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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15:57 作者: 無影有蹤
    她踉蹌了幾步,被季沅一把抱住。一群保鏢護在他們周圍,建起了最牢固的安全地帶。

    安全地帶外,蔡智和他那群爪牙,正被痛毆。

    鐵鏽般的氣息充斥鼻間,傷口太深,鮮血不停滾下,元婉臉色蒼白,疼的控制不住淚腺,眼淚不停往下滾。

    季沅拿出手帕,捂住她的臉,帶著她上車,趕去醫院。

    車內,他的手一直在發抖,低啞的聲音不斷自責道:「是我太大意了……都是我不好……」

    元婉腦袋抵在他胸膛上,疼,就是疼,好疼……

    之前已經昏迷一天身體虛弱的她,經過這一折騰,還沒到醫院,就在季沅懷裡昏過去了。

    元婉右臉上的傷口,從鼻翼蔓延到耳後,又深又長的一道血口,必須進行fèng針。

    季沅守在手術室外,悔恨不已。

    他這段時間把蔡氏逼得很緊,他也猜到黔驢技窮的蔡智可能會去找元婉。如果他安排人把元婉看緊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但他給了蔡智空隙。

    他想讓元婉看到蔡智不堪的一面。

    曾經,他是成功和財富和化身。他重金簽下她,帶著她到處參加活動,做他身邊的知心大哥,帶給她似錦前程,她才會抵抗不了誘惑,做出背叛的事……

    所以,他要蔡智走投無路去苦苦哀求她,去威逼利誘她,他要讓她看清楚,那個男人有多懦弱無能,有多不堪一擊。他要她心裡對蔡智沒有絲毫睡過的殘情,甚至逼視他憎惡他。

    但現在,元婉躺在手術室的病床上,他忐忑不安的守在外面,他是真的後悔了。

    什麼都不能跟小碗的平安健康相比。沒有任何事,能與之相提並論。

    季沅埋下頭,臉上是難以形容的深深悔恨。

    許多後,醫生出來說傷口處理好了,病人正好休息中。

    元婉被推入特護病房,季沅陪在一旁。她已經睡著了,右臉上fèng針的地方用紗布遮掩著,看不到裡面猙獰的痕跡。

    季沅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他埋下頭,額頭抵著她的手背,一遍又一遍啞聲自語,「小碗,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對不起……」

    原本他還打算親自教訓蔡智一頓,讓元婉看著他把那個曾經耀武揚威的男人,像死狗一樣踩在腳下。但他現在什麼興趣都沒了。他只想陪在她身邊,看她快點好起來。

    .

    元婉醒來時,季沅就坐在她身旁。才一睜開眼,那雙燦若繁星的眸子迎了過來,「醒了?」

    元婉動了動,季沅將她扶坐起身。

    「那些人怎麼處理?」

    「綁架、蓄意傷人要承擔刑事責任,我已經安排人把他們交由司法機關。」季沅淡淡道。蔡氏破產已成定局,不管他在裡面還是外面,日子註定很難過。

    「你是故意的對嗎?」元婉突然問道。

    季沅心底一跳,含糊其辭的應聲,「什麼?」

    「從一開始跟蔡家合作,到蔡智從國外回來接手新項目……這些都是你計劃好的,要對付他,是嗎?」

    季沅沉默三秒後,坦然應聲:「是。」

    元婉追問:「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你。」季沅回答的理所當然,「如果不是他不作為,你不會身敗名裂。」

    「只是這樣?」元婉盯著季沅的眼睛問,「那你說一夜夫妻百日恩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季沅顯然不想多談,「你好好休息。」

    元婉氣的拿起枕頭往他身上砸去,「這麼給我潑髒水,還說沒什麼意思!你就是說我跟蔡智睡過對不對!」

    季沅心臟揪起來,沒有應聲。

    這默認的態度,更是讓元婉怒不可遏。她拿起另一個枕頭朝他狠狠砸去,「我跟蔡智之間清清白白,你憑什麼污衊我!」

    她之前的臉色是慘白,現在是陣青陣紫,嘴唇都氣哆嗦了。

    季沅也很惱火。即使他跟元婉日子過的再好,這也是扎在他心裡的一根刺,是他永遠的痛點。

    他不冷不熱道:「你們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我不想再多談。」

    元婉徹底被氣瘋了。她掀開杯子,傾過身,朝季沅撲過去。「小心……」季沅謹慎的接住她。她順勢坐到了他腿上,狠狠捶打他,「你給我把話說明白,我做過什麼!」盛怒之下,眼淚湧出來了,帶著哭腔道:「你憑什麼這麼污衊我!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季沅抓住她的手,被她激動的情緒攪亂了心緒,脫口而出,「我親眼看到你們倆獨處一室,房裡還有你們用過的套,這還有假嗎?」

    剛說完,季沅就發現情況不對。元婉怎麼會跟她爭論這些?她怎麼會說從來沒有對不起他?她這是……想起他了?

    季沅怔怔的看向元婉,還沒來得及發問,「啪----」的一聲,一巴掌迎面而來。

    元婉抽出手,就那麼毫不客氣的扇了他一耳光。

    元婉從季沅身上跳下去,赤腳站在地面上,恨恨的盯著他,「我敢用我的命和希希的命發誓,我從來沒有做過那種事!如果有,我們都不得好死!」元婉氣極了,拉著兒子一起出來賭咒發誓。事情已經年代久遠,她甚至連季沅說的是哪一次都不知道,更無從證明清白。氣極又心慌的她,只能說出這樣的狠話來。

    季沅愣了愣,迅速起身,走向元婉,將她攔腰抱起,放到床上,軟聲哄道:「老婆,我錯了,是我誤會了你。」即使沒有任何證據,她這麼不留餘地的話,也讓他不再有絲毫疑慮。

    「你走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元婉用力把季沅推開,身子一歪,躺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季沅傾過身,湊到她跟前,低低問道:「小碗,你想起我了對嗎?」低柔的聲音隱隱帶著興奮。

    「你這種沒良心的混蛋,我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你!」元婉蒙在薄被裡賭氣道。

    「小碗,是我錯了,不生氣了好嗎?」他伸手試圖拉下被子,她更加用力的攥住。「小碗,你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季沅一邊問一邊在腦海中思索。他很快捕捉到了那一天,就是見劉燕琳的那一天。她從機場回來路上,就開始變樣了。

    他在她身邊安排了24小時跟隨的保鏢,自然知道她跟劉燕琳一起去過醫院。當時他沒多想,也沒多詢問。他以為元婉是陪劉燕琳去的,萬萬沒想到,她會主動去看精神科醫生。而且那位醫生並沒有通知他。

    這意外驚喜的降臨,令季沅興奮的不能自己。他坐到床上,躺下身,用蠻力扯開元婉的被窩,鑽了進去。他伸出雙臂環住她,腦袋抵在她肩窩上,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臉側,喜不自禁道:「小碗……你是圓圓的小碗……」

    「我不是!」元婉還在賭氣。

    「你是。

    「不是!」

    「你是,你是,你就是……」

    兩人就像兩個小孩子吵架拌嘴。

    季沅可不滿足於此,抱了一會兒,他抬起頭,開始親她的臉頰。他捏住她的下巴,轉過她的臉,又堵上她的唇。不容她抗拒,強勢的舌頭抵開她的貝齒,鑽入她口中。

    元婉的硬氣,在他火熱纏綿的攻勢下,化為一灘水了。

    兩人正親著,護士走進來,只見白被單鼓了起來,床外還懸著一雙男人的腳和黑色皮鞋。

    她快步上前,一把扯開被單。一對俊男靚女忘我擁吻的場面,深深刺激了她,連要出口的喝斥都忘了。

    察覺到有人,季沅立馬起身,為元婉攏好凌亂的衣服,又蓋好被子。

    男人一記犀利的眼神掃來,護士這才由目瞪口呆和臉色緋紅中緩了過來。她緊張的結結巴巴吧道,「你……你這麼不好……會影響病人休養……」

    「嗯。」季沅淡淡應了聲。

    床上的元婉毫不客氣開口道:「護士小姐,請把這個耍流氓的男人,從房間裡轟出去。」

    季沅也不介懷,微笑應聲,「好,我回去看看兒子,一天不見爸爸媽媽,他該著急了。」

    「不要把他帶到醫院來,這裡細菌多。就說我出差了,明天回去。」元婉馬上囑咐道。他不想兒子為生病的媽媽難怪。

    「嗯。」季沅點下頭,神色溫柔又篤定,「我有分寸。」

    元婉一聲輕哼。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她的手還在他掌心裡握著。護士小姐在一旁干站著,進退兩難,忍不住開口道:「先生,你還走不走?」

    兩道目光同時向她看去,一道凌厲,一道幽怨。她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說錯話了。

    元婉抽出手,又是一臉嫌棄道:「快走快走!別待在這裡礙眼!」她再次拉起被子蒙住自己。

    季沅無奈的扯扯唇,柔聲道:「那你先休息。我下午過來接你。」

    季沅離開醫院後,首先是去見蔡智。

    門窗緊閉的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此時的蔡智,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季沅絲毫不因為他掛彩而手軟,又是一頓狠狠修理。

    蔡智痛苦不堪的求饒,「誤會……都是誤會……元婉以前的事真的跟我無關……我沒有挑撥她跟蘇源……」他以為這一切都是元婉懷恨在心,煽動季沅對付他。

    季沅將蔡智狠狠踩在地上,皮鞋在他胸口不斷碾磨。他胸腔里的空氣快擠壓出來,五臟六腑像是要一併被擠出來,他痛苦的出聲哀求。季沅冷笑,「你什麼都沒做?你故意在她房間裡放用過的套,讓我誤會……」

    蔡智臉色一變,像見鬼一樣看著季沅,「你……」

    季沅牽開唇角,「我就是蘇源。」

    「怎麼會……怎麼可能……」蔡智一臉難以置信。這跨越階級面目全非的改變,怎麼可能……

    「這世上總有很多想不到的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季沅緩緩蹲下身,手上多了一把擺弄的軍刀,眼神凜冽,「欠下的債,終有一天要還。數倍償還。」

    他手下一個用力,室內響起蔡智悽厲的聲音,「啊----!!!!」

    他像玩兒一樣,切掉他一根手指。接下來是第二根第三根……他的十根手指被悉數切斷,他痛到無法忍受,嗓子撕嚎到破音,身體像砧板上垂死掙扎的魚,不停的顫動著,最終無法承受的昏厥過去。地面上暈開一灘猩紅濃郁的血跡。

    季沅丟下刀,站起身,眼神如地獄修羅般可怕,「這就受不了了?後面還有你受的。」

    .

    元婉當天晚上回家,元寄希看到她臉上的紗布,不停的追問,「媽媽媽媽你的臉怎麼了?」

    元婉回道:「媽媽的臉被貓抓了,過幾天才能好。」

    「媽媽疼不疼?」元寄希一臉心疼的問,好像那傷口在自己臉上。

    「不疼。一點都不疼。」元婉將兒子抱起來,滿心幸福。

    深夜,季沅又要意圖不軌時,被她攔住了。

    「醫生警告過我,這幾天不行!」

    「哦……」季沅怏怏躺在她身側。

    他將她抱入懷中,心裡有很多話,卻不知從何說起。包括今天知道的真相,原來一直以來他都誤會她了。她不曾跟其他男人有過什麼,他卻以為她經不住誘惑……

    他的內心充滿了歉意,可一句對不起,不僅不能表達他的內心,反而讓他覺得自己更混蛋了。

    五年光陰都這樣蹉跎了。現在一句遲來的對不起,有什麼用?

    「那時候,蔡智是不是找過你,跟你說了什麼?」元婉忍不住,率先問道。

    「嗯……」季沅沉沉應聲,「我幾次找你,被他身邊的保鏢攔住,我眼睜睜看著他擁著你離去,接近不了你。」

    元婉錯愕:「我完全不知情……」

    「最後一次,我想去電視台為你作證,他派人攔截我,給我聽偽造的音頻,讓我以為你跟他好了,為了不跟我扯上關係才這麼……」季沅苦澀的笑了下,「後來我想去找你,半路上被追的太緊,出車禍了……」

    「他……他竟然做出這種事!」元婉氣的嘴唇都在發抖,霍然坐起身,胸膛劇烈起伏,「不行,我要去找他算帳!」

    季沅趕忙坐起身,將元婉摟入懷中,撫慰道:「老婆彆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們不是好好的在一起。」

    「哪有好好的……」元婉一下子哭了出來,「如果不是誤會我,你怎麼會那麼狠心,五年都不理我……」

    「小碗……」季沅將元婉往胸膛上貼緊,發顫的手揉著她的髮絲,「都是我的錯。我寧可在痛苦中掙扎,也沒勇氣去面對你。我是個懦夫,一躲躲了五年,讓你跟兒子受了那麼多苦……」他眼眶發紅,拼命遏制著快要掉下來的淚。

    元婉哭的更厲害了,所有的傷心委屈都爆發了,「你那時候為什麼要走……我在氣頭上說分手……你為什麼不哄哄我……你是不是豬啊……哪有女人說分手就是要分手的……你不是很聰明嗎……怎麼蠢的比豬還不如……」

    「可不是,我蠢!我蠢死了!」季沅沙啞應聲。他多蠢,蠢到敏感猜忌,蠢到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不相信,蠢到困在自己狹隘陰暗的世界裡苦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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