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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2:33 作者: 榆魚
    「我在CDIC看賽車。」嘈雜聲中,男音繼續自說自話:「你來一趟,有個人介紹給你認識。」

    「滾遠點,別煩我。」

    江寧繼續纏著綁帶,左手不好使力,她便要用牙齒咬。

    手機里的人聽出江寧的語氣不對勁,估計這人是又犯病了。想到江寧犯病的場景,手機另一邊的人便趕緊要掛電話:「好好好,那你休息,我……」

    在手機一片嘈雜聲中,傳來縹緲的其他聲響。

    -「9號,這位是CDIC的老前輩,打個招呼?」

    -「9號?」

    -「9號!說你呢,宋景!」

    江寧的動作頓了一刻,通話被對方掛斷,靜謐的臥房裡響徹『嘟嘟嘟』——

    她面不改色地把纏好的綁帶解開,繼而起身走向衣櫃隨便取了一件衣服出來。

    ……

    夏季蓉城的夜晚還帶著白日裡殘留的燥熱,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Carrera GT穿梭在城市夜景之中,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最終穩穩地橫停在CDIC賽車俱樂部門前。

    俱樂部的安保立即彎腰上前,想勸這位保時捷車主規範停車,於是小心翼翼地敲了敲車窗,車窗下降,江寧看著手中無法接通的電話,偏頭看向安保:「讓路言滾出來。」

    安保微微怔愣,路言是CDIC的常客,也是俱樂部經理都要親自接待的人物,他們這些領著微乎其微崗位的工資的人也常常閒聊,他們這些人掙一輩子錢,不及路言一晚上的花銷。

    現在江寧的語氣不善,再加上這輛價值7位數的豪車,讓安保嗅到一股砸場子的味道。

    安保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勾了勾,示意同事去請經理來解決,而他留在原地和這位不速之客周旋:「您是路公子的?」

    「江寧。」語氣已經十分不耐了,其中裹著壓抑的怒意。

    安保念著這個名字,三秒後如遭雷擊。

    「江……江小姐,您稍等,我這就去遞話。」安保被這個名字嚇得屁滾尿流,他跑到同事身邊,同事還拿著對講機,安保說:「對講機個屁,你知道車裡的人是誰嗎?還不快進去找路言。」

    恰巧這時,俱樂部經理走了出來。安保立即小跑上前:「哥,是江寧。」

    經理本一副『我看看是哪個牛鬼蛇神來找麻煩』的臉色,在聽到這個名字後,臉色頓變成『哎喲我的媽呀,是閻王爺』。

    經理恭恭敬敬走到保時捷駕駛位旁,彎著腰衝車里的『女閻王』笑:「小江總是來找路公子的?我帶您進去找他。」

    話音落下,一把車鑰匙從里拋了出來,經理手忙腳亂去接。等他接住,車門已經打開了,江寧從車裡鑽出來,離開車內冷氣感受到天地間的熱浪,煩躁地皺了皺眉。

    她這一皺眉,讓周邊的人壓力倍增。經理趕緊招手喚來安保,把江寧丟出來的車鑰匙交給了安保,隨後做了一個『裡面請』的手勢:「小江總,請。」

    江寧走進俱樂部。

    CDIC俱樂部建在蓉城三環邊上,占地很廣有合法的專業賽車道。有時候蓉城的賽車賽事會在這舉行,沒有賽事時這家俱樂部就對外開放,而到了凌晨,俱樂部就會請賽車手來飆一場車,然後邀請俱樂部的會員觀看,算是回饋。

    經理領著江寧到了路言所在的位置,這是個八人座,座位上的本有說有笑的聊天,見到江寧後都噤聲了。

    路言也在其中,他愣了一下:「你不是讓我滾嗎?」

    江寧看著路言身旁人一眼,那人自覺地讓出了位置。路言反應過來後,在江寧落座之前,用手拍了拍真皮椅子,興致高昂地說:「來來來。」

    江寧坐下,路言遞了一根煙過去,又捧著火機,是要替江寧點菸的意思。

    江寧奪過煙和火機,自顧自點菸時聽到不知是誰嘟囔了一句:「看個車,怎麼把這個瘋子叫來了。」

    拇指從火機點火鍵彈起,剛升起的火苗熄滅。江寧順聲而望,目光準確地落在對座某個人身上:「瘋子?指的是我?」

    那人哪敢答,江寧皮笑肉不笑:「瘋子?好聽。以後就這麼叫我吧,我喜歡。」

    江寧是蓉城上流社會裡出了名的瘋批,眾人一時不知道江寧這句話是真話還是反話,只得擺出尷尬的神色。

    路言湊到江寧耳畔:「有個人你一定感興趣。」

    「哪?」

    「看賽道。」

    江寧目光右斜,意興闌珊地打量樓下的賽道。賽道不時傳來猶如野獸嚎嘯的引擎聲,路言下巴一抬:「9號。」

    江寧沒什麼反應,路言有點著急:「9號啊!看見沒!」說著,他還伸手特意指了一下:「瞧見那輛黑色的雪佛蘭沒,人就靠著車門呢,別說你還沒看見……」

    畢竟只是俱樂部舉辦的表演賽,賽車手的裝備沒有專業賽事那麼齊備,江寧看著賽道里的車手們,他們連頭盔都沒戴。她淡然看著,始終情緒平平,路言皇帝不急太監急:「宋景啊!別說你沒認出來!」

    其實江寧一眼就看見宋景了,七年後的宋景褪去了少年時期的青澀,渾身上下的線條少了稚氣後硬朗了不少,特別是身上的狠勁少了雜七雜八的遮擋後全都透了出來。

    路言在她耳畔說:「宋景家裡破產了,他爸進去了,欠的債都落到了他頭上。昔日公子哥,現在淪落到這幅田地,爽不爽?」

    江寧目光一直跟隨著宋景,語氣淡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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