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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20:02 作者: 九月輕歌
攸寧就笑了,「可你知不知道,我的哥哥鍾離遠,與我的夫君蕭蘭業,是彼此親口認可的生死之交?」
「不可能!」長公主不相信,也是不肯相信,「這根本就說不通。唐攸寧,你的腦子呢?蕭蘭業哄騙你幾句,你居然就真相信了?」
攸寧笑意更濃,「難不成你以為,蕭蘭業親自操辦我哥哥的喪事,只是為著沽名釣譽?你自以為什麼都知道,其實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再說了,別人也罷了,我哥哥又怎麼會拿這種事跟我開玩笑?這事情是他跟我提起的,蕭蘭業倒是特別擰巴,在那之前從沒點破。」
長公主仍是搖頭,「那麼,蕭蘭業為何坐視鍾離遠在北地那麼久?以他的權勢,早已可以為鍾離遠翻案昭雪。他要是早那麼做,鍾離遠又怎麼會英年早逝?」
攸寧端起茶盞,把杯中餘下的茶用力潑到長公主臉上,「兩面三刀的東西,怎麼到什麼時候你都能怨怪別人?不是你橫生枝節,我哥哥何以會被貶職去到北地?人不在了你開始左一出右一出了,人在的時候便只會裝腔作勢,不曾為他盡一分心力。不准你再提鍾離遠三個字,你這麼骯髒下作的貨色,不配提他。」
長公主非常吃力地用衣袖擦了擦臉。
攸寧卻已沒心情再跟她磨煩:「我想要什麼,已經說了。你看著辦。」她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睨著長公主,「不讓我如願,我會讓你痛恨自己生而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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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寧回到蘭園時,已是夜半。
卻是沒想到,蕭拓過來了,而且已經來了大半個時辰,也不進室內,只在路上來來回回地踱步。
攸寧下了馬車,走到他面前,「不是已經派人告訴你了,怎麼還大半夜的過來了?有事?」
「來看看你。」蕭拓看著她略顯疲憊的眉宇,「走,我送你到垂花門。」
攸寧說好,走在他身側。
「除了來這兒住兩天,沒有別的事要知會我?」蕭拓問道。
攸寧微笑,環顧四下,打手勢,遣了下人才輕聲告訴他:「長公主在我手裡。」
「居然真是你。」蕭拓笑容里有點兒無奈,「提前跟我打個招呼多好,我也能給你打打下手。」
「用不著。」攸寧說道,「臨時起意,想那麼做就做了,陣仗擺得大了,反而可能讓人窺視到端倪,從而嚴加防範。」
「嗯,反正不管什麼事兒,總是你有理。」蕭拓說。
攸寧笑了笑。
蕭拓看著夜色中她的笑靨,心生疼惜:好久了,她便是笑,笑意也到不了眼裡。他攜了她的手,握在掌中,不再言語,默默地送她到了垂花門,離開前才說了一句:「後天我過來接你回家。」
「不用。」
蕭拓睨著她。
攸寧彎了彎唇角,「那麼,好。午間還是你下衙後?」
「下衙後吧,你也能多在這兒待一天,多晾我一天。」
攸寧又笑,這一次,眼中有了些許笑意。
蕭拓便因此好過了不少,擺一擺手,轉過身形,緩步離開。
她對他不曾提及的事情必然不少,例如上次進宮後,長公主與皇帝跟她說了什麼,竟引得她暴怒,幾日光景間,就出手把安陽郡主和長公主收拾了。
那麼,她們說的事情一定是與鍾離遠相關的。
他到底要不要探究至交當年與兩女子的糾葛?
念頭一出現他就打消。算了,鍾離不曾與他提及,就是覺得他沒必要知曉,人在的時候他尊重這份兒心思,人不在了,就該更加尊重。
他的當務之急,是照顧好又開始出么蛾子的小妻子,順著她的心思,讓她如願,免她憂患。
接下來,就像攸寧自己說的,她行事的章法就是沒章法:因著長公主觸怒她的那番言語,她也不急著要那些人員名單了,讓手下變著法子的收拾長公主一段日子,先把她那口氣順過來再說。
蕭拓對攸寧還算是言出必行的,隔天跟老夫人打過招呼,說自己讓攸寧白日裡辦點兒事情,晚間接她回家。
老夫人瞪了他一會兒,說這個當口,你幹嘛還讓她勞心勞力?
蕭拓這才發現,母親對自己的話從來是不會加以分析之後再做反應的,語凝片刻,笑了,說是找個由頭讓葉奕寧多陪她一半日,說說體己話。
老夫人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說混小子,不早說,那這事兒辦得還成,記得下衙後去接攸寧,別一忙起來就忘到了腦後。
蕭拓說不會,晚間一定把您的兒媳婦帶回來。
就為了這麼點兒事情,他特地給葉奕寧安排了個差事——讓她絕沒可能四處閒逛從而被蕭府的人看到——老夫人要是聽說了,一準兒又得摁著他一通數落。
唉,當兒子難,當蕭老夫人的兒子尤其難。
當然,下衙後他第一時間就去了蘭園,接上攸寧回家。母親惦記攸寧,他也真不放心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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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皇帝與遼王著實你來我往地唱了好些出戲:
遼王初聞安陽郡主身死的噩耗,險些背過氣去,之後便是嚎啕大哭。他心疼妹妹真不是假的,要不然,這些年也不會縱著安陽一廂情願的苦等蕭拓,如何也不肯成婚。
接下來,他自然就是跳著腳地想為安陽郡主報仇雪恨,當下就拍著桌子說要造反,由頭都想好了:清君側。他就是可以篤定,這事情一定與蕭拓有關,不是蕭拓自己的主張,也是耐不住唐攸寧的請求,派精良的人手做出了這等傷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