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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18:35 作者: 山有嘉卉
    陳特助那裡收到了無數的電話,詢問這件葵瓣洗的來歷,還有捐贈的目的,根本應付不過來,只好將所有問題都推到了兩日後的捐贈儀式上。

    在外界紛紛討論葉氏此舉有沒有特殊目的之時,沈硯行已經帶著幾口箱子低調現身省博的會議室。

    這次捐贈沒有通知任何的媒體,見證的人只有博物館的管理層和部分館員,拍照的都是館內研究員。

    梁騫館長捧著那幅《郊野圖》熱淚盈眶,他握著沈硯書的手聲音哽咽,「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它,它被別人拍走的時候我還以為又要消失了。」

    頓了頓,他問沈硯書:「拍下它的那位先生呢,怎麼沒有來?」

    他還不知道是顧伯璋拍下的,沈硯書低聲把來龍去脈告知於他,「拍下這幅畫的是顧叔叔,您還記不記得他,滎禹……就是那個和阿行他們一起被救出來,後來又、又自殺了的孩子,顧叔叔就是他爸爸……」

    梁騫聽完,望著桌上的那副畫沉默了很久,遲遲的嘆出了一聲:「唉,造化弄人。」

    沈硯書想了想,有些猜測在心裡起起落落。

    他知道那個時候顧伯璋派出的手下是在和沈硯行互相抬價的,與其說他是不知道競拍的人是沈硯行,不如說他是故意的。

    故意吸引沈硯行和手下競拍,互相抬高拍價,他對這幅畫志在必得,最終會有一個價錢是他給得起但沈硯行拿不出來的。

    他在用這種方式花掉他掙來的錢,那些錢的來路大抵都是不光明的。

    梁館長調整了一下情緒,轉而關切沈硯行的情況,沈硯書笑著告訴他:「情況還可以,慢慢養著罷。」

    「上個周末還有參觀的觀眾問館員,那個高高的,長得很帥氣的義務講解員怎麼不見來了,問了幾遍才知道他問的是阿行。」梁館長笑著說起別的小趣事,本來有些沉悶的氣氛好了許多。

    沈硯書又同他講了一會兒話,梁館長突然想起兩日後要出席的葉氏捐贈儀式,問道:「葉氏的捐贈,你要去看麼?」

    「我就不去了,學校還有課。」沈硯書笑笑,忽然想到,「梁伯伯,您是不是還不知道阿行的女朋友就是葉氏的千金?」

    梁騫還真是不知道這事兒,一時間愣了愣,「……是麼?那小姑娘我也遠遠的看見過一回,原來是葉氏的千金啊,那……這次他們捐贈,和阿行有沒有關係?」

    蕭傳祺那邊的鑑定報告剛剛交上去,結案報告也還沒對外公布,沈硯書雖然知道整件事是怎麼一回事,但卻不知道能不能告訴其他人。

    但他也只是猶豫了一下,蕭傳祺同梁館長也是認識的,他要是想知道,蕭傳祺也會講,更何況用不了幾天,這件事就要對外公布了。

    這麼一想,沈硯書就把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梁館長,其中涉及了二十八年前的舊案,梁館長聽完也只能嘆氣,「沒想到牽扯這麼多……」

    「這裡面的內情到時候未必會對外公布,您別同其他人講。」沈硯書點點頭,又多說了一句。

    梁館長當然知道不能告訴別人,他應了聲好,然後又嘆了一口氣,「唉,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頓了頓,他又關切的問:「那這次過後,阿行他們倆應該不會再有危險了罷?」

    沈硯書點點頭笑了起來,「應該是這樣。」

    從此往後,懸在沈家頭上最利的那把刀就算是拿下來了,隨著葵瓣洗和《郊野圖》交出去,他們換來了可以安安穩穩的一生。

    雖然從前所受的傷害最終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比如馮薪和辜俸清不為外人所知的特殊感情,又比如沈硯行如今註定了不能長壽的身體。

    但無論怎樣,他們的餘生都將是平安的,不必擔心哪一天,又被舊時噩夢糾纏不休。

    沈硯書離開省博時正好是中午,下午沒有課,他想了想,在路邊買了點水果,拎了去醫院探望還在住院得那兩位。

    過了兩天,是葉氏舉辦捐贈儀式的日子,天氣很好,太陽猛烈的照耀著人間,而同樣熱烈的,還有葉氏的禮堂。

    這裡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期待和興奮的光芒,葉銳淵從休息室里走出來,邊走邊問:「沈先生有沒有來?」

    「……沈、沈先生不是在住院麼?」陳特助愣了愣,小聲的反問了一句。

    跟在一旁的劉標倒是接話了,「那天在醫院的時候問了,沈先生說他今天學校有課,就不過來了。」

    葉銳淵嗯了聲,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著,陳特助小聲的問了句,這才知道剛才老闆問的是那位沈先生的哥哥。

    捐贈儀式上接受捐贈的,正是省博的館長梁騫,梁館長在發言的時候,除了感謝葉氏,還在最後特地說明了沈家捐贈八十八件家藏及受人之託捐贈《郊野圖》一事。

    這兩件幾乎是同時公諸於眾,台下的討論聲頓時就變得更大了,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希望提問環節快點到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各路媒體的急切,主持人在葉銳淵短短的三分鐘講話結束之後就立刻宣布可以開始提問。

    第一位提問的是省台的女記者,「請問葉先生,促使葉氏捐出這件堪稱國之珍寶的葵瓣洗的原因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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