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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2:33 作者: 榆魚
    宋景怔愣片刻,聲音發啞:「什麼?」

    張晟抬了抬頭,目光落向緊閉的隔間門。

    宋景心跳一下就漏了幾拍。

    菸灰都忘記了撣。

    張晟小心翼翼地說:「小江總在裡面呢。」他表情可以用愁雲慘澹來形容了:「像是來找麻煩的,那個氣場……特別是當小江總看到她那個藥箱,那個眼神,兄弟我當場嚇尿。」

    張晟這句話其實有點求安慰的意思,但他沒有收到宋景的任何安慰。

    因為宋景已經三五兩步走到了隔間門邊。

    張晟說:「阿門。」

    他估計宋景今晚不會走了,發了條『兄弟先走了』的消息給宋景後,拉上了捲簾門,開溜。

    這邊,宋景站在門邊。

    他正要推門,隔間的門就從裡面被拉開。

    然後兜頭被大紅鈔票打了一臉,鈔票飛揚下,江寧臉上沒有一絲情緒。二十萬現金放在一個20寸的拉杆箱裡,江寧一把一把地朝宋景臉上砸去。

    兩人沒有任何交流,二十萬現金,足足花了七、八分鐘江寧才全部砸完。

    地上全是錢,江寧皮笑肉不笑:「你是我什麼人?我需要你來幫我賠車?」

    宋景臉上被刮地生疼,動了動嘴皮,但最終什麼解釋都沒有。

    江寧砸完了錢,再說第二件事。

    「知道我是神經病了?」江寧看著宋景,他臉上的表情,他眸中醞釀的情緒都讓她覺得噁心:「所以現在悶不做聲是愧疚?是憐憫?是可憐?」

    她把屋裡的凳子朝著宋景狠狠地擲過去。

    宋景沒躲。

    凳子砸在他胸膛上,然後重重落在地,四分五裂。

    猶如他現在的心情。

    「江寧,我……」

    啪——

    清脆的一聲,江寧這一耳光打得宋景偏過頭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這耳光聲中支離破碎。

    江寧看著他:「你是最沒有資格用這種眼神看我的人。」

    第18章 018      ……

    宋景挨過的打不少, 宋林立收拾他時會用上皮帶,皮帶不長眼尾端經常會甩到他臉上,可從來沒有一次, 讓宋景覺得臉上是那麼火辣, 這種灼熱的疼痛一直傳到了他心底。

    他又繼續默不作聲,江寧始終看著他。

    視線之中,宋景臉上掛了彩,看得出來他剛剛經歷了一場鏖戰。大概是喝了酒,沒法自如地控制眼裡的情緒。

    江寧似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情感的煉獄。

    「宋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倒胃口。」她的聲音一字一句,『倒胃口』三個字尤為清晰,也冷得像冰碴,「滾吧。」

    她與宋景擦肩而過, 靠近宋景的時候,鼻尖是濃烈的酒精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剛到門邊,手腕忽然被攥住。

    江寧漠然開口:「放開。」

    手腕上的溫熱立即消失, 但留有燙人的餘溫。

    「江寧。」宋景終於開了口:「你可以罵我。」

    抽了口濁氣,宋景說:「也可以打我。」

    本來要離開的江寧,聽了這句話停止了腳步。她又怎會不知道宋景想要什麼,宋景不敢奢求原諒,他卻想要一個良心好受。

    江寧忽然笑了下,轉過身看著宋景:「想要心安?」

    酒精遲緩了宋景的思維能力,他還沒來得及答,江寧的笑容慢慢放大:「你憑什麼?」

    宋景凝視著江寧, 一向沉穩的聲線在此時顫了幾顫:「我做錯了,我欠你的。」

    「好啊。」江寧笑意不減:「你對躁狂症了解多少?俞子言給你說了多少?」

    雖然大腦一片混沌,但宋景知道這個問題不能回答, 他抿唇沉默。

    江寧對他的沉默不以為然,甚至體貼地啟唇解說:「躁狂症患者,易激惹、基本沒有控制衝動的能力。在判斷力受損時會做出非理智行為,比如傷人、毀物,以及……」說到這裡,江寧踮了踮腳,骨肉均勻的雙臂攀上宋景的脖頸,她湊到宋景耳畔,先是輕輕吹了一口氣爾後才慢慢說:「亂性行為。」

    感受到宋景的身體僵硬。

    江寧滿意地鬆開他,然後開始解褲子的紐扣。

    她穿得很簡單,T恤牛仔褲和帆布鞋。

    明明是青春洋溢的裝扮,落到她身上卻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解開紐扣後,她抽出堪堪別在褲子裡的上衣,不等宋景反應,她已經把上衣脫了,然後雙臂背在身後要去解胸罩扣子。

    宋景拽住了她,聲音痛苦:「阿寧……別這樣。」

    「你不是要心安嗎?」因為宋景鉗制住,她沒辦法再繼續下去,語氣沉了不少:「你幫我紓解狂躁,不也是心安的一種辦法嗎?」

    「阿寧。」

    「宋景!」江寧的耐煩心告罄,臉上的笑容殆盡:「做還是不做?」

    她看著宋景,宋景一直凝著自己。

    小隔間裡是死一般的沉寂,像是一潭死水無論投下多少巨石都掀不起波瀾。可明明氣氛已經搞成這樣了,那些曖昧的詞彙也用最原始的直白詞彙說出,可宋景臉上有且只有難言的苦楚。

    江寧一早就知道,宋景會是這樣的反應。

    一把推開宋景,江寧避開那令人無端生煩的目光:「嘴上說欠我,卻不敢和讓松立破產的仇人交合,那樣怎麼對得起家裡人。哈哈哈哈,你的愧疚虛偽得可笑。」笑了兩聲,江寧一把撈過衣裳,攘開宋景:「不做就滾開,做/愛這事我不是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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