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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0:52 作者: 衾久
蘇燃這會還在車上,打開藍牙後問:「又怎麼了?」
盛盞清踢著門說,「和他說話,我牙疼。」
「不是吧,你這張臭嘴都說不過他?」
「鋼鐵打在棉花身上能贏?」她不答反問。
蘇燃笑到不行,「習慣就好。」瞥了眼時間,「這個點,江開應該已經買好飯了,你呢就先心平氣和地跟他吃頓飯,有什麼事吃完再說。」
話落,盛盞清隱隱聽見外面傳來門鈴聲,咬牙放狠話:「省省吧,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他買的一口飯。」
卻在這時,聽見江開在門後喊了聲「盞清姐,可以出來吃飯了。」
盛盞清開了條縫,剛想回「不餓」,肚子鬧了幾聲,抬頭撞進江開瞭然於胸的笑意里,嘴唇不由緊緊繃成一條線。
轉頭對還處在通話狀態的蘇燃說,「行,這下是臉疼了。
桌上已經擺出兩葷兩素,葷菜被一疊辣椒包圍。
江開不緊不慢地打開最後一個包裝盒,泛光的紅湯上浮著些許粉嫩肉片。
盛盞清視線下垂,呼吸不受控地滯了幾秒,像往喉嚨里強行灌下一大碗濃稠的血,噁心反胃的感覺一下子涌了上去。
她臉色煞白,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捂嘴跑到流理台前,乾嘔不止。
江開愣了愣,走過去輕撫她的背。
盛盞清關掉水龍頭,抽出一張紙擦了擦,臉色慢慢好轉。
在隱晦不明的氛圍里,聽見江開很輕地問了句,似乎是貼著她耳朵說的,「盞清姐,是……懷孕了?」
盛盞清表情裂了一瞬,被他氣笑,一口血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半晌才抬眉看他,「誰給你的勇氣,二十歲就想喜當爹?」
「不是嗎?」聽著語氣還挺遺憾。
除了那碗水煮肉片,這一桌的菜全是照著她喜好點的,盛盞清領情,便耐著性子跟他說,「蘇燃沒有告訴你,我吃不了那種東西嗎?」
她抬了抬下巴,江開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皮微顫,倏然響起的叮咚聲把他即將脫口而出的「為什麼」逼了回去。
是蘇燃發過來的。
【差點忘了告訴你,阿盞雖然喜歡吃辣,但她吃不得那種有紅湯的東西,你可千萬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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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家裡多了個房客,但盛盞清長久積攢下來的習慣也不是一時能改的,比如睡覺不關門。
敞開的房門在午夜十二點前,被晚歸的室友敲響。
似是跑著回來的,江開額角帶點晶瑩,微微張著嘴巴喘氣。
他的來意並不難猜,盛盞清目光在他身上駐留幾秒後,笑問:「蘇燃讓你來查房的?」
他頓了下,點頭。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從他的表情里讀出了答案。
盛盞清驀地鬆了口氣,轉而跟他玩起唇齒之戲,「反派通常死於話多,那你知道老實人通常怎麼死的嗎?」她一字一頓地,「死於知道得太多。」
話里話外的警告意思,讓江開不免皺起眉頭。
他自以為了解她,但今天發生的種種細節,都在證明著一個事實:他與她不過是一個月前才有真正交集的陌生人。她的過去,他從來沒有參與進去。
這種剖析,讓他心頭泛起綿綿澀意,逐漸消退的昏脹感在剎那間捲土重來。
「盞清姐。」他發出了沉默良久後的聲音。
很長一段時間沒等來他的下文,盛盞清耐心盡失,拿起煙盒跟打火機,直截了當地路過他,去陽台抽了根煙。
在她離開不久,飄窗上的手機響了幾聲,江開從混亂的思緒里抽身,拿上手機的同時,輕輕掃了眼屏幕。
「林彥」。
這名字就挺耳熟,記得不錯的話,是朝露那位調酒師。
他唇角繃了繃,又鬆開,等到鈴聲快停的時候,才把手機遞給盛盞清。
盛盞清視線微垂,接起。
那聲餵還沒說出口,林彥在電話那頭幽幽聽見一道年輕的男嗓。
「盞清姐,能借我一個衣架晾衣服嗎?」
作者有話說:
江開:你的心跳很快,吵到我了。
盛盞清:你的嘴巴好欠,氣到我了。
第10章
盛盞清目光倏然看過去,將他從頭到腳搜颳了遍,見他還是那副平淡到無害的模樣,覺得是自己多心,微微點頭後,不再看他。
沒多久,餘光里再次多出一道白T五分棉褲的身影。
他個高,不用晾衣杆,光踮腳就能夠到橫杆,小腿因而繃起,顯出勻實肌肉。
被他拿在手上那件黑T,貼著盛盞清剛掛上不久的純白襯衫,在風裡交纏又分離,最後嚴絲合縫地粘在一起。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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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極必反,氣氛尷尬到極點後反而變得自然。
盛盞清逐漸適應了兩個人的生活,但她和江開的相處模式依舊奇怪。
姐弟不像姐弟,說是情侶又顯得過分彆扭疏離。
但好歹是睡過又愛慕她的人,盛盞清對他的眼光頗為肯定。
周五面試前,向他諮詢身上這套造型如何。
衣服是蘇燃挑的。白色襯衫,胸前繫著蝴蝶結,小香風淺米色外套,同款短裙。
江開眼皮抬起又迅速放下,片刻來了句:「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