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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15:57 作者: 無影有蹤
    「呵……」他苦笑了下,「是挺好,就要成為季太太了。」

    為什麼他求而不得的東西,其他人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從前的蘇源,如今的季沅……他們都比他幸運。

    當年那一場暗戀追逐,耗盡他所有的感情和心血。即便他條件優越,費盡心思,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她。反而將她推倒一個極其不堪的男人懷裡。她是他未完成的夢,是他心裡的一抹殘影。

    前陣子關於她的新聞甚囂塵上,他也看了那些報導。當年他因為私心,對流言處理不當,導致她蒙冤過了這麼些年,他心裡既心疼又愧疚。

    那次直播訪談,他看著她在鏡頭前柔弱又堅強,經過五年依然美麗如初的臉龐,甚至產生了一股瘋狂的念頭,只要她願意,他願意為她拋妻棄子。

    正巧家裡產業有變故,需要他回來助力。他來到這座城市,關注起她的情況。

    沒想到,還未等他找機會跟她正式見面,兩人以這樣的方式相見。她成了金融大鱷季沅的女人。季沅是他們這次打翻身仗的重要金主。

    蔡智笑得有些苦澀。出眾的女人,從來不乏男人青睞。

    蔡智眼裡是難以掩飾的惆悵感傷,元婉別開臉不看他,淡淡道:「我們回包間吧,不要讓人久等。」

    她邁步就走,蔡智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臂,「抽個時間單獨聚聚?」

    「再說吧。」元婉言語敷衍。

    她正要拉下他的手,蔡智道:「你還記得蘇源嗎?」

    元婉身體一僵。

    「有些關於他的事,我想跟你聊聊。」蔡智觀察著她的神色。

    「……什麼事?」

    「他臨終前見過我一面……」在元婉全身神經都崩起來時,蔡智恰到好處頓了下,說,「我們約個時間單獨見面,我們好好聊聊蘇源的事,怎麼樣?」

    元婉沉默了三秒,點下頭,「好。」

    蔡智要了元婉的電話號,滿意的鬆開手。

    從前她對蘇源的愛,讓他憎惡。如今她依然惦記著蘇源,他卻覺得心裡平衡了點。至少,季沅也得不到她的心。

    兩人相繼回到飯桌上,一切如常。

    飯後,季沅跟蔡氏一家道別,帶元婉離去。元婉在酒桌上喝了些酒,面色發紅。季沅將元婉攔腰抱起,一路抱上了車。

    車內,季沅摟住元婉的小腰,低下頭,腦袋壓在她肩上,低聲絮語,「老婆,你跟蔡智以前是怎麼認識的?」

    元婉心裡還在想著蔡智跟她說的話,蘇源臨終前見過他一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聊了什麼……她不停想著關於蘇源的事,對身邊的一切心不在焉。季沅抱著她接連叫了幾聲老婆,她都沒反應。

    季沅眉頭微蹙,眼裡閃過一抹暗色。

    他抬起頭,將元婉將椅背上壓,俯下身,堵住她的唇。

    元婉腦子裡還想著她的初戀,男人強勢灼熱的吻突然間就把她拉回了現實。

    她瞪大眼,看著眼前的季沅……親她的是他,一個莫名其妙闖入她生命的男人……

    不經意間,元婉對自己和季沅都產生了極度的排斥。

    她伸出手,用力推阻著季沅。可她的力氣哪裡是季沅的對手,他一隻手鉗制住她的雙手,反剪到她身後,另一隻手熟練的放肆……

    元婉氣的亂蹬,他的嘴巴轉移到別處時,她啞著嗓子控訴:「你把我當什麼了?隨時隨地想做就做的性奴隸嗎?」

    季沅動作頓了下,抬起頭看她。她眼裡蒙著一層屈辱的水光。

    他深吸一口氣,為她攏好衣服。

    前面的司機始終心無旁騖穩穩噹噹的開著車。

    季沅看向窗外,暗自攥緊了手掌。無論她跟蔡智過去有什麼牽扯,這一次,都將徹底灰飛煙滅。

    元婉移到車子另一側,距離季沅最遠的地方,環住自己,貼著車窗。

    車內氣氛冷凝。兩人思緒各自紛亂。

    .

    幾天後,元婉在季沅出去辦事時,赴了蔡智的約。

    西餐廳內,環境優雅,光線幽暗。蔡智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這世上美女很多,他也見過不少,但只有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最特別。他以為他已經淡忘了,突然再見她,那種悸動再次浮上。

    「蘇源見你幹什麼?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元婉坐下沒多久就切入自己關注的主題。

    桌上的香檳美酒精緻料理,她提不起絲毫興趣,甚至沒有胃口去吃。

    蔡智沉吟片刻道:「他當時特地來找我,告訴我你是無辜的,他說願意為你作證……」

    元婉咬住唇。

    「可我還沒展開進一步行動,他就遭遇意外離世。由於他的死,輿論洶湧膨脹,導致失態失控……」蔡智聲音變低,「婉婉,這些年我一直都想跟你說對不起。當年我初出茅廬,進入傳媒行業,自以為是,控制力不夠,讓你蒙受這場不白之冤五年多……」

    元挖拿起桌面上的紅酒,喝了一口,像是要壓抑著什麼。

    片刻後,她說:「為什麼當年你沒有告訴我?」

    如果他告訴她,她也不會誤會圓圓這麼多年……

    蔡智說:「原本是想把事情處理好,還你清白。後來,蘇源出了意外……我怕你知道真相,會更加自責,難以承受。當時你的精神狀況不太好。」

    元婉盯著蔡智,臉色發青,嘴唇都在發顫,「他為我做那麼多,你憑什麼剝奪我的知情權?」

    蔡智低下頭,「抱歉,當時怕你走不出來……現在看你過的很好,我也放心了。蘇源他,真的很愛你。對於他的死,我很遺憾,也很難受。」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元婉豁然起身,哽咽著道。她的雙手緊緊攥起,克制著胸腔里那股幾乎要破體而出的強烈情緒。

    「婉婉……」蔡智仰頭看她。

    元婉拿起手邊的包包,快速道:「我沒胃口,吃不下去了。再見。」她大步離開餐廳。這次見面,不過是在她的歉疚上又狠狠捅了一刀。

    蔡智看著她的背影,沒有追出去。他知道她現在情緒很激動,得給她喘息的空間。

    他為什麼要說這些?曾經他忌憚蘇源的深情,現在他希望蘇源的深情成為背負在她身上的枷鎖,讓她拒絕另一個男人。

    元婉衝出餐廳,遊蕩在大街上。

    這陣子為了配合季沅籌備婚禮,她留在了C市,住在季家大宅里,跟季沅的親友接觸。她每天圍繞著那些婚禮瑣事打轉,晚上還要照顧兒子,兒子睡了又得「伺候」一個男人,精力和時間被占得滿滿的。

    此時,蘇源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把刀,劈開她的心,劈碎這種忙碌瑣碎的日子。

    她茫然了,她在質問自己,她為什麼要嫁給季沅?她這樣是背棄了蘇源嗎?

    當天晚上,季沅想要元婉時,她奮力推阻。季沅已經吃肉上癮,哪裡肯放開,他打算霸王硬上弓,她死命撕撓著他,手指甲在他身上摳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哭的撕心裂肺。這激烈的情緒,逼得季沅放開她,不敢再輕舉妄動。

    元婉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畏懼又警惕的盯著他,淚水漣漣的臉上還有憎惡之色。

    季沅不想在婚禮前多生事端,強壓下欲望,撫慰的揉了揉她的髮絲說:「累了就好好休息。我不勉強你。」

    元婉別開腦袋,避開他的手掌。她縮成一團,躲進被子裡,不理他。

    季沅坐在床邊看她,越看越鬱悶。

    他起身,換好衣服,離開房間。

    季家的別墅很大,幾棟連通在一起。季沅有專屬的一棟,平日裡除了打掃的傭人,沒有誰敢不請自來。季沅爸爸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幾個大家庭小家庭,都住在本家裡。因為季沅爺爺是很傳統的思想,喜歡家大業大,子子孫孫傳承都在一起。用他的話來說,分家,就把家分散了。

    這方面季沅是一個特例,只有他可以選擇住在外面。因為他太強勢,誰也管不住他。其他小輩會因為財產繼承問題,不得不聽從家裡安排。只有他不屑一顧,根本不受約束。

    他父親是長子,他是長孫。他也是孫子輩中最卓越最出色的人。

    即使他特立獨行,性格冷硬,母親只是個情婦,季爺仍然最喜歡他。家裡的分量級產業逐步交由他打理。他不負所望,在自己的領域蒸蒸日上的同時,把家族產業經營的有聲有色。季爺常說,季沅就是年輕時候的他。只有季沅有能力把季家發揚光大,再創輝煌。

    家裡其他小輩對季沅有欣賞有嫉妒,也有心悅誠服,他一手創立的匯元資本,成功有目共睹。關於他生母,沒人提及,大家都很識趣。

    季沅每天都有邀約,他大多數時候都是推掉,陪在元婉身邊。如今他被她趕下床,心中又煩又躁不得紓解,就出去玩了。

    賭場裡,季沅跟朋友玩哈.梭,周惠媛聞訊趕來,挨在季沅身邊。

    周惠媛是季沅後媽那邊的親戚,算是他表妹,又跟他沒有血緣關係。周惠媛出國進修前,黏季沅黏的很緊。這些朋友基本上都知道她是什麼心思。

    有人拿她開玩笑道:「沅哥現在是有老婆的人了,你不能再做跟屁蟲咯。」

    「有老婆就不能有妹妹?」周惠媛輕哼,挽上季沅的胳膊,炫耀般的依偎著他的手臂。

    「當心嫂子吃醋!」有人笑著警告道。

    周惠媛很聰明,知道季沅在乎元婉,沒有在他跟前流露出對元婉的不屑,乖巧的說道:「嫂子冰雪聰明,溫柔體貼,才不會誤會呢。」

    這個話題令季沅扯了扯唇,自嘲的諷笑。他現在連想都不敢想,她會為他吃醋。

    季沅心情不好,大家都陪著他玩,周惠媛也一直在他身邊呆著。他一夜未歸,玩到天色大量,方才回到別墅。

    元婉還在睡,兒子在裡間的圓床上睡著。季沅為了培養元寄希獨立,也為了方便自己,給他專門弄了個隔間,別致的設計,獨立舒適的空間,堆滿的玩偶,令元寄希興奮不已,完全沒有排斥。元婉雖然心裡不願,也知道兒子大了,總是要分開睡,就沒有阻止。

    元婉昨晚很晚才睡著,這時候睡得很沉。她均勻呼吸,眼眶發紅,能看出哭了很久。季沅站在床邊看她,心裡有股氣不上不下。他進了浴室去沖澡,完了光著出來,上了床。

    不吃到她,他還就是不甘心不滿足不樂意。

    元婉在半夢半醒間,被男人鉗制,迷離的意識來不及理清誰是誰,沉淪在男人帶來的慾海中。動情時,她環上他的後背,口中嬌吟著,「圓圓……圓圓……」

    「是我……」季沅啞聲回應,身體力行的回答她,「我在……」

    晨曦漸漸亮起時,兩人共奏激烈樂章。

    完事後,他們抱在一起陷入沉睡,他心裡的那股氣終於釋放了妥帖了平穩了。

    元婉醒來時發現兩人光著抱在一起,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的痕跡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用力推了季沅幾下,推不開,他呼呼大睡,又沉又香。

    元婉被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所籠罩。這個男人就像是鐵打的牢籠,將她死死困住。她既無法玉石俱焚,又做不到安心跟著他。她被夾雜在這種煎熬中,無所適從。

    .

    緊張籌備的婚禮進入倒計時。

    季沅把元婉的親人從老家接來,不止是元婉的爸媽和她哥哥一家,她媽媽那邊的親戚,她爸爸那邊的親戚,老老少少近百口人,安排了專車又轉專機,前往C市。他們一路說笑,對元婉父母欣羨不已,感嘆著自己家怎麼沒生出這麼優秀的女兒。當初是知名作家,如今是豪門太太,有福氣的人,始終都那麼有福氣。

    元婉爸媽自然也是高興不已。最高興的還是元建業,原本他因為生意虧了錢,過的灰頭土臉,每天夾著尾巴做人。自從跟季沅搭上話後,又開始呼朋喚友,過著誇誇其談風光無限的日子,每天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就是,「知道我妹夫是誰嗎?」「那XXX的投資人你知不知道?」「捧起了多少個億萬富翁你知道嗎?」「當初要不是他慧眼識珠,XXX能有今天?」「滿大街跑的疾風汽車知道吧?還有遍布全國各地的四季酒店……」「我妹夫的產業多到數不清,你們誰要能算出他有多少家底,我給你們一個大寫的服字!」「以後他一高興,在咱們這兒搞個工業園,經濟立馬就起來了……」

    當初對元建業不屑一顧的人,如今看到他都是建業哥建業哥的叫,點菸倒酒殷勤伺候著,馬屁把他拍的心花怒放忘乎所以,有種自己已經坐擁幾個億的豪邁感。

    元婉的親戚來到C市後,都被安排進五星酒店下榻。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這輩子都沒住過高級酒店,一個個都在嘴裡念叨著託了婉婉的福。元婉的爸媽則被接到季沅送給他們的別墅里。

    季沅的揮金如土盛情款待,令他們都有種難以置信的榮幸感。

    周遭一片歡聲笑語時,只有元婉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

    仿佛有什麼扼著她的喉嚨,越來越緊,叫她難以喘息。

    她家裡這邊人看到她都是一臉恭維討好,隱隱帶著羨慕嫉妒恨,季沅那邊的人看到她是面帶微笑客氣有禮,隱隱透著冷淡的疏離。她沒有絲毫結婚的喜悅,只有壓抑,窒息,難受。

    到了晚上,季沅想碰元婉時,元婉更是拼死抵抗。季沅把她的反常歸結為婚前恐懼症,為了婚禮正常舉行,他忍住了自己的欲望,沒強迫她。他每天就靠幻想著,等到婚禮當晚縱情肆意,以撫慰自己。

    這天下午元婉試穿最新款的婚紗。之前試的兩款,都被季沅否決了。他比新娘子還要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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