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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8 21:15:57 作者: 無影有蹤
    元婉一身騎馬裝,為她平日裡的嬌柔形象增添了幾分英氣。季沅看著元婉,臉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笑意。他還記得,他說過要帶她去糙原。所以他把這次活動地點定在了這裡。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糙地見牛羊。但在他眼裡,她是這片大糙原唯一的亮色。

    元婉和朱銘你一言我一語的介紹這片美麗的內蒙大糙原,接著有蒙古族人上前為嘉賓們獻上哈達。朱銘逐一介紹了總裁隊的幾位嘉賓。走到季沅身邊時,由於製片組提前有交代,他只簡單說了幾句,並未大肆渲染他的身家產業。

    季沅臉上始終噙著淡淡的微笑。看到某人,他心情好。元婉走到哪兒,他的目光追隨到哪兒。當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他,男主持正在介紹他時,他的眼神依然鎖定在不遠處的那個女人身上。

    攝像頭後的兩個工作人員低聲笑道:「這才是霸道總裁寵嬌妻啊。」「季董的眼神太不收斂了,寵溺糊人一臉……」

    開場結束後進入第一個遊戲環節,射箭比賽。由於性別搭配,元婉主要負責男總裁隊這邊,男主持負責女明星隊那邊。

    女明星們狀況不斷,笑料連連,有射偏射歪的,還有把箭射沒影的。到了總裁隊這邊,氣氛就變了,不再是賣萌賣蠢,而是耍帥。

    為了節目效果,季沅特地邀約外形不錯的朋友參與。然而他往那一站,還是最出眾最拉風的一個。顏值、身高、氣場,無一不凌駕於眾人之上。

    季沅長身玉立,手持弓箭,目光筆直,手臂緩緩將弓拉到最大幅度,羽箭「嗖」的飛射,破開一道風,正中靶子紅心。四下響起鼓掌和喝彩聲。

    幾個女明星看的眼冒紅心,「太帥了……」「超有型!」「……好棒哦!」參加此次節目的劉微微適時笑道,「看看就行,人家有主了。」

    「季總沒結婚吧?」「我記得資料上是說單身未婚……」幾個剛參加節目不明內情的女星嘀咕著。劉微微笑笑,沒再接話。

    第一輪是單人比拼,第二輪是總裁與女明星混搭,兩人一組,合力射箭。

    女方有優先權挑男方。

    「季總……」一名女星往季沅跟前走。季沅面無表情的看她。那眼神……她走著走著後背發涼,改道換人了。

    季沅凜冽強硬的氣勢,成功的把幾個女明星都嚇得不敢靠近他,成了落單的那個。

    他轉頭看向元婉,笑道:「主持人,我沒搭檔,你來吧。」瞬間如春風拂面。

    元婉一愣,推辭道,「我不會。」

    「我教你啊。」

    元婉站在季沅身旁不遠處,他伸手一拉,就把她帶到自己跟前。

    季沅扣住元婉的腰,使她貼入自己懷中,他的動作不輕不重,她既無法反抗,又不會讓旁觀者覺得是逼迫。

    他從後背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遞到她手裡。他的兩隻手握住她兩隻手,帶著她拉弓,瞄準。

    眾目睽睽之下,被季沅這麼手把手帶著射箭,元婉極不自在。他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吐氣:「不要走神。」

    他親了下她的耳垂,她心跳一滯,他鬆開她的手,羽箭飛射而出,正中紅心。

    季沅帶元婉射了五箭,每一箭都正中紅心,他們成了當之無愧的第一名。眾人紛紛誇讚他們好有默契。季沅揉著元婉腦袋說:「我家小碗厲害。」

    元婉應景的笑了笑,低頭往一旁走去。

    原來如此……幾個女明星心裡都敞亮了。

    午餐照例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男一女一組,一起做一道菜。做出的幾道菜請牧民們品嘗投票,分出勝負。

    這一次是男方挑選女方。季沅又一次落單,順理成章的拉過元婉湊數。

    他笑眯眯的問:「小碗,我們弄什麼?」

    她敷衍的說:「隨便。」

    「魚香肉絲吧,你喜歡。」

    「……」

    「小碗,你看這是什麼?」季沅拿起一個碗問元婉。

    元婉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笑道:「碗呀,難道是哪一年的珍稀古董?」

    「這是圓圓的小碗。」

    「……」她扯了扯唇,「碗都是圓形的吧?」

    「對啊,圓圓的小碗,怎麼都變不了。」

    元婉低下頭,藏起眼底的情緒。

    他怎麼會連她跟圓圓的暱稱梗都知道?只是巧合!

    元婉跟季沅這組,由季沅掌勺,元婉負責打雜。季沅十足的居家好男人架勢,袖子松松挽起,神情悠然自得,有條不紊的炒菜。時不時回頭指揮元婉拿東西,她遞到他手上,他笑著說:「真乖。」

    相比有的組內雞飛狗跳的狀況,他們這邊有種歲月靜好的溫馨感。就連攝像師都忍不住跟季沅打趣,「季總,你跟小元就像一對老夫老妻。」

    季沅笑了笑。怎麼叫像呢?他們就是。

    元婉聞言更不自在了。季沅的加入,女明星的缺席,對她來說都是意外之外的狀況。她是趕鴨子上架,迫不得已。大庭廣眾之下,她還得對季沅和顏悅色。

    沒多久,一道紅綠酸甜,色香味俱全的魚香肉絲出鍋。季沅夾一口送到元婉嘴邊,「嘗嘗?」元婉避開。

    季沅自己嘗了一口。嗯,好久沒下廚了,水準還沒差太遠。

    他上一次下廚,還是多年前跟元婉同居時。那時候她寫稿寫到半夜,說聲肚子餓了,他就會爬起來給她弄吃的投餵她。吃飽後,他又有理由找她做床上運動了,美其名曰消化減肥。

    想到那些夜晚,季沅看向元婉,眼底柔情似水。

    午飯環節結束後,有一段自由活動的午休時間。嘉賓們午休,工作人員可不休息,他們忙碌的為下午激烈的環節做準備。元婉也不例外,即使沒有吆喝她,她也會自己找事做。

    搭檔朱銘對她笑道:「以後有活動,一定推薦你。你是我見過的性價比最高的主持人。」

    元婉回笑道:「我笨嘛,靠勤勞來拉點魅力值。」

    朱銘聽一聽就有譜的流程,她看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出岔子。即使是錄播,她也不希望因為她的原因導致重來。朱銘安撫她,「別擔心,你表現的很好。」

    元婉跟朱銘核對流程時,季沅就在不遠處。

    他坐在馬背上,眺望遠方。藍天綠地,遙遙相接,浪漫,開闊,自由。一回頭,將她一顰一笑斂入眼底,心似狂潮。他極力壓抑著那股想要破體而出的衝動,只靜靜看著她。

    經過下午刺激的活動環節,晚上是休閒放鬆迎接客人的篝火晚會。嘉賓們狂歡時,元婉為現場的細節和嘉賓需求勞碌奔波。鏡頭前她是主持人,鏡頭後方她就成了劇務。

    晚會上,季沅是最安靜的嘉賓。其他男女一對對歡歌起舞時,他淺斟慢飲蒙古酒,目光投向星羅棋布的夜空。在狂歡的氛圍中,他寥落的氣質,仿佛遺世獨立。

    大家都看得到,沒人打擾他。當他靜下來時,身上那股冷清到凌冽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晚會結束後,已經是深夜。元婉照顧女嘉賓們回蒙古包休息,陪她們聊了一會兒天。由於在鏡頭下,即使大家格外八卦她跟季沅之間的粉紅泡泡,也沒誰開口提。

    元婉照顧女嘉賓睡下後,回自己的蒙古包。

    累了一天,她身心疲憊,洗了把臉,換上睡衣,倒床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感覺臉上有瘙癢,體內像是有股熱流往外竄。她唧唧哼哼了幾聲,睜開眼。幽暗中,季沅的臉龐進入視線。

    他正在吻她……

    「唔……」她奮力掙紮起來。

    季沅放開她的唇舌,喘了幾口氣,啞聲道:「噓,很晚了,不要吵。」她被他抱在懷裡,兩人肌膚相貼。

    「你放開我----放開我----」元婉跟瘋了一樣,拼命撕撓捶打他。

    季沅抓住她的雙手,反剪在她身後,扣住她的肩膀,牢牢制住她亂動的身體。與他強硬動作相反的是他極其柔軟的眼神,「小碗,我們好好聊聊行嗎?」

    「我跟你沒話說!」她惱怒的低斥,手腳卻動彈不得,「你快放開我!」

    「小碗,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找過我,不知道你不想分手,更不知道你懷了孩子……如果我知道,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你……」只要她還想跟他在一起,就算她背叛過他,他也不會離開她。

    「神經病----你在說什麼,你放開我----」元婉完全聽不進去他說話,只不停的掙扎。

    「小碗……你是圓圓的小碗啊……」

    「你走開----神經病----唔……」元婉的嘴巴又一次被季沅強勢入侵,他的舌頭在她口中狠狠攪動,像是要宣告自己的所有權。幽暗曖昧的夜裡,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他控制不住體內呼嘯而出的激情和需求。「小碗……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他一邊懇求她,一邊鉗制住她,不停的親吻她索取她。

    元婉被吻得上氣不接下氣,男人濃厚又霸道的氣息將她層層纏住,她掙脫不得,抗拒不了。終於,她柔順了下來,不再抵抗,任由他親吻。

    季沅以為她回心轉意了,興奮不已,行為越來越得寸進尺……元婉的手摸向床邊,床褥底下有她準備的防身匕首。

    季沅沉浸在興奮和歡愉中,直到凜冽的痛感由後背傳來,他愣住,看向她的雙眼。這才發現,幽暗中,她眼裡是猙獰的恨意。

    刀刃扎在他背上,刺破了皮肉,她沒有一刀捅下去,有股阻力克制著她。

    她看他的眼神,帶著窮途末路的瘋狂和可怕,「……放開我!」

    「小碗……」他眼裡一片悲涼,緩緩低下頭,貼上她的前額,「小碗……你要親手殺了你的圓圓嗎……」

    「你不是圓圓!!……你沒資格跟他相提並論!」她氣息紊亂,手掌發顫,匕首又扎的深了些。

    季沅抓住她的手臂,奪過匕首,「小碗,我不怕死。」他將匕首丟在地上,「但我現在真不想死。」

    他拿起散落在床邊的睡衣,按上後背,止住流血。

    元婉趁機往床下逃竄。動作太急,身體沒穩住,連滾帶爬的摔下床。她迅速起身,往外面跑。

    沒跑幾步,被季沅追上抱住,「你這樣是出去給誰看?」

    元婉在倉皇中,連自己衣不蔽體都忘了。

    「你別纏著我----放開我----神經病----我求你別纏著我了……」她被他困在懷裡,又哭又鬧,「我求你了……別纏著我……」

    「小碗,我是圓圓……我是你的圓圓,你不要這樣……」季沅心裡又焦躁又難受。起初在醫院的抗拒,他還能當她是剛受刺激,沒緩過來。這都過了這些天,他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平靜,她怎麼還是這樣……

    「你不是圓圓……圓圓死了……禽獸……無恥下流……卑鄙小人……你放開我……」

    「我沒死,你知道我沒死……你有委屈有怒火,你都對我發泄出來,你別這樣……你跟我好好說話行嗎……」

    「你是季沅,你不是圓圓……你放開我……」

    「我是,季沅就是圓圓……」

    「不是----不是----」她尖叫起來,「圓圓不會折磨我----圓圓不會這樣----他不會這麼對我----他已經死了……」元婉絕望的哭起來,「他死了……這世上最愛我的人已經死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他發脾氣……我不該說分手……是我害死了圓圓……最愛我的人被我害死了……」元婉又陷入那種極度崩潰的情緒中,季沅嚇住了,不敢再用蠻力鉗制她,趕忙將她抱到床上放下。元婉拉過被子,裹住自己。

    她蜷縮在被子裡哭,即使隔了一層,依然能聽到那絕望到撕心裂肺的哭聲。

    季沅坐在床邊,隔著被子輕輕拍著她。哭聲傳入耳中,撕扯著心臟,刺激了淚腺,他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滾落。

    季沅低下頭,哽著喉嚨抽了幾口氣,手掌壓住通紅的眼睛。他不停抽動喉結,另一隻顫抖的手輕輕拍著她。

    黑夜沉沉,蒙古包內滲入幾許星光。

    被子裡的人,發出斷斷續續的哭聲,床邊的男人,表情痛苦到令人窒息。

    過了許久,她的抽噎終於止住了。又過了許久,他輕輕掀開她的被子,抱著昏睡的她換了個舒適的睡眠姿態,整理好她的衣服,幫她把被子蓋上,掖好。

    未免她醒來看到他,情緒再次不穩定,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起身離開。

    .

    次日,總導演發話:「季總身體不舒服,不參與接下來的錄製。」

    沒了他,活動照常進行。而且四男四女,更好分組搭配。

    元婉記得昨晚季沅來騷擾她,她用刀刺傷了他。但那只是皮外傷,不會傷及性命。元婉沒有對任何人提及,仿若無事,繼續當天的工作。

    季沅在蒙古包里歇著,背上傷口處理過了。今天一大早,他就跟當時為元婉看診的醫生通話。為了醫生詳細了解她的狀況,他把兩人的關係歸根溯源的詳細說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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