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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2:33 作者: 榆魚
「我沒有感受。」宋景走進來,看了眼時間:「……吃藥了嗎?」
江寧就一直看著他。
宋景拿藥的動作停了下來,爾後說:「我以為你會來接我。」
這讓江寧大感意外:「我來接你?是因為以前都是我來撈你,所以養成了習慣?」
「不是。」宋景說:「你不是說, 我是功臣麼。」
所以宋景那不該有的期待是建立在這上面的。
他想不僅如此,昨晚江寧說過,讓他待在她的身邊哪裡也不准去, 所以他還是自欺欺人地萌生了這個念頭。
江寧低低笑開:「噢,這樣啊。」
宋景繼續手上的動作了,屋裡歸於平靜。但平靜只持續了短暫的時間,江寧主動撕開了她與宋景之間偽裝的平和:「宋景啊,你說被喜歡的人傷害的滋味怎麼樣?」
「不好受。」
「你會瘋嗎?」
「……」宋景呼吸一窒,江寧這句話讓他心底交集的酸楚盡都消失,取之的又是讓他透不過氣的心疼。
「宋景,我最厭惡的就是你現在的表情。」許是大腦表層還殘留著晚間的愉悅,江寧此時的情緒很穩定,她面不改色地說:「心疼有什麼用?」
江寧說:「你也瘋一次。」
「試試發瘋的滋味。」
……
第二天。
各家媒體都發布了早就寫好的新聞稿。
江寧倚在車裡,慢慢看著事態按照她計劃的那樣發酵。不過她沒有在這事上投入太多情緒,此時讓她感興趣的是宋景。
車停在上海市提籃橋監獄,她和宋景是連夜從蓉城飛去的上海。
提籃橋監獄押被上海市各級人民法院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罪犯,宋林立就在提籃橋監獄服刑。
宋林立入獄的四年來,這是宋景第一次去探監。
探監室,宋景面無表情地等著宋林立到來,沒過多久,玻璃對面的房間門被打開,帶著手銬的宋林立在兩名獄警的押解下出現在他面前。
宋林立看了宋景有些意外。
宋景卻沒有看他,等宋林立坐下拿起通訊電話後,他才拿起電話。
「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宋林立在電話那頭問。
剎那間,宋景對宋林立的芥蒂消失地無影無蹤。
喉結微動,宋景說:「打架。」
「又打架。」松立的董事長早沒了威風,以往訓斥不聽話的兒子的語氣是恨鐵不成鋼,現在是深深的無奈。
宋景沒有接話,宋林立也找不到話說。
父子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宋林立問了一句:「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宋景鼻頭一酸,他不想和宋林立聊這些,話鋒一轉說:「我有別的事要告訴你。」
「哦,什麼事?」
「我……」宋景沉聲說:「我在盛寧就職。」
「……」
宋景沒聽到宋林立的聲音,一仰頭,宋林立滿眼的不可置信。
記憶里的父親蒼老了許多,一激動雙唇翕動,渾身顫抖。
他終於聽到了宋林立的聲音。
「盛寧?江寧?」
宋景幾乎不敢看宋林立的眼神:「是。」
「你瘋了嗎?」宋林立倏地站起,獄警見他情緒激動,上前按住他,咆哮聲順著電話線路傳進宋景耳中。
「你知不知道松立破產全拜江寧所賜!我被江寧騙了!」
「我知道。」宋景說:「我在贖罪。」
「贖罪?」宋林立懷疑自己的耳朵:「贖什麼罪?」
「你用了什麼方式對待……」
宋景這話沒說完,宋林立就聽不下去了:「松立破產了,我一手建立的王國毀在一個丫頭片子手裡,現在我唯一的兒子說要贖罪?贖什麼罪?行業打壓的罪嗎?」
終於,宋林立再次用看廢物般的眼神看著宋景。
宋景迎上他的視線,探監的時間在沉默的對峙中流逝。
獄警要帶走宋林立,宋林立終是惋惜:「能把松立搞垮,你在她身邊討不到好。」
這句話不是宋景想聽的,但無法否認,這是一句來自父親的良言勸告。
宋景從監獄走出來回到車上。
江寧看了眼時間,「聊得很多?」說到這裡,她笑了:「父子沒有隔夜仇是真的。」
好歹和宋景當過朋友,江寧知道宋景和宋林立之間的矛盾。
早期的松立是『夫妻作坊』,只是在松立步入正軌的那段時期,宋林立既是為了松立也是嫌棄糟糠妻,他做了大部分渣男都會做的事,和原配離婚與對自己更有幫助的富家小姐二婚。
宋景的母親分到了15%的股份,除此之外一無所有,就連宋景都是判給宋林立的。
對於宋林立來說,他的人生平步青雲。而對於宋景的母親來說,糟糕透了。
每個人的承受力各不相同,例如宋景母親這樣的打擊,有人會熱烈地回擊,有人會拼個你死我活,而她選擇了結束生命。
自此後,宋景對宋林立就有了恨意。
宋景的恨體現在他的叛逆。
不了解他的人,只當宋景就是紈絝做派,成天惹是生非給宋林立添堵。而據宋景本人口述,這個秘密他只對江寧一個人說過。
作為唯一了解宋景的江寧,對於宋景的行為的評價早就從同仇敵愾變成了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