。」電話那頭,沈琴的聲音把她喚了回來。
因為是最好的朋友留下的孩子,這幾年裡,謝星朝眉眼又越發肖似早逝的母親,沈琴一直很疼他,幾乎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驚訝過後,自然是替他高興。
她交待虞鳶,「鳶寶,那你大學還是要看著點星朝,這個年齡的男孩子都愛玩,你看著他點,不要讓他把路再走歪了。」
虞鳶回過神,應了聲,「嗯。」
掛斷電話後,她稍微整理了下心情。
說實話,她和謝星朝之間,並沒有鬧出過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最多是她單方面的不解和失望。
而現在,謝星朝靠自己的本事考到京大來了。
她似乎也沒有失望的道理了。
虞鳶有些頭疼。
她生活一貫簡單,人際關係也一向簡單穩定,謝星朝可以說是她這二十年生命里出現過的最大的不確定因素。
她現在拿捏不准,到底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謝星朝。
還像小時候那麼親密,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但是就這麼不管不顧了,也是不可能的。
他小時候就已經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在她面前撒嬌,也從不吝嗇於對她撒嬌。
她心軟,他自然也知道她這點,謝星朝在她面前從來都不強勢,乖巧幹淨得像是一汪可以一眼見底的湖泊。
虞鳶嘆了口氣。
第二天,新生正式開學。
虞鳶也開了學,大三是她專業課密集程度最恐怖的一年,零散下來七八門專業課,隨機過程動態優化偏微分方程……都是些費腦子的課程。
這一年績點對保研格外重要,虞鳶前兩年綜合排名在系裡前三,只要這學期不掉得太過分,保研基本上很穩了,但是她做事一貫認真,也是真的喜歡自己專業。
所以一開學,她認認真真在宿舍預習了一晚上偏微分方程,準備好了第二天的新課內容。
數學專業課大多在上午,申知楠一覺睡到太陽全出來了,虞鳶洗漱完,見她居然還沒起,在她床位梯子上敲了下,申知楠垂死病中驚坐起,一個鯉魚打挺,慌忙起來洗漱。
虞鳶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乾淨了,把平板和筆記本放進書包里,清清爽爽,邊看英語新聞邊等著她。
開學第一周的第一個周一,滿課。
倆人在外頭上了一天的課。
下午,上完編程課,從機房回來,申知楠有氣無力的問,「今天不是新生報導?」
虞鳶,「好像是吧。」
「你弟咋樣了?」
虞鳶,「……」
她從書包里拿出手機,一看,頭皮輕微的一炸,居然有十餘個未接來電,都是謝星朝打來的。
虞鳶上課時手機都會靜音,今天一整天實在太忙,所以都沒看手機。
「哇,你這也太冷淡了。」申知楠說,「人家多乖啊,估計就想你去看看。」
京大,新生報導的廣場附近,謝星朝單肩背著包,她依舊沒有接電話。
他站在那裡也很是惹眼,獨自站那兒那麼久,來搭訕的已經有過三四個了。
手機徹底沒電關機了,他冷著臉,把手機揣回兜里,離開了。
京大男女生宿舍是不讓互相進去的,除了每年新生報導這幾天是特例。
紫竹園門口打開著,不少人逡巡進出。
謝星朝沒吃晚飯,回宿舍時,心情糟透了。
回到527時,他還沒進門,眉心一跳。
虞鳶回他電話時,那邊卻顯示已關機,她知道謝星朝的寢室,左思右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